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呜哇呜哇哇,并非本地土著的语言,只是一种没有具体含义的呐喊声。
可以是代表着向往胜利,可以代表开心,可以代表悲伤,可以代表任何事,就好像“卧槽”一样,根据不同场合来表达特定的情绪。
楚擎等人第一次见到土著时,从始至终没有过任何语言上的交流,那些土著杀瀛贼的时候,也只呜哇的喊了这么几声。
在别人的耳里,这就是毫无意义的。
但是作为一个非战斗人员,在后方根本冲不上去的陶少章,他有更多的精力去观察这些土著,也只有他在观察及揣摩。
正是因此,陶少章明白,“呜哇呜哇呜哇哇”,代表着一些大家难以理解的意义。
就如同楚擎带着军伍们冲锋,突然来了一群番人,这些番人微笑着说“卧槽”,字正腔圆,那么楚擎肯定会放下一些戒心,困惑一定是有的,但不会马上动手,也能化解一些误会。
真正让土著们放下戒心的,是那颗小小的头颅。
头颅被擦拭的很干净,洁白的软布包裹着,被小心呵护着,仅此一件事,就让番人接纳了陶少章,从而对所有人彻底放下了敌意。
瀛贼,不会随身携带这种头颅,高句丽那些自称是开拓者的水手们,同样不会,更不要说,如此珍重的存放着,随身携带着,这是一种尊重与敬畏的体现。
大起大落,神经彻底放松下来的楚擎,嘴角勾勒出了笑容。
人们总是难以理解大舅哥的行为,不像一个正常人。
正是这种非正常的行为,一次又一次拯救了大家。
这个世界,到底谁才是傻子
那些看似徒劳无功的善意,并不会永远被辜负。
人们不去行善,以人性本恶为借口,实则并不是他的善意被辜负了,而是他没有去行善过,更准确的说,是他们的善意总希望得到回报,没有得到回报,便说是被辜负了。
真正的善意,不求回报,正如大舅哥一般,从未索求过任何回报,却也因此,每一次都会收获老天爷的青睐。
人恶人怕天不怕,人善人欺天不欺
军伍们将刀插回了刀鞘,土著们也放下了武器,都在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有戒备,无敌意。
独腿老叟并不需要搀扶,蹦蹦跳跳的回过了身,可大舅哥还是下意识的搀扶住了老叟。
老叟没有拒绝陶少章的善意,露出了有些吓人的笑容,又让人感受到很温暖。
大呼小叫了一番后,一个浑身赤裸不着片缕的人被推了出来,极为狼狈,二十岁上下,留着瀛贼贵族的头型。
这个身体纤细极为瘦弱皮肤白皙的瀛贼贵族,被推倒了陶少章的面前,双目满是惊恐与不安,看到溪边遍地是瀛贼的尸首后,冲着老叟不断求饶。
楚擎不太确定的说道:“我可能想明白怎么回事了。”
福三和秦麒对视了一眼,他们也有了一种猜测,关于为什么瀛贼会互相残杀。
三哥走了过去:“”
瀛贼还是在求饶,根本不理三哥。
三哥看向老叟,后者将陶少章赠予他的匕首别在了皮裙上,指了指地上的瀛贼,又点了点头,随即一把将瀛贼推到了三哥的脚下。
“慢着。”楚擎快步走了过去:“如果这家伙是人质的话,并且土著们拿这个人质作为要挟让瀛贼自相残杀,那么是不是代表这些番人也会说瀛岛话”
“少爷说的是。”三哥看向老叟:“”
老叟微微笑道:“eai160protected。”
三哥回头看向楚擎,哭笑不得:“很流利,他们会。”
楚擎心累至极:“简单沟通一下,愁人。”
就这样,三哥和老叟都用着熟练的瀛话沟通着。
楚擎的确挺心累的。
自己这边,是不通番人语言的昌人,对方,是不通汉话的番人。
然后,昌人和番人,用流利的瀛话进行交流,这叫什么事啊。
“原地休整吧,不要放松戒备,火药弩搭载好,外松内紧,尽量散开。”
事实证明,楚擎过于谨慎了,形成包围圈的土著们,都聚在了老叟身后的方向,而不是想刚刚那般散开包围。
楚擎苦笑摇头:“费劲波折,可算是联系到原住民了。”
三哥和老叟交流的越来越热络,二人都露出了激动的神色,尤其是老叟,不断挥舞着手臂,也不知道三哥究竟说什么了,又不断指着楚擎,连说带比划。
老叟突然蹦跶到了楚擎的面前,打了一个很复杂的手势,然后抓起楚擎的手掌让他握拳,轻轻亲吻了一下满是血污的拳头。
楚擎看向三哥,后者解释道:“隆长老说少爷您是月光勇士。”
“月光勇士”
“是的,月光勇士,少爷,小的想射一支火药弩。”
“好。”
墨鱼也在旁边,将神臂弩交给了福三。
老叟大呼小叫着,让族人们不断后退,楚擎高吼道:“将那些傻比瀛贼的尸体堆在一起。”jujiáy
军伍们开始将尸体往一起聚,叫做隆长老的老叟不断和族人们解释着什么,所有土著都满面期待的看着。
数十具瀛贼尸体堆了一座小尸善。
并不是楚擎不尊敬死者,而是从瀛贼大肆屠戮妇孺那一刻开始,从他们用幼童的头皮缝制战旗时,他们就已经失去了被尊重的资格,无论是活着的时候,还是死后成为尸体的时候。
三哥引燃了火药弩,大家迅速散开,火药弩射进了尸堆。
“轰隆”一声,尸体支离破碎,血浆飞溅,原住民们面露惊恐,这种惊恐只是持续了短短两三秒,然后被兴奋的欢呼和振奋之情所取代。
隆长老,老泪纵横。
抓住楚擎的胳膊,抓的是那么的用力,眼泪如同开闸的洪水,止不住的流淌。
三哥长叹了一声:“他说,我们来晚了,来的太晚了,月神的援兵,来晚了。”
没等楚擎问月神的援兵是什么意思,老叟又露出了笑容,用力的擦着眼泪,说了很多话。
福三解释道:“他说他知道,海上的风浪很大,他理解我们,感激我们,我们是月神的援兵,也是月神最美好的赐福,我们会一起赶走侵犯者,赶走五万侵略者。”
“他妈的多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