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季家族势力至此倒塌,这年夏季也就是在宋季入狱后十日,已逾十几天江源滴雨未下,天气干热,尤其是下午时分就连空气也好似凝固,毫无生气。
一辆马车从西侧疾驰而来见王赞府上大门紧闭,继续东行绕道王赞府东门。车夫跳下马车,急急的拍了几下黑漆涂染的单扇门。闻院内有人回应这才回到马车前,搀扶一脸愁容的郭泗下了马车。
王赞府东门平日里是下人出入用,这几日宋季入狱,满城流言蜚语传王赞也即将被查,管家见王赞自宋季入狱后躲在书房几日不出,怕传言打扰到主家,便令人紧闭了大门,虽然此行更加助长了传言,但减少了家丁外出,也剩了些烦恼。
王家黑漆门打开家丁,见是郭家马夫,忙招呼马夫及其搀扶的人进入,随即关了门。马夫说明了来意家丁这才知道郭家主家来了,急忙禀告管家,由管家引郭泗来到王赞书房前,书房门窗紧闭,无法想象盛夏时节为何如此,又怎能如此。
“主家,郭家求见。”
书房内并无回应却听到急促的朝门口走来的脚步声,门打开,王赞蓬松着头发,穿着随意,面容似郭泗般憔悴。
王赞与郭泗四目相觑,见彼此憔悴的容貌竟然双双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王赞这才说道:“泗兄快进来。”
管家与马夫退去,二位主家进入书房。
书房内一股酸臭,大概是王赞这几日的汗臭和脚臭味,干热程度不亚于屋外,木板地面上书籍散落,看来王赞已许久没让下人进入打扫,憔悴的郭泗似乎并不在乎,而是宽了衣物,脱掉鞋子随王赞往屋里走,寻了一个茶几盘腿而坐毫无力气的说道:
“赞兄也有愁苦的时候”
“肃公欲置季兄于死地,恐是不久便是你我,要不然你也不用下人搀扶吧”
“哎,我欲捐出全部家资回乡下种地换条老命。”
“若是这番恐是老命也没了。”王赞却反对道。
“何以见得,他肃公不就是想要我等的金银家资吗”郭泗不明白抬高了声音问道。
“肃公与我们有契约,天下士大夫皆知,若是名不正言不顺取你我财富,恐遭天下人怀疑,失道寡助。即便你是自愿捐出,总有好事者编排,若你是肃公能容忍这等传言”
“你的意思是肃公定要找个正当理由除掉我等”
“正是。”
“那只有回去坐以待毙了。”郭泗应道。
“非也,只要你我能压制住肃公,可保十几年安全。”
“压制肃公你我皆是庶民想要压制王族恐是痴人说梦吧”郭泗闻此不禁嘲笑起来。
“唉,世间还未有钱财办不到的事”王赞见郭泗反应有些强烈,随即起身来到郭泗跟前瞪圆了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
“需要多少钱财,又有多大把握”郭泗仍存疑惑。
“你我三年的收入,定能成功。”王赞应道。
“三年收入,要用六年才能赚回,你愿赌,我郭泗奉陪。”
话音未落尽,书房窗门传来吱呀呀的晃动声,二位皆向窗门望去,却无了动静,少顷响声再起,王赞与郭泗如见了喜事,皆兴奋不已,迅速起身来到门前,开了门窗却见西侧天空乌云密布,凉风徐徐而来。
“泗兄,起风了。”
半月后,江源宫城大殿肃公与众大臣早朝。临近结束三公曹石隆跪地奏道:
“臣有奏,因事关重大,恳请肃公先豁免臣死罪。”
肃公闻此,便知三公曹来者不善,定有要事,便满口答应。
“臣,检举上将军瑜勾结徂徕间谍,陷害忠良,致使我东嵊前线惨败,忠良宋季含冤入狱。”石隆跪地奏道。
自从宋季入狱,还未有任何人敢为之求情,今日石隆却欲翻盘,众大臣闻此不禁心中一惊,心想这石隆莫不是收了宋家巨额财物才这般卖力气。
肃公更是惊奇,宋季入狱本就是他的阳谋,石隆这番举荐莫不是要与自己对着干
“事关重大,可不能信口开河”肃公质疑。
“据线人言,宋季一手建立起的谍报网,被瑜泄露给敌方徂徕,徂徕借此故意放出粮草存放地点的消息,引诱我军前往歼灭。瑜获得消息后竟倾巢出动,去焚烧一个粮库,此违背常理,中埋伏后又能突围脱身,这足以表明瑜已事先知道,故意而为之好用一次打败陷害宋季,至于其安全突围,只不过是为徂徕提供更多情报需要而已。不知臣的推理是否有纰漏”
“荒唐岂能仅凭推理定罪,石隆你可有证据”肃公呵斥,石隆的推理虽然逻辑无可挑剔,可瑜的所作所为皆是他与韩奎定好,且丝毫无差错。
“臣有证据。请肃公速速封锁瑜住处,捉拿名为贾图的伙夫,此人便是徂徕安插在我江源的间谍。臣愿以除了死以外的任何代价作为担保。”
众大臣闻此如同晴天闻惊雷,曾闻江源有徂徕间谍,却未曾见过,若是石隆所言属实那可是江源自端起事以来最劲爆的事件。
当然最为震惊的当数肃公,一直以来,瑜可是肃公的心腹,如瑜是徂徕间谍那我肃公岂不是早已暴露在徂徕国君之下,想到此肃公不禁打了个寒颤。为求真相,肃公急令亲卫前往,并且要求众大臣暂不离开,生怕有人告密。
肃公虽是千般不信,但不得不向真相低头,经亲卫审问,伙夫贾图果真是徂徕安插在江源的间谍。
而瑜却一脸懵,他自是不知道为他做饭将近三年的伙夫竟是间谍,百口莫辩也只好入狱等待审问。
贾图确为间谍,也是一个早就被三公曹盯上的糊涂间谍,因未能从中发现有用价值一直以来三公曹只是监视而未动。
贾图审问时,经过一系列折磨终是道出江源间谍头目就是瑜,随后咬舌自尽。
死无对证,瑜只好把生还的希望寄托给了肃公。这日肃公提了瑜屏退所有人亲自审问。
瑜见肃公求生欲爆棚,跪地猛磕头道:“肃公,肃公,我是什么人您可是知道,贾图定是收了钱财陷害与我。”
作为武夫,平日里瑜从未露过怂样,而此时的怯与一脸的哀求倒是让肃公感到些许厌烦。肃公起身来到瑜跟前,向其耳语问道:
“你是不是徂徕的卧底”
“我对神发誓若是卧底愿乱刀砍死。”瑜急切的回应。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