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此刻的任家镇,可谓是暗流涌动,查理曹气势汹汹,准备带人去山上寻修道院晦气。
而却有一人,拖着疲惫的脚步,背着个破箱笼,上面挂着雨伞和竹水筒,风尘仆仆走在街上,看起来从很远的地方过来,都没怎么休息过。
“咦这不是九叔吗好久不见,您这是又出去帮人做法事了吗”
说话的正是消失许久的阿威,这家伙经过上次一役,被僵尸吓破了胆,在家休养了许久,今天才出来透透风,不曾想来到镇上就遇到了九叔。
“倒不是有什么法事单纯去看一个故人”
九叔脸上挤出个笑容,心中却分外失落。
这次他原本是去规劝麻麻地,一方面是这家伙做赶尸的手段太狠,为了抢单不停压价,抢了四目道长不少的生意。另一方面则是他打出的旗号,自称麻衣派掌门,这本质上是否定了徐昊的正统,将来要被他知道,只怕门派内乱又要开始了。
谁知现在尝到赶尸红利的麻麻地,根本没有收手的意思,上次好歹还听九叔念了几天,这回直接态度强硬的拒绝了。
“现在世道那么乱,每天客死他乡的人多的数不清,正是赶尸生意红火的时候,四目那小子自己没本事,捞不到油水,怪我作甚”
麻麻地不屑的说道,他这次在湘西用麻衣派的名头,大开山门,广纳门徒,已经有十来人的规模,这些人本事几乎没有,但胜在人多,赶尸的报价又不高,自然揽到了大把的生意。
“你打的是麻衣掌门的旗号,自然有人信你的招牌但掌门的位置,你当着我的面,已经传给了阿昊,不应该再使用了,否则传出去,出尔反尔,整个茅山的颜面都会受到影响的还不如趁事情没有传开,赶紧收手吧”九叔苦口婆心的劝到。
麻麻地闻言,心中有些惭愧,当初他确实是把掌门位置,当作个烫手的山芋,丢给了徐昊。但现在自己所有的一切,金主给他的订单,手下十来个拜师的徒弟,无一不是冲着他茅山门派掌门的头衔,其中几个徒弟,还为了谁是大弟子打过几架,现在告诉这些人,自己只是个前掌门,恐怕
想到这里,麻麻地把心一横,骂骂咧咧的说到:
“你烦不烦啊,这是我门派内部的事情,你说到底就是个外人,凭什么在一旁指手画脚的”
“我是你的师兄”九叔毫不客气的说道:“看你走错路,就应该要制止你一错再错”
谁知麻麻地更加恼怒,直接回怼道:
“哼,你只是我的师兄,却不是所有人的师兄有时候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我前些日子,已经专程去拜访了掌门大师兄,他老人家夸我干的不错,还说麻衣派有我这样勤勉的,注定会要新盛”
听到这话,九叔顿时沉默不语,麻麻地所谓的大师兄,乃是他师父收的大弟子,天赋最高,能力最强,小小年纪就已经修的雷法,是他们一脉地位最高的存在,有了他支持,难怪如今麻麻地更加有恃无恐。
思绪回忆到这里,哪怕在任家镇热闹的街头,九叔心中也是一片萧索、不禁一声长叹,悠悠的重复道:
“唉去看一个故人一个曾经认识的人罢了”
一旁的阿威哪里听得出来,这话里的沧桑,自顾自的笑道:
“哈哈,上次托九叔你的帮忙,我才没死在任府,今天有幸遇上,啥也别说了,还请九叔赏脸,一起吃个饭呢”
九叔如今哪里有心情去啊,连忙找词推托,谁知那阿威本就是个大脑脱线的主,此刻哪里听得出九叔的婉拒,不由分说,就把九叔拖进了镇上档次最高的馆子。
才一进门,阿威就大刺刺的吼道:
“喂给我准备包厢,威少我今天要摆酒请客就要天字一号那间”
说罢还旁若无人的对九叔吹嘘道:
“这件厢房别有一番滋味,不仅临窗,而且不远处就是镇上的怡红院,哈哈,一分钱不花,还能看到满园春色,乃是上好的宝地”
一旁跟着的九叔,看着全场投来的目光,只觉脸上燥热难耐,心中暗道苦也,实在是太丢人了。
店小二见状连忙跑了过来,小心翼翼的说道:
“少爷,不好意思,天字一号房已经被人包了,正在里面吃酒,一时恐怕还不会结束”
阿威本就是纨绔的个性,听到这话顿时大怒,狠狠一巴掌扇了过去,直接骂道:
“搞什么鬼我难得心情好,来这请客吃饭,你居然敢驳我面子谁占了那包房,马上给我清场”
那小二满腹委屈,阿威这家伙吃饭从来都是挂账打白条,几时爽快给过钱,而包了天字一号房的客人出手阔绰,他才不愿为了阿威得罪这样的金主。
“算了算了,哪里都是一样,何必非要执着此等小事不如,就要天字二号房吧”九叔在一旁连忙劝说道,他可是恨不得满上跑路,不在这里多待一秒,如今能不去那俗不可耐的偷窥圣地,九叔打心里就松了口气。
阿威闻言,哼了一声,他是知道九叔的手段和本事,此刻见他老人家开口,也只能不计较了,但心中还是暗暗嘀咕,自己在家赋闲些日子,结果说的话居然有人跟他讨价还价
难道是表姨夫死了,带来的连锁反应看来有必要找个机会,敲打一番,否则真以为自己好欺负了
相比于阿威的满腹心事,九叔则坦然的多,捡了双筷子,和颜悦色对小二说道:
“来一碗阳春面”
“诶别啊”阿威一听这话就不干了,歪着头说道:“我请九叔来吃饭,怎么能吃没有油水的阳春面伙计来份全羊宴,你们这里最拿手的就是这个”
然而听到这话,伙计脸上露出了一分难色,苦笑道:
“威少,万分抱歉,今天店里已经没有羊了”
此言一出,原本就压着火气的阿威,顿时感觉被冒犯到了,天灵盖上的无名火蹭蹭的冒个不停。
“若是缺货,应该早去市场上买啊,为何拖到断货都不补充”九叔疑惑的问道。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谁知道今天有个有钱的家伙,把市场的活羊都买走了,想买也没地方去啊”伙计哭丧着脸说道。
也亏得买菜的伙夫没跟伙计讲明,这任家镇的活羊,都被文才给买走了,这家伙有徐昊撑腰,哪里会帮他省钱,自然是扫购一空,准备留着吃到过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