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为什么三道隐门的弟子出门必须穿道袍,一直是个迷。
楚擎认为应该和穷有关系,就像赵宝蛋似的,荒郊野外风餐露宿,冬天下大雪没被子,就盖一个贺季真。
可关于为什么三道隐门弟子每次出场的时候,道袍总是一尘不染,这就解释不了了。
道袍一尘不染,身负长剑,对周围军伍视若无睹,昔真人迈步而来。
“好胆色”墨鱼竖起大拇指:“是个人物”
王天玉撇了撇嘴:“八成和大哥没关系。”
“这娘们。”墨鱼放下大拇指:“胆儿挺肥呀。”
聚在海边的昌人,少说也有三千多人,多是军伍,更不要说,战船全部满载,孤身一人走了过来,也不知是该说胆儿肥还是说有恃无恐。
昔真人不是没带人,带了,那些浓眉大眼拿大军哥当榜一的土著们,只是离的很远,看样子是昔真人没让他们跟过来。
越来越多的军伍注意到了这个古怪的女道人,纷纷看向小头目们,小头目又看向大军哥等小伙伴们。
“稍安勿躁。”陶少章一副万事有我的模样说道:“这世间之事,非是要打打杀杀方可解决。”
说完后,陶少章挥了挥手,让军伍们都散开,昔真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让本官来说。”陶少章调整好表情,露出了邻家老色邻家大哥哥的笑容:“这位姑娘,本官”
话都没说完,昔真人突然挥了一下手,和赶苍蝇似的,陶少章就那么一屁股坐地上了,摔了个屁墩儿。
王天玉怒不可遏:“敢打吉祥物”
盛兆军一把拉住了王天玉,悄声道:“你不是她对手。”
“知道啊,咱一起上。”
盛兆军:“”
风道人摇了摇头:“切莫冲动,若是要战,她便不会孤身一人前来,稍安勿躁。”
王天玉:“就是孤身一人咱们才占便宜啊。”
赵宝蛋一把给王天玉拉了回去,懒得多说。
昔真人依旧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径直来到了墨鱼面前。
微微看了眼墨鱼,昔真人面无表情:“你便是昌人首领”
墨鱼一时没反应过来:“我是吗”
“见你年纪最老,长了一副德高望重的嘴脸,想来便是昌人之中官职最大者。”
老墨愣了一下,旋即内心受到一万点暴击。
肖轶和要取经似的,双肩扛着铁枪,斜着眼睛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昌人自诩最重礼法。”昔真人微微哼了一声:“我与你爹爹交谈,你插什么话。”
最近皮肤晒的黝黑的阿轶也愣住了,昔真人挑了挑眉,又看了眼墨鱼:“你不是他爹”
墨鱼,第二次受到暴击,十万点。
老墨咬牙吼道:“老生不是,本公子还未成亲”
昔真人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略显诧异:“鳏夫”
墨鱼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大军哥:“能杀她吗”
昔真人冷笑一声:“你也配。”
赵宝蛋赶紧将要急眼的墨鱼拉到了身后,瞳孔缩的如同针尖一般:“我们,又见面了。”
昔真人看向风道人,眼底掠过一丝困惑:“你是何人”
赵宝蛋懵了:“你不记得我了”
昔真人明亮的双眼望着风道人,秀眉微皱,似乎是在回想。
风道人气的三尸神暴跳:“数月前,罗云道舟师大营,你护着狄擒虎那老贼,老道与你那一战,还未打完,你可是想”
昔真人恍然大悟:“你是那一日被我饶了一命的刺客”
“哇哇哇,老道要宰了你这”
盛兆军赶紧给风道人拉了回来,冷声说道:“你究竟姓甚名谁,这岛屿上的番人,与你是何干系”
“你是昌人首领”
“不错”
昔真人:“为何刚刚密林之中不说”
“本将不知你究竟”
“原来如此。”昔真人面露鄙夷之色:“你是怕刚刚在密林之中,说出了身份,本姑娘知晓你是首领便会杀了你。”
大军哥气的哇哇大叫:“你放屁,本将”
曹琥赶紧抱住大军哥:“震腚,震腚震腚。”
阿琥费了半天劲才给大军哥拉到了身后,昔真人看向曹琥,微微哼了一声:“叛徒。”
曹琥一头雾水:“什么叛徒”
“投靠昌人的叛徒。”
曹琥怒了:“我又不是这岛上的番人,你管的着”
“昌朝,给了你多少钱”
昔真人顿了顿,自顾自的说道:“看你这模样,不像是脑子灵光之人,不会是给了你些米粮,你就为昌朝打生打死吧”
“胡说,我只要银票。”
“果然,叛徒”
曹琥:“”
昔真人认真的建议道:“你认得银票上的数额吗,莫要被昌人骗了。”
曹琥抄起狼牙棒就要上去拼命,他是第四个急眼的。
二玉俩人合伙才给曹琥拉住。
仇宝玉挡在了曹琥身前,冷冷的望着昔真人:“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娘皮,你不怕死”
“自然是怕的。”
“既然怕,还敢呈口舌之利,就不怕本将宰了你”
昔真人脸上露出了极为蔑视的表情:“果然如此。”
“什么果然如此”
“听闻昌人最是伪善,满口仁义道德,果然如此,数千男儿要袭一女子,呵”
昔真人反手摸向背后的长剑剑柄:“一起上便是,本姑娘,最喜斩杀伪善小人。”
仇宝玉愣了,逻辑思维有点没跟上。
玉仔最先反应了过来:“好哇,骗我们上当,揍你,便是伪君子,不揍你,又要听你胡咧咧”
昔真人微微一笑,看向玉仔:“不,你应说,昌朝皆是好男儿,岂会仗着人多势众欺辱一弱女子,看你这模样,也是军伍,还是练家子,本姑娘还以为你要说可与我单打独斗,让我三招五式。”
王天玉面色一滞,愣是一个字没说出来。
他可不傻,能和赵宝蛋打的有来有回,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昔真人脸上的鄙夷之色都快渗出屏幕了:“那本姑娘,让你三招五式如何”
王天玉:“你”
“让你一只手也好。”
“你以为我会上当”
“一只手,赤手空拳,干嘛”
仇宝玉叫道:“阿玉,教训她,上”jujiáy
“你怎么不上”
“我武艺不如你。”
昔真人将手臂放下了,讥讽道:“昌人军伍真是虚伪,自诩勇武,却又怕死,不但怕死,还煽风点火要袍泽送死,虚伪,虚伪至极。”
“够了”
陶少章面色阴沉的如同滴出水来一般,双目如刀:“你莫要以为你是女子,我等便会”
“扑通”一声,大舅哥又坐地上了,昔真人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随意一挥手,锐利的目光再次扫视了起来,目光落在了王通通的脸上。
“你又是何人”
王通通直接躲在了大军哥身后。
这就是二通聪明的地方,全都被恶心了一遍,他可不丢这个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昔真人露出了赞许的笑容:“你不应从军,应做昌朝文臣,定会混的如鱼得水。”
王通通看向大军哥:“她是夸我呢吗”
“你觉着呢”
王通通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不像啊,千骑营,好像专抓文臣。
“抱歉。”昔真人再次开了口:“是本姑娘说错了,见你沉思模样才知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做不了文臣的,做文臣,怎么也要长脑子的。”
王通通抬起头,确定了,刚刚不是夸自己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