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心灰意冷。
他觉得自己是时候好好重新审视一下自己了。
自己这结交的,都是一群什么鸟人,听说自己叛乱了,那一个赛一个的兴奋。
见到楚擎没吭声,激动的祝明远双眼放光:“怪不得嘟嘟要以雷霆手段控制各处折冲府与屯兵卫,原来是为了图谋大事,下官也不傻,哈哈哈,知晓了这个消息后,将台州城非亲信的属官亲族,全部捉了,他们敢不从贼不是,敢不助嘟嘟一臂之力”
越说,祝明远越激动,楚擎叹了口气:“大哥你先冷静冷静行不行。”
“好,好。”祝明远反而更激动了:“当初从军,为的就是保家卫国,战阵百般冲杀,不知落了多少伤疤,可如今朝堂之上充斥着尸位素餐之辈,对待我辈军伍,弃之如履,再看东海三道,世家横行,内患外贼蛇鼠一窝,朝廷视而不见,下官早就对这该死的世道与朝廷心生”
“祝哥,你先冷静,镇定,镇定镇定好不好”
“好,好。”祝明远开始哆嗦了,下半身哆嗦。
楚擎无语至极:“我让你镇定,你晃荡屁股干什么”
“不是嘟嘟说震腚吗”文網
楚擎:“”
温雅哭笑不得:“祝大人,不管你从何处得来的消息,并非如此,楚大将军,是为将凉戎引入关内一举屠灭,朝廷不知此事,误以为楚大人要叛,此计策为瞒天过海。”
“啊”震腚的祝明远可算镇定下来了,满面失望之色:“没叛啊”
楚擎再次长叹一声。
自己这个假反贼,身边居然全是真反贼,这叫什么事啊。
温雅三言两语将北边关的事一说,祝明远又开始哆嗦了:“楚大将军用兵如神料敌先机运筹帷幄与千里之外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为我大昌之军神中州无人可比肩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不战而屈人之兵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俗话说得好家有一老死的比我早山不在高你登不上去水不在深没船干瞪眼儿光屁股拉磨转圈丢人”
“祝哥你实在编不下去就别编了,先坐下来吃会鱼吧,捞多了,都臭了。”
祝明远尴尬一笑,坐在了篝火旁。
只有陶若琳敏锐的注意到,当温雅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楚家父子并非要叛时,祝明远眼底掠过一丝万幸之色,如释重负。
祝明远又详细的问了一遍,确定老楚不是真叛后,这才解释了起来。
消息已经传回来了,京城那边传回来的,人心惶惶,朝廷已经开始挑选良将集结兵力去边关三道平乱了,相信不少世家也收到风了。
只不过这种事对不少世家已经没意义了,在楚擎高举屠刀的阴影下,世家各个自身难保,要么送钱送船,要么送人头,该跑跑,该死死,尚云道的世家和官场早已满是乱象,谁管谁是谁儿子,自己顾好自己吧。
“你来的正好。”楚擎看向祝明远正色道:“准备雇佣民夫吧,建船坞和船厂。”
“船坞船厂”
“嗯,今天很多流放过来的国子监监生已经去补上那些官位空缺了,短时间内就可以安民,咱尽快造船,有了船,才能抗击瀛贼,光靠尚云道舟师,一旦不是海贼私掠船而是真正的瀛贼正规军打来,挡不住的。”
“好,嘟嘟怎么说,下官就如何办,只是民夫用度”
“额百姓喜欢吃鱼吗”
“鱼”
“就是一天五顿,顿顿鱼的那种鱼,天十二顿。”
祝明远不明所以:“嘟嘟哪里来的那么多鱼”
“捞的。”
“捞了多少。”
“来多少够吃多少。”
祝明远半信半疑,不过也没深问,就楚擎现在大举屠刀满哪派人宰世家,不知夺了多少财货、田产和粮食,养活几万人是没什么问题。
“那嘟嘟想要雇多少民夫,吃食,够多少人吃,吃多久”
楚擎看向福三,三哥拿出算盘,噼里啪啦一顿算,片刻后看向祝明远,嘴里蹦出俩字:“管够。”
话都这么说了,祝明远也没办法深问,这事算是确定了。
楚擎指了指郭城外面那些堆在一起的臭鱼烂虾:“不能让祝哥白来一趟,回去的时候捎回去两吨吧,要不都臭了。”
提起这事楚擎就有点小闹心。
都是群没见过世面的,尤其是老卒和湖城老表。
吃食这个问题,一直是普通人心头的大病,总是怕,冷不丁见到可以打捞那么多鱼,成天成宿都不睡觉,就驾船出去捞鱼,结果显而易见,吃吐了,根本吃不完,即便吃不完,那群老表们还每天起大早出海捞鱼,一网一网的往回送。
事情谈的差不多了,尚云道rap第一人祝明远急匆匆的离开了,着急回台州城,毕竟他还抓了好多属官的全家,赶紧回去给人家放了才是正事。
其实这些属官也挺倒霉的,真要不是什么好鸟,直接从贼了,也不可能一副不怕死我就是不叛有本事你弄死我全家的模样。
台州中和东海三道其他州府还真不一样,大多数官员都是京城那边几任皇帝亲自挑的,至少和本地的世家没什么关系,大多都是忠君爱国之辈。
可惜,他们的顶头上司是祝明远,小弟挑的对,大哥挑错了。
祝明远离开后,楚擎嘴里叼着大虾看向海面。
真正的战争,快要来临了。
一旦瀛贼知晓尚云道开始建造船厂和船坞,哪怕误以为自己是反贼,肯定也会有所动作,毕竟反贼不需要造船。
“神臂弩和床弩改良的怎么样了”
楚擎问起了最关心的事,墨鱼却摇了摇头:“还需一些时日。”
“是能射,射不远啊,还是根本没法射”
“可射,也能射的远,只是射不准。”
楚擎猛翻白眼:“那就完事了呗,只要能射就行,多造一些,齐射,要什么精度。”
“不”极为执拗的墨鱼正色道:“若不是我墨家打制的军器,瑕疵倒也罢了,可若是我墨鱼,我墨家人经手,必巧夺天工,无任何弊病可挑。”
“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起,三哥又开始鼓捣那个破算盘了,随后抬起头,望着墨鱼:“床弩绞筋再短一寸五,逆风弩尖稍上,弩底加厚半寸,若是私掠船,十五弩,用那一眼透对准船身,三百步内,十五弩可覆敌船头尾。”
楚擎咧着大嘴:“三哥,你这都是算出来的”
三哥憨厚一笑:“少爷教的好。”
楚擎凌乱在了风中。
我教你什么了我就教的好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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