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敖不是个讲规矩的人,老四更不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都没太当回事。
关于三道隐门的秘辛,任由小楚告知老楚。
老楚全然了解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楚擎满面狐疑,他以为按照老爹的脾气,立马要冲冠易怒去平了三道峰山门。
黄老四率先反应了过来,不太确定的问道:“姑父啊,莫非,你早就知晓这三道隐门了”
“是。”
老楚开了口:“当年楚擎娘亲将画卷交给臣时”
昌敖打断道:“无外人,对老四自称姑父就成。”
老四嘿嘿一乐,表示赞同。
自家人,对,自己人,自家人的话,以后就不叫坑了,叫亲戚之间“互相”帮助。
楚文盛还是不习惯“姑父”这个自称,喃喃道:“总之,画卷中,擎儿娘亲身穿道袍,我难免是要打探一番,虽是无甚收获,却也知晓了三道隐门,只不过那时南关战事吃紧,就未去三道隐门的山门之中询问,又过了多年,得了闲,去了趟三道隐门的山门”
黄老师面色大惊:“去了三道隐门的山门”
“是。”楚文盛点了点了头:“三道隐门果然是世外高人,去了山门外,不得其门而入,看山弟子,皆是高手,数十人,人人持剑,身手深不可测,这三道隐门,着实厉害,厉害的紧啊。”
昌敖眉头一拧:“动了手,打了你”
“那倒是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三道隐门的弟子厉害”
“在山门下蹲了月余,抓了三十多上山下山的弟子,之后这三道峰,竟无人下山了,又守了两个多月,愣是没人管这些弟子了”
提起这事,楚文盛就满面恨意:“若不是当年我独自一人,又没带够干粮与钱财,老子活活困死他们,下山一个绑一个,上山一个撵一个”
黄老四倒吸了一口凉气,昌敖目瞪口呆,孙安也傻眼了。
楚擎望着浓眉大眼的老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三道隐门的山门所在,他知道,在昌朝西侧的大山之中,就是一片原始森林,在森林最深处,建立在半山腰,这也就是说,老爹去了后,没让进,单打独斗的话,里面数百上千弟子,强闯肯定是不行的,然后老爹就就开始蹲点
蹲了一个多月,独自一人抓了三十多个弟子,给三道隐门搞的接连两个月都没人敢下山了
孙安问了一句极其傻x的问题:“那三道隐门之后,就没寻您的麻烦”
楚文盛看了看孙安,又看了看黄老四,似乎是在问,这种蠢货是怎么成为你的内侍的
事实就是如此,按照老楚的想法,还三道隐门找他麻烦,他不找三道隐门的麻烦就不错了。
“三个月后,本打算辞了军务,再变卖了值钱的物什,带够干粮再去三道峰山下堵他们,却收到了擎儿娘亲的书信,让我莫要再去寻三道隐门的麻烦,让我耐心的等着,说再过几个月,老天爷就给我楚文盛送来大礼。”
老楚自嘲一笑:“既是来了信件,想着就放过那些杂毛老道一马吧,不过也是心中有了猜测,擎儿娘亲,的确是道门中人,不过却也不确信,因为当年在南北二关之时,总会冒出些异邦之人,与擎儿娘亲熟识,我也曾怀疑,擎儿娘亲不是我昌人,最后,尚在襁褓之中的擎儿被送到了府盛又露出了笑容,揉了揉楚擎的脑袋:“有擎儿陪伴,看着擎儿牙牙学语,看着擎儿长大成人,看着擎儿鱼肉乡看着擎儿在乡间大口吃肉大口吃鱼,就想着,等便等了,有擎儿在身边,我楚文盛,这辈子已是千值万值了。”
太上皇用力的拍了拍楚文盛的肩膀:“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黄老四也是不掩敬重之色。
严格来说,楚文盛算是大昌朝的驸马,长公主的夫婿。
当驸马,不纳妾,虽然不是规矩,可是驸马就得遵守,除非不想活了。
可楚文盛并不知道长公主的身份,先是将领,再是文臣,将领就不需要说了,在折冲府和边关混地,上官见了都得绕道走,哪怕回到京中,虽是没实权的工部左侍郎,可毕竟是四品官员,但是这二十多年来,从未纳过妾,也未有过别的孩子,单单是这一点,全昌朝可能就这么一个人,也有就一个夫人的,比如京兆府府尹马睿,户部右侍郎邱万山,可他们的夫人都陪伴在身旁,再看老楚,连婚都没成,得了个孩子,又当爹又当娘的拉扯长大,其中辛酸,哪里是外人能够体会的。
“爹。”楚擎神色复杂,小声问道:“那您,您恨我娘吗”
“恨”楚文盛哈哈大笑:“你这孩子又说胡话了,你娘让你来到这世上,又交给了为父,这便是老天爷最大的恩赐了,有你这个娃,爹欣喜都来不及,哪里会恨,等着就是了,你娘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寻咱爷俩。”
楚文盛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为父是马上将军,身子骨好着呢,这才二十余年,就是再等二十余年,再等两个二十余年,为父都等的起。”
说到这里,楚文盛又突然老脸红了起来,小声说道:“擎儿,若是为父是若是等不了两个二十余年,那将来你见到这狠心娘们时,可得告诉她,我楚文盛,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说到做到,想等,只是只是有时上了战阵逼不得已,无意之中造了些许的杀孽,失手杀了几个人,也可能是十几个人,总之,手上沾了血,都是孽,将军难免阵上亡,杀人者,亦被杀,若是老天爷将为父收走了,擎儿告知她,告知你娘亲,不是爹不想等,是为父被老天爷提前给收走了,记住了,一定要告知你娘,得说清楚,爹,一直在等,一直在等着她”
说到这里,楚文盛再也忍不住,突然紧紧搂住了楚擎,眼泪滂沱。
这一刻,那个威震四方的捉狼军大将军,紧紧咬着牙关,可眼泪,却止不住的流淌,忍,却也只能忍住哭声,忍不住眼泪,越是忍,眼泪越是流淌着。
二十多年的相思之苦,何人能知,何人能晓,这就是楚文盛,嘻嘻哈哈的许下诺言,便要遵守一辈子,至死不渝,至死不悔,至死不变。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