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民与神氏沟通,总要离神氏近一些,嵊山方圆千里如平地拔起的撑天柱,于是登嵊山在峰顶天闻峰燃起大火以此向神氏传达祈求天下太平这等大义或者早生贵子之类小幸福,那时谁都可以与神氏沟通。
后来仪式越来越复杂,按照仪式标准所需财物一个大富户十年的收入都难支撑得起,所以逐渐成为最高首领的专属活动,称之为祭天,再后来最高首领借此传言受神氏独一无二的委托带领大家过好日子这就是君权神授。
东嵊国嵊山从此便成为与神氏沟通的专属福地。
殷都一统天下时每年两次最重大的活动便是祭祀神庙和登天闻峰祭天,后来诸侯割据祭祀也就由方国与东嵊国国君代劳。东嵊国国君巴不得自己也来一个君权神授但苦于实力不济,生怕被其他诸侯国群殴,加之所需财物浩大,只好十年一大祭,每次祭祀与神氏沟通的内容皆通告天下,彰显东嵊没有私心只求天下太平。
祭天与祭祀神庙一样没有任何文字记载由奉常口口相传,也因为此,祭天仪式每年都有创新,历届奉常为不遗漏,往往宁多勿少,也就造成了祭天仪式越来越复杂。所以祭天成为奉常最为头痛的事,往往要提前半年准备。
构已经累得不知咸味,深冬时节他的内衣总是湿了换,换了又湿,身体几近崩溃,也预示着祭天即将开始。
每年岁末来临前的十天便是祭天之日,因为祭天最主要的仪式要在日出时分燃起熊熊大火,故此君主往往要提前一日登山赶在日出前登顶。
新虔诚者徒步而上,但大多数是需十几人抬着登顶。肃公继位七次大祭,心中虔诚至极加之被圈在宫内太久,难得的出宫机会时间越久自然越好,前一天上午便率领百官从宫中徒步登顶。肃公徒步登天闻顶或是能感动神氏,但肯定要得罪一群毫无体力怕是还未登顶便撂地的老臣们。
端提前半月告病,也就不在其列。端为表示诚心也好让肃公放心,推荐长子项陪同肃公登顶祭天。
肃公未做任何挽留当场答应下来,祭天前一天,构要么是忘记了,要么是想在历史中为自己添一笔,更或者本着宁缺勿少的心思在山脚下用夯土筑台为之祭祀大地。
肃公与众位大臣耗费两个时辰才在夯土堆上完成仪式,肃公念及众人登山太慢,未做停留直接登山。少时也曾随父亲多次参与祭天,无论登山还是各项途中的仪式对肃公来说皆熟悉。
天闻峰海拔两千二百米,即便是初夏峰顶也时常雪花飘落,而在深冬峰顶气温理论上要比山底低十几度,如此算来峰顶的气温应是零下二十度。天闻峰岩石裸露也就没有植被覆盖,冬季北方吹来的大风毫无阻挡,风力往往比山脚高出三四级。
而今天老天似是眷顾老臣,除了温度低一些,风确是小的可以忽略。肃公着急心切与几位亲卫凌晨时分便到达天闻峰,构穿着敦厚包裹严实只漏了脸在外,手捧厚厚的衣物在此等候多时。
刚刚爬山上来,并未觉到冷,等歇息过后身体热度散尽,寒意入侵肃公这才发现冷的出奇,想到方才奉常构的穿着才觉到时分必要。
前几次登顶时间皆在东方太阳似出非出之时,凌晨的景色还是头一次见,他望向西方地平线上那颗最为明亮的星,心中的恐惧渐渐多了起来,他知道那颗星落下不久太阳便会升起,巨大的篝火也会燃起,而之后便是一场不知吉凶的变故。
想到此肃公回身向峰顶最东端矗立的巨大柴堆望去,柴堆四周还有几位小吏正忙着添些细柴并在比较粗的干松木上涂抹猪油以便更好的燃烧。
柴堆应该就是端起事的信号,我只要不死就好,剩下的交给韦力,肃公心中重复着这句话,当然他也担心韦力对他下毒手,当初陈景建议用替身,肃公自己并不同意,毕竟韦力也需要足够的筹码,而且是真的筹码。
既然已经至此再多的焦虑也无用,不如看看四处的风景,肃公自我安慰着,把目光从那座高高耸立的柴堆转向南望去。
一条火龙从山顶一直延伸到山脚,火龙由登山的众大臣以及守卫手中的火把组成,仔细辨认似乎能看到火焰的跳动,火龙的中端最为拥挤,那应该就是还在徒步爬山的百官。
循着火龙延伸的方向望向山脚,往日从重大臣口中听闻的热闹江源城如今只剩三个正方形火光,那应该是江源外城、内城和宫城三道城墙上整夜不熄的火盆。除此之外几乎见到不到任何光源。
肃公还在努力辨认山脚下处城墙外的几处光点,奉常构检查好那巨大的柴堆后来到肃公跟前行礼道:
“肃公,这极寒的温度,在外边坚持不住半个时辰,这离日出还要五六个时辰,不如先到帐中歇息御寒。”
“哦,孤再四处望望,一会便去。”肃公应道,即将面对生死,肃公并无任何睡意,四处溜达应该要比回到帐中更能排解压力。
奉常构闻此正欲行礼告退,肃公突然又说道:“听闻你精通星象历法。可否教教孤”文網
“缪传,不过倒是识一些天象。肃公您有什么疑惑兴许我能解答。”
“太好不过,来看那颗明亮的星,您可知其名”肃公指向西方地平线即将落下的最明亮的星问道。
“回肃公,此为白虎星,冬日常见最明亮的星。”
“白虎星,有何讲”
“白虎星是当年神氏降落时砸到的那头白虎幻化而来,冬日出现其代表万物转机之像,若是出现冲月之像,也就比平日明亮,预示一国之君将要更替,或是遭灾,新君继位或灾难过去,便是昌隆。”
肃公闻此心中恐惧又添了几分,又向构问道:“今日可曾出现过白虎冲月”
“回肃公,此时的白虎便是冲月,要不其他时间亮许多。”构应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