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方才布告天下,句句叩人,岂不是在运筹大业所以我选择留下,就看小爷是否收留。”
小爷并无养几个谋士的打算,见此人并不得吴憾信任,心中犯嘀咕,但又想到此时交友好过树敌,回道:“多谢先生器重,既然先生不弃,我小爷怎会拒绝。”
吴憾并不同意,又奈何自己不是主子,既然小爷已经说了收留,也不好再说反对意见。
“哈哈,小爷英明,在下安林。论才华远不及小爷,但论小伎俩,小阴谋小爷远不及我。所以日后做一些有损文雅的事,尽可与在下商议。”安林轻笑一声,如是办妥了一件大事,也如是对吴憾瞧不起的回应。
安林小爷脑中搜索小白留下的羊皮名单,并未发现安林在其列,但此人脸皮甚后,又能说会道,日后有些鸡鸣狗盗之事,也免不了此等人。
“先生说笑了。时辰不早,稍后我让管家取些银两及出入深院的腰牌,先生可暂住客栈,待书院筹备好,若是喜欢可入住书院。当然我这深院先生可自由出入,小爷我有什么做的不妥的地方您可当面指正。”小爷说到。
“果真可当面指正方才告示天下,第一条恕我直言,婚娶与复仇并不对立,立誓复仇拿可以赚取资源的婚姻睹,毫无脑子。”安林竟毫无顾忌的教训起来。
小爷自是心里不爽,他之所以以婚姻立誓,顺带想打消恭提亲的念头,避开云珠以及她那位哥哥恭而已。但小爷并没有更深一层考虑,若是得了云珠与恭相助,方国半数资源可以调动。
“先生教诲的是,可此言一出,已无收回的可能,倒不如先生想办法助我复仇。”小爷应道。
“呵呵,小爷逼迫自己还嫌不够,还要连带我。只要银子到位就没有办不到的事。”安林笑道。
在一旁的吴憾依旧不屑的眼光看着安林,一位侠士,一位处处变通凭借一张嘴吃遍天下已完全俗人化的读书人哪能相互瞧得上。
安林此人绝非等闲之辈,只是先前无人赏识,又自命清高,生活渐渐落魄,直到靠妓女养活,才开始地下头四处自我推荐。可他并不愿苟且一声,立志辅佐明主,干一番载入史册的伟业,可安林有大部分男人的爱好爱财,好色。
爱财爱到是钱就赚,好色到,只要看到香艳女子,他作为动物的属性会毫不掩饰。
小白没能识得此人的胸怀谋略,听闻安林靠女人养活,就给他贴了如吴憾一般理解的骗子标签,未能重用。后来安林极力反对小白来方国做质子,也就各自散去。
“情势所迫,不得已而为。先生时候不早,您可随管家前去,取些银两,明日上午红玉火化,下午我去客栈叨扰先生。”
安林听说可以领银子,早已七孔放光,已听不见小爷说的后半句,连连称是。最后还来了一句:“我爱财,却是取之有道。吴憾兄日后还要共事,请多多照顾。”
吴憾本就瞧不起安林,不过碍于小爷的面子也只好拱手招呼,心中暗骂:“哎,与这种人共事,晦气。”
小爷叫来管家,让他带安林去取银两,安林紧跟了管家而去。
“小爷果真要养这样一个骗子”吴憾问道。
“单就他那厚脸皮也是本事。姑且慢慢了解。”小爷回答。
二位来到灵堂,言礼已躺在一女佣怀中睡着,小爷轻声让女佣抱走言礼安心睡觉。
“你日夜兼程,早回去休息,这后半夜我自己守灵。”小爷催吴憾回去。
吴憾听从了小爷,行礼回到住处补三日未眠的觉。
小爷独自一人守着红玉灵柩,从红玉拦马车那一刻,到如今安静躺在棺椁里,小爷与红玉最深的交集也仅仅是在蜜泉院,而红玉却把他当成一生的全部,要不然也不会舍身。他现在有些愧疚,愧疚没能与红玉多说几句,直到现在依旧对红玉知之甚少。
小爷自认为那夜“春风十里”完全是没能把持住,可仔细想来,还是有感情,有触动
思完红玉,又仔细梳理短短半年遇到的五次刺杀,小爷发现应该是不少于三个仇家想趁着他沦为质子无权无势的机会除掉他。
而这三个仇家中,纠主导了鸿宾楼倒塌,此人或许如子敬所言不足为惧。其他的俩仇家到如今还不知道是谁
东嵊公子甫,请冉出山护佑我,虽然为定能成功,也请来了吴憾,前日遇刺要不是吴憾的书信,然也不会恰巧赶到救我一命,甫要是想除掉我为何多此一举还是为了掩人耳目
小白生前做了什么事,惹怒了如此众多仇家以现在小爷对小白的了解,想要梳理出头绪几乎不可能。
这两日性情的陡变,也让小爷有些不适应,从进入这个时空小爷一直在暗示自己不可能通过小白身份而变得强大,以震慑仇家。
就目前来看小爷除了正面面对追杀的仇家以外,在如何变得更加强大上还是没有一个周全的计划,这也源自他小白以及东嵊乃至列国缺乏了解。
小爷在如何变强的计划上有了第一步:搜集足够多的信息。如何搜集信息唯有走出去和江阳城内各色人等聊,哪怕是瞎聊。
第二步呢小爷冥思苦想,发现自己并不是一个有谋略的人,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天渐渐变亮,勤快的佣人陆续起床顾着自己的那摊子事,小爷心中也总算想好了或者暂时想好了一个只有第一步的计划。
院落渐渐嘈杂起来,小爷也索性来到灵堂前的院中,来回走走,以解乏困。冉也早早起来,正欲来灵堂,在院中与小爷相遇。
师徒二人互相行礼问早后,对面相视略显尴尬,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小爷除了想向冉学功夫,没啥可聊,冉始终觉得眼前这位徒儿绝非丢了记忆这般简单,仅是感觉,又无任何依据,所以总是在见到小爷时有些怪怪的感觉,也就阻碍了交流。
“师父,今早要去火化红玉,我去灵堂准备。”小爷说道,准备逃离这份尴尬。
“好,去吧,我再走走。”冉说道。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