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袄是黑色熊皮袄,披风是红色姨妈红,楚擎背着手来回看着,怎么看这群舟师水卒怎么不顺眼。
尤其是当看到那些猎猎作响的旗帜时,更不顺眼了。
罗云道舟师有六营,除了守备营外,其他五营的旗帜都带个“狄”字,绣纹也大差不差,知道的是舟师大营,不知道还以为是狄家私军。
“给我绿珠姐叫来。”
楚擎回头吩咐一声,探马去找绿珠了。
嫌弃的眼神,扫过了那些站在湖城老表旁边的舟师水卒们,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jujiáy
在边关时,军伍也是一群瘦巴巴的老爷们,而且看起来极为懒散。
可楚擎的第一感觉就是一旦外贼打过来,这些边军军伍就会化身为嗜血的猛兽,将任何胆敢侵犯国朝土地的敌贼撕成碎片。
再看这群舟师军伍,第一感觉,不,是永远都是这么感觉的,一旦外贼来了,这群所谓的“军人”,跑的比谁都快。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这话一点都没错。”
楚擎只是望着那些旗帜,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他不懂练兵什么的,但是知道旗帜代表的含义。
其实华夏民族是全世界最早应用军旗的国家之一,从原始社会后期就以旗帜作为聚集族人的标志。
一面旗帜,代表的东西太多太多了,最早的起源可以追溯到黄帝作战的时期,生撕蚩尤后,剪掉了蚩尤的头发作为纛的装饰,也从此奠定了纛的神圣地位。
所以只要是将帅出征,旁边一定会竖起大旗,与士气和军心挂钩,沙场上打的日月无光时,如果军伍见不到旗帜,下意识会以为己方大势已去。
之前教育这些舟师废物的时候,三面帅旗都被夺了,本就没什么抵抗之力的舟师水卒马上躺平。
现在换了帅,旗帜也要换。
绿珠被带来了,楚擎笑道:“你最是心灵手巧了,舟师几个大营的旗帜,要换下图案,你帮忙弄弄吧。”
“大人莫要说笑了。”绿珠顿时花容失色:“大昌军伍之旗帜,岂是奴这小女子可随意擅改的。”
“不,和女子无关,你代表的是百姓,代表的是百姓的妻女,他们要守护的,也是百姓,是妻女,是妻儿老小。”
楚擎看向那些站在一起左摇乱晃的舟师水卒们,表情有些莫名:“扛着女子绣绘的战旗,想来对他们来说是一种莫大的屈辱吧,可当有一天,他们不再感受屈辱时,会用命去守护这面战旗时,就会成为合格的军伍了。”
绿珠看了眼福三,三哥笑道:“听少爷安排就是。”
“好,那奴回去便做,大人可有其他交代的吗”
“有,龙”楚擎笑道:“一定要有龙,越狰狞越好。”
绿珠脸都吓白了,楚擎耸了耸肩:“放心,本来我就是野生王子,陈老九是皇子,不怕犯忌讳。”
“那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整的吓人点,越吓人越好。”
说完后,楚擎自己都笑了。
他想起一件事,上一世,一个姓吴的教授,主持上海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他在课题中指出,华夏取得举世瞩目成就的同时,让西方很多国家开始忌惮,害怕华夏崛起。
教授说这是个问题,那怎么做才能不让西方国家忌惮呢
要么说教授是教授,老专家了,说的头头是道,认为应该给华夏的“龙图腾”换了,换成温和一点的图案。
这名吴姓教授认为“龙”太吓人了,冷不丁一看,具有强烈的攻击性。
大致意思就是说华夏嘛,爱好和平,为了让西方国家看的“顺眼”,给龙图腾换了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法
就这观点和想法以及建议,刑天都拿着沙宣满脑瓜子懵逼,一点都摸不着头脑,四千多年近五千年的气运、信仰、文化、传承,都浓缩在龙的图腾上了,然后他想换一下,将龙的图腾换一下,除了一声“高”,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要么说这个世界很魔幻,比扑街小说都魔幻。
换旗的事定下来了,绿珠其实已经习惯了楚擎天马行空的想法,楚擎怎么说,她就怎么做。
在海滩上溜达了一圈,楚擎都懒得吐槽或是去骂了。
要不是瀛贼随时能打过来,如果时间来得及的话,他想将所有人都换掉,一个都不留,不是说一个善战之士都没有,而是废物太多,占九成都不止。
善战之士,可以将袍泽们影响成为同样的虎贲。
废物饭桶,也可以令勇猛的军伍自甘堕落。
大致意思就是,近墨黑近朱赤,近了专家就反智。
换旗不是什么大事,不需要参考小伙伴们的意见,楚擎骂骂咧咧的往回走,快走回营帐的时候,突然回头大喊道:“湖城老表们,三十日内,要是这群舟师水卒还是这鸟样,扣你们奖金”
湖城老表们开始摩拳擦掌了。
这一夜,对罗云道舟师废物来说,注定是一个难眠之夜,然后是二十九个难眠之夜。
陈定澜唉声叹气,却也不知该如何劝说。
其实这事,挺严重的,他觉得挺严重。
舟师军伍再是废物,那也是汉家男儿,而湖城老表,是番人。
如果不是在军营之中,汉家子见到番人,都有着天然的优越感。
现在在军营中,这些番人对他们动不动就打骂,舟师军伍心里能没想法吗,那纯粹是屈辱他妈给屈辱打成圆形,屈辱没边儿了。
回到帅帐的时候,王天玉和仇宝玉二人还在那跪着呢,楚擎心情不是很好,没搭理这二人,进了帅帐准备睡觉了。
三哥铺好了床铺,楚擎坐在上面,刚要睡,王天玉走了进来。
“嘟嘟。”耷拉着个批脸的王天玉从怀里抽出了一张海图,递了过去:“上面记载了猛火油所在之处。”
楚擎本来应该高兴的,但是现在有了火药弩,倒不是很在乎了,随意看了眼后挥了挥手:“知道了。”
“嘟嘟,我我不想从军了,心里不舒服。”
“哦,好。”
王天玉愣了一下:“我说,我不想从军了。”
“我听见了,拜拜,江湖再见,我睡觉了。”
王天玉傻眼了,看向福三,三哥拿出了算盘,蹲在地上开始拨弄。
楚擎一蹬腿,将靴子甩了出去,斜着眼睛问道:“你有事没事,没事赶紧走。”
“我我有话要说”
“不听,滚,现在”
“我真的有话要说嘛。”
“说个屁说,本嘟嘟不是知心大姐姐,想得通就想,想不通就去死”楚擎看向福三:“三哥,他再多墨迹一个字,往死里揍”
王天玉二话不说,转身就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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