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兄端:
弥留数月,恐不人世,子侄肃,幼而无依,国之要务,躬请妥照,及成年,若仁爱大义,可垂手,若不肖可代之。”
韦力一字一顿大声念到唯恐有人听不到。
“肃,你不感激端,反而预谋加害,此为不肖。”
“逆贼,心虚了用此狡诏岂就名正言顺了”还未停止呕吐的肃公佝偻着身子推开侍卫厉声呵斥。
众大臣尤其是观望的大臣皆低头不语,而在陈景却是内心发慌,肃公并未按照之前商定假装怯懦,他怕韦力急躁取了肃公的命。而肃公之所以如此强硬,也是祭天时才改的主意,他知道无论如何韦力绝不会要一个死肃公,也就按照内心的怒气强硬起来。
韦力不想也不用过多解释遗诏真伪,因为无人关心,只是冷冷的说道:
“凶又有何用省省力气,自己下山。”说完又向合围的将士挥挥手。
合围的将士得了令慢慢向肃公靠近,守护肃公的侍卫仍未放弃职责又一次把肃公围到中间,起好架势以死相拼。合围圈越来越小,将士的长矛与侍卫的长剑几乎就要接触,厮杀一触即发,却听到。
“孤不愿累及无辜,韦力孤随你走。”
“那就辛苦肃公。也辛苦各位大臣,今日做个见证,遗诏在此,各位且与我回宫城,面见新主端。”韦力说完转身向山下浓烟四起的江源城望去,牙关紧闭两侧脸颊微微隆起,眼角漏出丝丝寒光。
宫城内火光冲天,战斗还未结束,只听命于肃公的亲卫军仍在与宫城守军厮杀。宫城守将庸自恃人多,却忽略了亲卫军效忠肃公的决心,即便整座宫城仅剩了大殿那块四百平米大小的地方。厮杀持续到接近中午,直到端调遣韦力一部用超出亲卫兵力六倍的兵力艰苦攻下。
此时肃公及众大臣刚刚从山顶被押解回来,还未及进城一参军传端令,韦力押解肃公与众大臣进宫,所部四千精兵不得进城,等侯旨意。
“老东西竟防着我。”韦力闻此心中暗骂嘴上急忙应道:“遵旨。”随后转身令参军领无押解任务精兵就地休整。
宫城大殿,肃公与众大臣早朝议事之地,狼藉不堪,殿内数位将军与称病不参与祭天的端,正在等待韦力及他押解的肃公。此时端并未坐上令他垂涎已久的龙椅,他要等肃公退让,来一个名正言顺。
狼藉的大殿无人打扫,执事的太监和宫女均被突然而来的厮杀惊吓四处逃窜,无了踪影,只好让宫城守卫打扫,毕竟不是专业,这打扫工作离完工尚早,韦力便押解近二百余人从宫城北门进入,随后仅带了肃公进入大殿,其他大臣皆在大殿南侧平地等待。
“肃公受委屈。”端见肃公急忙出了殿门相迎。
“终归是委屈丞相了。”肃公应道。
二位昔日君臣此时却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尤其是肃公,他恨不得生吞活剥的端。
端刚刚四十一岁,一脸密密麻麻的褶子,与四十一岁极其不相称,而这些褶子今日必定要加深增多,因为即便是端占领了宫城,如果先前的君主不承认此事,掌权总归要困难许多。端听出肃公回答中暗含的讥讽,怕是说不过这位君主,直接入主题。
“遗愿贤侄先父早与我有约定,取而代之也是谨遵先父遗愿而已。只要你肯向天下人宣布让位与我。后宫佳丽老小你皆带走,我已为肃公寻了福地。”
“孤要是不肯呢”肃公似是想好了与端交谈的策略。
“那就按照遗愿行事。”端说道。
一旁的韦力满脸的焦急时不时望向殿外,他在等待消息,一个或许会令其成就一番霸业的消息,他并不在乎二位的争吵,脑海里出现半个月前花酒楼与依雪发生的故事。
半个月前,令其神魂颠倒的依雪终是违背只卖艺的原则,宽衣解带圆了韦力最近两个月来日日都有的梦。
二位如同就别的夫妻,折腾了许久直到二位均没了力气,依雪软瘫瘫的趴在韦力伟岸的胸膛前,眯着眼睛似睡非睡。
韦力不解问道:“美人为何违背原则”
“可否直说”依雪微微睁开眼睛移动着不肯离开胸膛的脑袋试探道。
“嗨,你我还需这等麻烦但说无妨。”
“依雪恐下半生孤苦伶仃,请上将军收留。”
闻此韦力喜出望外,去哪能寻到如此通情达理,美艳无双,更为重要的是瞧得起自己的女子韦力感动无比,一股久违的力量从其脚尖直贯穿到头顶的每一根头发丝。
这股力量来自男人荷尔蒙,他下定决心寻着机会成就一番大业。
“我怎么会辜负美人的期望。用不了多久”韦力担心这人员复杂的花酒楼泄密,话只说到一半。半句话并未引起依雪的反应,她懂得女子应该有的规矩,似是也知道,韦力防的人并不是自己。
韦力见依雪面不改色,猜测依雪对这些情报并不感兴趣,越是如此越是安全,随即向依雪耳语道:“祭天之日便是我韦力迎你进宫之时。”
依雪并未惊讶,只是望着韦力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我等上将军。”
可是好景不长,又过了五日正逢端四十寿辰。谄媚好事者请来花酒楼依雪前来弹唱。从未入过花酒之地的端,哪见过如此美人,这才理解女婿韦力为何整日泡在花酒楼。
谄媚好事者看出了端的心思,强行让依雪待客人走后继续为端弹唱。
座上宾的韦力同样看穿了端的心思,欲解救依雪却被依雪坚定的眼神劝阻,他更加爱这位顾全大局的美人,为了几日后的机会,韦力选择隐忍。而端并不知依雪与韦力定了终身,强行霸占了依雪,并禁止依雪离开端府。文網
“报”大殿外一斥候拉长了声音飞奔而来。大殿内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斥候惊到,尤其是端,他生怕有未考虑周全的意外发生。当然也把韦力从回忆中拉回现实,他比端更着急。
斥候冲进殿内,跪地报道:“丞相,端府上上下下数百人遭一伙蒙面武士屠杀,劫走一歌伎和府上金银细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