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人根本理解不了,八万大军,只比十万大军少两万。
王天玉带着人前脚到了河流上游,后脚就用千里目观察到了瀛贼旗军的先锋骑哨。
单单是骑哨就有上百人,后方大军足有八万,足足八万大军,比六万还要多两万,比五万多三万,比四万多多一倍
长长的队伍,一直连接到了川城,一望无际。
王天玉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怎么才能一把火将这八万人全部烧死。
他又不胖,更不是个小胖子,这种想法只能说是异想天开,陶蔚然或者白彪还差不多。
仇宝玉还是有正事的,连忙让军伍们散开。
所谓骑哨,与探马性质差不多,大军在后面走,骑哨在前面探路,包括驻扎位置、水源、是否有埋伏等等,都要彻彻底底的检查一遍。
王天玉带来了一千人,都挂着猛火油,用兽皮水囊装的。
半个时辰前,这一千人与风道人兵分两路,一千人一路,风道人一路。
老道将肖轶的大弓借走了,这把弓是墨鱼亲自打造的,射程要比普通神臂弩还要远一些,昌人别说满月,拉个半月都费劲。
楚擎没有交代太多细节,来不及,也没那脑子,不过玉仔和宝蛋在来的路上大致探讨来了一下,两个可行性方案。
一,先引燃河流,引起大军恐慌,赵宝蛋看看能不能趁乱射死瀛贼王妃。文網
二,赵宝蛋潜入京中,找机会攮死瀛贼王妃,引燃河流,赵宝蛋趁乱逃跑。
两个方案都很冒险,无论成功与否,逃脱的机会都不大,赵宝蛋还好说一些,就他一个人,只要上了山,大军很难追到他,王天玉这边人太多了,一千多人,一旦暴露,很难逃脱。
伏击就是这样,史书上鼓吹某个将军奇谋妙计如何设伏,甚至通过设伏扭转了战局,却很少描写伏击者的下场,因为基本上都死光了。
赵宝蛋形单影只,躲避骑哨不在话下,王天玉等人确定了伏击地点后,压低身姿跑到了山上,接下来,只能看运气了。
他们的运气不错,估计旗军还没有得到下野城陷落的消息,骑哨牵着马穿过并不茂密的树林,在河流上游打探了一番,不是很称职。
也算正常,毕竟这些骑哨误以为下野城还在他们的手中,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没有人紧张,没有人激动,异国他乡作战罢了,要么赢,生,要么输,死,军伍的宿命罢了。
就连下野城北侧城头上的楚擎也看开了。
他很惜命,命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有太多太多的人需要他活着,不是几个人,不是几万人,更多更多,如果真的要挂,只要可以弄死几万个瀛贼,乃至灭了瀛岛,就算死的值。
人总是要挂的,就看挂的值不值,如果问这个世间什么死法是人们最为向往的,那么一定是保家卫国,家,是亲族,是所在乎的人,国,是民族,是传承,也是未来,为家国战死,是为死有所值。
“守城战,防守数倍之敌,寻常之事罢了。”
墨鱼站在楚擎的身旁,宽慰道:“史书之上不计其数,你麾下一万五千熊罴之士,守八万瀛贼,无需担忧。”
楚擎看了眼墨鱼:“是,别说一万五守万五守十几二十万的都有过,守城战吗,优势很足,问题是这是守城战吗”
楚擎指了指身后的残垣断壁,没好气的说道:“下野城就剩下一座北侧城墙了,这是守墙战还是守城战”
曹琥挠了挠后脑勺,他觉得这事他应该很熟,湖城就是一座墙,唯一遗憾的是并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攻打过湖城。
“再带着你小弟巡视一圈吧。”
说不考虑战损是假的,不怕死,不代表想死,楚擎又交代了一番,让墨鱼检查一遍“退路”。
所谓退路,就是一旦无法抵抗瀛贼的话,且战且退,利用提前藏好的火药,在撤退的过程中消耗地方有生力量,同时阻挡敌人追击的速度。
下野城距离海岸说远不远,说近不近,这就是个很尴尬的距离,来的话,不算远,但要是战事不利战略性撤退的话,也不算近。
墨鱼带着曹琥下了城墙,楚擎又用千里目看了一会,朝着下方喊道:“将北侧那些遮挡住视线的树木都砍了。”
阿轶带着军伍们离开来了,楚擎继续观察着,极为认真,极富耐心,小心翼翼。
随着踏上瀛岛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也渐渐感受到了肩上的重任,每一次决策,都关乎着无数袍泽的命运,任何的疏忽大意,都有可能让许多军伍白白送了性命,这也是他每一次决定什么事之前需要将所有人召集起来一起商议的缘故。
一面墙,一万五千人,一千五百名勇士,一次可以改变大昌朝命运的机会。
探马接二连三的回来了。
八万大军,已过川城。
没有先锋军,起。
打头的是三千骑兵,之后便是步卒,约五万人。
随着瀛贼旗军距离越来越近,情报也越来越详细。
唯一令楚擎松了口气的是,八万旗军,并非八万官军,真正能上战阵的,至少开战之初能够投入到战场上的兵力,也就五万左右,其余全是押运粮草的辎重兵。
倒不是说辎重兵不能上战场,而是理论可行,实际不可行。
五万正规军都打没了,三万后勤民夫,百分百溃逃。
这种情况十分正常,动不动就号称五十万大军,一百万大军,实际上是给辅兵、民夫青壮、押运粮草的都算上了,而这些搞后勤的,人数至少占四成乃至六成。
打仗嘛,能往多了说就往多了说,这都不算什么,三国时期,很多将军出征,十万大军,实际上给马也算上了,再正常不过。
“三千骑兵,都是探马,也就是骑哨,其他全是步卒,步卒之中,只有五万正规军,剩下是搞后勤的。”
楚擎喃喃自语着。
付永康和付保卫哥俩对视一眼。
后勤是何许人也
楚擎管三哥要过算盘,噼里啪啦的打着。
战争有时候也是数学题。
冷兵器战争中,战损两成就全军溃败的情况比比皆是。
楚擎摸着自己的卡尺寸头,傻乎乎的自言自语道:“要是能迅速干掉一万多人,这群瀛狗会不会溃败”
战损一万多人,会不会溃败,没人知道,但是如果战损一万多人,加上最高统帅被宰了的话,溃败的几率很大。
此时此刻,赵宝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没学点瀛话,坐在一根树杈上,举着千里目,蛋蛋开始胡思乱想。
攮死一个那个瀛贼王妃还是皇妃,毕竟是个怀孕的娘们,会不会有损自己的“威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