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带着小伙伴们来到船尾的时候,海盗船几乎已经贴着倒霉催号了。
“马勒戈壁”楚擎到底没忍住,一指船头上带着一群弓手的消瘦男子大骂道:“你谁啊”
一听楚擎说的是汉话,船头之人愣了一下,结果突然见到了手持双刀的林骸,脱口大叫:“虎子”
林骸傻眼了:“二少爷”
“什么玩意二少爷”楚擎问道:“哪来的二少爷。”
“柱国将军秦罡第二子,秦麒。”
空气,安静了下来。
两边人,都沉默了。
两边都将自己的船弄的和海盗船似的家伙们,都沉默了,气氛,很尴尬。
当然,也有不尴尬的,楚擎一看是秦罡的家的死孩子,破口大骂:“你他娘瞎啊,问都不问一声就射,信不信回去让你爹打断你狗腿”
还真别说,秦麒也是个暴脾气,重重哼了一声:“你又是哪个”
“老子楚擎”
“千骑营大统领”
秦麒面色微变,原本,他对楚擎神交已久,离京时还庆幸,楚擎应是与他志同道合之人。
可现在一见面,本来就尴尬,完了楚擎还开口就骂,秦麒脸色也挂不住了,不是好面子,而是因为身后站着的那群人,他答应那群人了,会好好安顿他们,而且想要拉拢这些人,怎能如此丢了颜面。
“谁叫你们扮成瀛贼海盗船只。”
楚擎怒极反笑:“哎呀卧槽,倒打一耙,不讲理呗。”
小伙伴们没吭声,都觉得是有点不讲理了,楚擎不讲理。
“来,来来来。”楚擎勾着手指:“你过来,你看我能不能抡折你两条狗腿”
秦麒眯起了眼睛,冷笑一声,随即回身也不知是嘱咐了一句什么,然后双脚一点踩在了细细的铁索上,基本上就和走钢丝似的,几个跳纵就来到了楚擎倒霉催号的船尾上。
见到这家伙身手这么好,周围人纷纷抽出了长刀。
秦麒面无惧色,快步来到楚擎面前,弯腰施礼。
“秦麒见过楚大人,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话,说的很客气,可秦麒那桀骜不驯的模样,一点歉意都没有。
而且不待楚擎吭声,秦麒已经抬起头了,与楚擎四目对视,寸步不让。
楚擎一伸手:“赔我船”
秦麒微微一笑:“做梦。”
就在此时,一个人影突然冲了过来,抬脚就踹。
秦麒微微一闪身,躲过了这一脚,刚要有所动作,突然看清来人,二话不说,直接弯腰撅起了屁股。
一脚踹空的廖文之更生气了,照着撅好的秦麒又是一脚。
“你他娘瞎啊,问都不问一声就射,信不信回去让你爹打断你狗腿”
与楚擎刚刚说的话,一模一样,廖文之破口大骂。
可被骂了一句,并挨了一脚的秦麒,赶紧满面小心翼翼的低着头说道:“廖师莫要生气,莫要生气,再气坏了身子。”
廖文之怒吼道:“撅好”
“撅好,撅好撅好,这就撅。”
秦麒又撅那了,廖文之第二脚奔了出去,其实力气并不大,可秦麒却表情极为夸张的大喊了一声“啊”。
然后秦麒就趴在了地上,还滚了两圈,随即爬起身:“廖师您消消气,不解气,再多踹学生两脚。”
楚擎都看傻眼了:“老廖你认识他”
“不成器的混账东西”廖文之一挥袖子,哼了一声:“愣着作甚,重新见礼”
所谓一物降一物就是如此,再看刚刚那还桀骜不驯的秦麒,赶紧凑了过来,冲着楚擎施了大礼,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学生秦麒,见过楚大人,楚大人大名,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的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鼻如悬胆丰神俊朗目似朗星面如满月气宇轩昂。”
楚擎:“”
楚擎确定了,东海绝对有统一的话术。
嘎吱嘎吱的声音传来,随着海浪翻滚,倒霉催号飘忽不定,就和要随时原地解体似的。
墨鱼低声道:“嘟嘟,这复仇之子号快沉了,不如征用了他们的船只先回郭城。”
当着外人的面,不止是墨鱼,所有人都会管楚擎叫嘟嘟或是大人,不是楚擎特意交代的,而是大家的共识。
一听这话,秦麒面色一冷,不过看了眼气呼呼的廖文之后,还是强压住了怒火:“嘟嘟的人马可以上船,可这船,却不能以征用为名,这船,是学生的。”
墨鱼沉声道:“嘟嘟乃是东海三道军器监监正,正三品,国朝县子,千骑营大统领,你算个什么东西。”
“学生的确不算是什么东西,可这天下,再大大不过一个理字。”秦麒不怒反笑:“学生这船,是民船,非战时,不可充公。”
墨鱼一伸手:“仨儿,圣旨拿来”
福三回头对王通通打了个眼色,二通找了个包袱,随即取出一摞子开腚纸似的圣旨,一看都是空白的,自作主张的拿出了怀里的铅笔,唰唰写了两个大字,然后跑回来交给了墨鱼。
墨鱼接过圣旨,大喊道:“诸国将军秦罡之子秦麒接旨。”
秦麒一脸懵逼,可还是下意识跪在了地上。
墨鱼看都没看手中展开的圣旨,沉声道:“诸国将军秦罡之子秦麒,名下战船一条,可由”
“额”秦麒抬起头:“这圣旨那个”
指了指圣旨,秦麒面色古怪极为古怪:“这圣旨,你拿倒过来了,还有,圣旨的旨,是旨意的旨,你这圣旨,为何写的是圣纸纸张的纸”
楚擎伸着脖子一看,果然,背面写着俩大字圣纸
楚擎回头就骂:“二通你不识字就别在那瞎写行不行”
王通通看向福三:“三哥,不是草纸的纸吗”
秦麒站起身,冷笑连连:“说是民船,便是民船,楚大人莫非要以权压人”
都不用楚擎吭声,上了船就是临时船长的墨鱼哼了一声:“压你又如何。”
“你当我是吓大的,若不是两家交好,都不会让你等上船”秦麒看向墨鱼,满面不爽:“你这老东西算哪个,敢威胁本少爷,报出名号来。”
“老生,墨家墨鱼”
秦麒又愣住了,然后,突然转身,弯腰,撅起屁股,扭头,满面堆笑。
“您踹两脚,不不不,踹二十脚吧,解解气,成吗”
墨鱼一脸懵逼,就在此时,海盗船上突然传出了一声惊呼。
“三叔,三叔是您吗,三叔”
墨鱼望了过去,面露狂喜:“蛇儿,柳娘,小九你们,你们”
名字都没叫完,墨鱼喜极而泣,再看对方海盗船上,竟有数百人跑到船头,用力的挥舞着手臂,呼唤着墨鱼。
墨鱼眼泪滂沱,随后一脚踹在了秦麒屁股上:“你那船,是我墨家子弟打造的”
“嗯”秦麒傻了吧唧的点了点头,满面讨好笑容:“墨家手艺,真好,学生久闻墨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如此的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剑眉星目面如冠玉鼻如悬胆丰神俊朗目似朗星面如满月气宇轩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