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福三都准备开口了,黄老四的嘴角突然上扬了一下,显得有些猥琐,或者说是奸诈。
“福三,朕可警告你,莫要之乎者也,讲什么大道理,朕虽是文武双全允文允武熟读四书五经更是兵法大家战阵无敌才高石朕占了八斗满腹经纶,不过呢,却也是看了半日的奏折,厌烦的很,莫要再说什么之乎者也。”
楚擎猛翻白眼。
还满腹经纶,我瞅你像满腹痉挛,好意思吗。
福三不咸不淡的“哦”了一声,没当回事,他本来就不喜欢说什么之乎者也,他也不擅长这种事,三哥只喜欢用最通俗,最简单易懂的语言扎别人心窝子,简单有效,快速剧痛,开始了吗,已经疼死了。
见到福三面色平静,老四又补充了一句:“也莫要拿什么茶杯与筷子来胡说套。”
就这一句话,老四暴露了,上次被福三打击的不轻。
事实上,不止茶杯和筷子,在柳河边上的时候,谈战死军伍遗孀时,也被福三刺激的不轻,接连好几天都没睡好觉,大半夜不睡觉,光想着这事,越想越气,最后躺在床上睡不着,给一群妃子折腾的够呛。
三哥依旧面色平静,不亢不卑。
老四就看不惯比自己还能装的人,呵呵一笑:“最近,朕整日忙着军国大事,喉中发痒,你也莫要与朕辩论。”
楚擎都看不下去了:“那还和你说个铁锹啊,我俩走了,886”
“慢着。”老四似笑非笑道:“老十啊,非是四哥我刁难三刁难福三,你想,倘若他连朕都无法说服,又如何说服朝臣,厚待军伍,朕,自然是极力赞同的,可朝臣却未必如此。”
楚擎挠了挠后脑勺:“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福三朝着楚擎微微一笑:“少爷,小的只是有些事想不通,陛下,是天下人的君父,无所不知,更是文武双全允文允武熟读四书五经兵法大家天下无敌才高石陛下占了八斗满腹经纶,想来,小的这几日的困惑,唯有陛下能解。”
“哎呀”
老四坐直了身体,正视福三。
别的不说,就这文武双全允文允总之这段话能一字不落的背下来,就值得他正视福三了。
其实还真别说,老四比较好面儿,尤其是当着楚擎的面,他觉得自己让一个护院给说的哑口无言,那已经不是跌份了,那是相当的跌份了,而且还不是一次。
但是吧,他还真觉得相关领域,他不如福三,因为三哥是从基层混起来的,肯定是最了解下面的军伍,他从军那时候就是天潢贵胄,不可能从炊事班干起,只能说是比大部分人了解军伍,却不能说是比基层军伍更加了解他们。
而且黄老四也了解福老三,知道三哥看着像好好说话,但是嘴里肯定没有好话,他怕又和之前两次似的,丢人跌面,当然,也有一部分因素,如他所说,要是连天子都说服不了,更别说去说服朝臣了。
这时候楚擎已经觉得老四很掉价了。
你唐唐的天子,搁这为难一个护院,但凡要点脸的皇帝都不带这么干的。
“你问就是了,不过若是连朕都无法为你答疑解惑,怕是这天下人,任谁也无法为你解惑了。”
福三微微一笑:“陛下说的是。”
“哈哈哈哈。”
老四发出爽朗的笑声,颇为自得,殊不知,不少人在福三面前笑一次后,至少难受一整天,江月生就没少吃过亏,笑的有多狂,就有多闹心。
楚擎看了看福三,什么都没想。
三哥升级这么多次后,楚擎已经不再去猜测三哥的行为动机和意图了,一点意义都没有,他只知道,福三不是来找老四答疑解惑的,而是为了修律,将军伍的保障加在律法之中,至于怎么说服老四,那他就管不着了,他只知道老四要么同意,要么丢人,大概率是丢人之后再同意。
福三终于开口了,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陛下,臣想问,凉戎若是大乱后,边军,是会出关吧,趁机扫平金狼王大帐。”
“嗯。”老四点了点头,知道福三这破嘴不是一般人能对付的,没多说。
“那边军的兵马,够吗”
“自然是不够,边军出关,定是要从折冲府”
说了一半,老四露出了笑容。
想让老子上当,你是门框子都没有的。
“此事,提及甚早。”
老四已经觉得猜测出了三哥的意图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
福三继续问道:“陛下,少爷说,早晚要打瀛岛,那东海的兵马,够吗”
“不够,调派就是。”
“哦,那陛下的意思是,如今我大昌朝,兵马,并不足以维序深入草原,或者攻打瀛岛”
见福三问的认真,老四放下了些许戒心,认真的回答道:“凉戎也好,瀛岛也罢,前者善平原骑兵作战,后者善海战,若想深入二地讨伐二者,只可用边军,善骑战,熟知草原地利的边军,边军出关,关内自会调兵,补上边关防务,而瀛岛,也是如此,舟师出海作战后,防御海线,也必然要让折冲府的府兵以及屯兵卫的辅兵补上防务。”
说完后,老四笑道:“福三,你也是从军多年了,这种事,还需问朕吗”
“小的脑子不好用的,陛下莫要怪罪。”
福三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讪笑一声后,又傻乎乎的问道:“为何要补上边关或是海线防务呢,以前总是听将军们说,出征,就要打赢,既我大昌军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调集那么多兵马补上防线作甚,不如运送粮草,让前线的将士们打的更远,杀的更多。”
老四皱了皱眉。
你问的不是废话吗,说肯定是这么说,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万一呢,万一要是没打明白呢,万一要是打输了呢,敌军直接跑来攻打边关或是海岸线,没有防务,敌军不就是长驱直入了吗,再者说了,退一步讲,如果敌军有偏师偷袭怎么办,问的不是废话吗。
“福三。”老四皱着眉说道:“有话,直说便是,朕可没这闲工夫与你浪费这口舌,你从军数年,也是军中熊罴之士,跑到宫中,难道只问这些废话吗。”
福三又讪笑了一声,然后扭头,看向了楚擎。
楚擎瞅了瞅福三,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二人已经交流过眼神了,福三的意思是,少爷,那我扎他了啊,楚擎的意思是,可以,扎他吧。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