第二天一早,顾判吃过早饭,便赶在图书馆开门前来到等待区,占据了最前面的位置。
和正好当日值班的熟人管理员打了个招呼后,顾判第一个进入图书馆,直接来到杂物间旁,拧开门把手钻了进去。
忙着整理书架打扫卫生的图书管理员对顾判报以理解的微笑,甚至在笑容中还隐藏着一丝淡淡的艳羡。
在有过的几次聊天中,顾判成功将自己包装成一位很有钱的商人,赚足了马克后就退休成为了一名自由作家,最喜欢在各个城市图书馆的角落静坐构思,寻找各种各样的灵感。
对拥有这样一位性格豪爽,出手阔绰的朋友而言,图书管理员认为这点儿小小的爱好根本称不上怪癖的行为,相反还是特立独行、逼格极高的外在表现。
只不过今天顾判的表现和前两天有些不同。
图书管理员看到他只在杂物间呆了一个小时就走了出来,以前他可是至少要呆满一个上午才恋恋不舍离开那里。
“弗兰肯,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顾判的表情有些凝重,闻言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今天找不到灵感,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嗯,灵感这个东西,有时候怎么苦思冥想都不会来,有时候毫无征兆来了却挡都挡不住,放宽心就好。”
图书管理员端出两杯咖啡,递给顾判一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一切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多谢。”顾判几口把咖啡喝完,离开了阿塞贝尔中央图书馆。
事情果然还是朝着最坏的地方发展了。。
阿塞贝尔图书馆内可以联系到那个群体的线索被掐断了,引导他获得两种训练法的“枯荣大师”也不知所踪。
她或许逃掉了,或许已经死在了黑袍人的同伴手中。
但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对他利益的践踏与侵犯,属于绝对不可饶恕的行为。
如果不是很麻烦的话,他一定会把这些家伙一个个找出来,然后一巴掌一个全部拍死。
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顾判除了每天晚上抽出一点时间在市里寻找线索外,其他时间都呆在旅店房间里没有出来,最终成功将“静谧”提升到最高段位––第九段。
在此基础上,同时把思念提升到了书上所描述的最高段位第十二段。
如今他已经可以意念一动便释放出六十根精神力尖刺,不费力气就可以将一个意志坚定的人直接变成只会流口水的白痴。
为了验证思念的威力,同时也是为了寻找那位拥有疑似超凡者属下的黑帮大佬,顾判专门找到几个盘踞在阿塞贝尔城区的地下黑暗势力,给他们好好上了一堂简单粗暴的思想教育课。
虽然很遗憾的并没有找到想见的黑帮老大,但是他的夜行巡查工作也算是成绩斐然,不仅将十几位大佬级的人物变成了白痴,顺带还积累了一笔超过五十万马克的巨款。
足够他在这间旅店中住上几十年的时间。
但顾判在第十六天早上就退了房间,因为阿塞贝尔市已经没有了再继续待下去的价值。
半个多月时间,他几乎转遍了这座城市的各个角落,硬是没有发现任何与红衣古宅相关的线索,同样也没有找到关于魔术师和灵者的存在痕迹。
仿佛除了中央图书馆内不知生死的女人,餐厅内见到的那个金发妹子,以及被他打死的两个黑袍人之外,整个阿塞贝尔首府就再也没有了其他灵者的存在。
唯一的收获就是主动被各种黑帮人员骚扰,然后顺路杀到对方老巢,做了许多次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大侠。
做完最后一票原始积累后,他就买到了去慕尼市的火车票,准备要回去看一看,小镇到底变成了什么模样,是不是和黑衣兜帽人背后的势力有所关联。
这一次因为手握数十万马克的现金,他直接包下了一间最高档的卧房,比起来时的座位更加安静许多。
列车咣当咣当一路前行,他缩在卧房内继续修行。
并且因为思念与牵丝秘法的合二为一,达到了将纯粹精神力丝线具现化的能力,甚至可以开发出来用其刺激身体,达到高效锻炼肉身的效果。
唯一的缺点便是食量因此大增,每时每刻都处在饥肠辘辘的状态之中。
三天后。
顾判从慕尼市车站走出来,抬头看了看晴朗的夜空。
一轮圆月高悬,将皎洁的银色光芒洒落下来,给整座城市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白色纱衣。
一切看起来都很美,有一种静谧宁和的感觉。
但他却感觉到了某种很难用语言描述的,异常诡异的气氛。
站在出站口,他一边将手中的面包捏成小团塞进口中,一边凝神打量着这座夜幕下安静沉睡的城市,片刻后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睛。
他能够感觉到,似乎有一种隐藏得极深的恶意扑面而来。
仿佛他马上就要踏进的地方,并不是人类花费了数百上千年才开辟出来的安全聚居地,而是一座遍布危险与恐惧的血腥炼狱。
一起从慕尼市火车站出来的其他一百多旅客却是欢声笑语,他们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座城市已经变得和以前完全不同,一个个快步从顾判身侧走过,很快便分流融入到这座城市的各个街道之中。
顾判缓缓呼出一口浊气,紧了紧背后硕大的行囊,又从手上的食品袋内取出一块肉干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仔细观察着和他一起下车的旅客。
不久后,他悄无声息跟上了一对背着大包小包行李的年轻情侣。
他这次准备以他们为观察对象,看一看这座城市内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年轻情侣亲昵地低声交谈,手挽着手拐进一条路灯照射不到的小路,然后沿着它向前走了几百米的距离,在一间明显有些年头的砖木公寓前停下脚步。
浑然不觉在他们身后的黑暗处,还跟着一个背着硕大行囊的男子,在暗中监视着他们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