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秋生打的真爽,按照他的估计,最多再耗费十来个回合,就能将敌人生擒。如今见到手的鸭子想飞,哪里肯罢休,棍子一收,大喝道:
“懦夫,哪里跑,给我站住”
说罢倒提着齐眉棍,径直就追了上去。
而被荡开的九叔见状,心中大惊,开打前自己特意叮嘱过,让秋生不可离开自己身边,如今看样子秋生已经热血上头,早把自己的叮嘱丢到九霄云外了。
“等等,别冲动”
九叔一边说道,一边也收刀追去,但这把朴刀为了追求青龙偃月的破坏力,重量远大于普通的款式,加上九叔上了年纪,刚才拼斗消耗甚大,一时间居然追不上秋生的脚步,两人之间明显被拉开了两三个身位。
而阿威则吓得不清,他原本就是个看客,怎么莫名其妙就成了对方的靶子此刻直接吓瘫在地,心里一个劲求神拜佛,祈祷九叔赶紧过来救命。
然而
金无常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针对阿威,此刻见秋生追了上来,心中顿时大喜:
“嘿那老鬼枉他还是用刀的,居然连关老爷的绝招,拖刀计都不知道,现在轮到我了”文網
想到这里,金无常的脚步悄悄放缓,明明三步就能杀到阿威面前,愣是拖了六七步还没靠近,搞的阿威都以为自己祈祷产生了作用。
而秋生则完全没注意这个细节,眼见自己追上了目标,二话不说,抡起齐眉棍狠狠砸了下去。
“哈哈今天将是我秋少侠扬名江湖的时候了看招”
谁知那金无常却并没有躲闪,任由秋生的棍子,狠狠砸到了头上。
但异变也在这个时候,开始出现。
话说那秋生一棍子砸下,棍棒顶端传来的触感,却没有往常那种感觉,反而好像击打在了水里,软绵绵的化尽了棍棒上的力道。
“唔难道打空了”秋生心中暗暗纳闷:“不对啊,我明明打在头上,镇上的青石板都耐不住我的一棍,这家伙没道理还能顶得住啊”
就在秋生疑惑的档口,只见金无常宽阔的后背,居然裂开了一条缝,紧接着,出现了一个让秋生做梦都没想到的画面。
只见从金无常的后背,居然钻出了个人来,露出了一口森白的牙齿,笑嘻嘻的对秋生说道:
“怎么小哥你没见过人蜕皮吗”
话音刚落,这个从后背钻出来的家伙,就一掌打了过来。
原本还处于震惊之中的秋生,见状不禁慌了阵脚,本能用齐眉棍去挡,谁知那掌上力道极大,不知灌注了多少法力,以至于裂碑摧石,不在话下,居然直接打断了棍子,结结实实一掌烙在了秋生的胸口。
“啊”
秋生惨叫一声,吐出口鲜血,被打的倒飞了出去。
眼见自己徒儿在眼前被打伤,紧随其后的九叔只觉心惊肉跳,连忙将刀锋收回,横起朴刀,拦下了打飞的秋生。
“我的傻孩子,你可不要有事啊”九叔失声喊道,虽然他经常说,今后自己的衣钵义庄要留给文才,但这个镇上杂货铺的孩子,小时候体弱多病,托自己帮忙拜了大树做干爹之后,就一直跟随在九叔身边,学习些拳脚棍棒,又最伶俐,九叔嘴上不说,但一直视其为己出,如今秋生中招,哪能让九叔不着急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能一阵桀桀桀的怪笑,那金无常已经抄起哭丧棒,出现在九叔面前,得意的说道:
“老头,我刚才仅用了七成功力,为的就是用这个半死的娃儿让你分心,失去分寸现在好了你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如果说刚才拼刀的时候,九叔跃到高处,是为了抢夺先机,最大化发挥朴刀长兵器的优势。
那么现在已经欺身到近前的金无常,他手里的短兵器哭丧棒,则如同窄巷里的匕首,那叫一个如鱼得水,照着九叔周身要害就打了过来。
此刻的九叔,怀抱重伤的秋生,单手在如此近的距离,根本无法挥舞硕大的朴刀,短短一瞬间的功夫,周身大穴就被那纯铜的哭丧棒,狠狠打了个遍。其威力就好像被丢在铁毡上的蚕豆,被铁锤砸了不停,愣是没有还手的机会。
“可恶”
九叔此刻浑身是血,自打离开九里径出山以来,已经很多年没有如此狼狈过,看着眼前狂笑的金无常,心中闪过一丝决然。
“阿威,替我照看好秋生”九叔一边说道,一边将秋生抛了出去,径直落向场边瘫坐着的阿威。
“淦,为什么是我啊”
阿威内心是崩溃的,他现在好希望是路边一泡不起眼的牛粪,任何人都不会注意的那种,可不知道为什么,黑白两边打架的人,都会格外注意到自己呢
虽然一肚子牢骚,但瞟见九叔坚毅的表情,阿威顿时吓了一跳,这根本是准备同归于尽的眼神啊。
“哇不会吧,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阿威心中暗暗大惊,连忙抱起地上的秋生,挤出个笑容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了,九叔我去找保安队的兄弟们来帮忙,你千万要撑住啊”
说罢一溜烟就扛着秋生跑路了。
金无常根本不去管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满身是血的九叔,阴阳怪气的说道:
“呵呵,现在的你,还能做什么如此近的距离,你手里那边朴刀,还能挥舞起来吗我还会给你机会挥刀吗”
由不得对方如此嚣张,作为长兵器的朴刀,挥舞起来需要一定的距离,保证能让沉重的长兵器,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因此一旦贴身之后,这种武器未必能有把匕首那么厉害。
谁知已经伤痕累累的九叔,眼神却变得凌厉起来,如果徐昊在场,会猛然发现,这跟他们去今宵大酒店的时候,九叔一个人抵挡整条珠江水鬼时候的眼神类似,都是那种杀红眼的样子,再不复平时那种一板一眼宗师的模样。
“谁告诉你我要用朴刀的”
九叔淡淡吐出几个字来,手里那柄大刀,也缓缓丢了下去。
“唔”金无常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却见九叔伸出双掌,全身几十年精纯的修为迅速灌入掌间,那满是老茧的手掌,一时间居然寒光夺目,肉体凡胎的手刀,居然有几分钢刀才有的气势。
“给我去死吧”
一声怒喝,九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一掌劈了下来,那气势如同可以劈开华山一般,让近在咫尺的金无常打了个冷战。
但
作为一个横行荆楚的大盗,就算心中惊讶,本能的反应也快的惊人。
“开什么玩笑,休想伤我”金无常立刻横起哭丧棒,试图抵挡九叔的刀锋。
可惜
他显然忘了,手刀这种东西,虽然看起来滑稽,但相比钢刀、鉄刀,竹刀来说,手刀显然要更灵活一些,比如
只见原本劈下来的手刀,突然在半空中临时变招,化劈为刺,轻描淡写绕开了格挡的哭丧棒,仿佛一条出洞的毒蛇,直接一掌刺进了金无常的喉咙。
顿时是鲜血四溅,疼的金无常哇哇大叫。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