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楚擎站在千骑营衙署门口,一群小弟们穿着朝廷刚发下来的勋贵服饰,打打闹闹的,约好了下朝后继续狼人杀。
闻着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楚擎精神抖擞,这种血腥味,很提神,卖国贼的、叛徒的、贪官污吏的、瀛狗的,这些不能称之为人的鲜血,交织出了一种令人有些沉醉的味道。
陶蔚然凑了过来:“大人,今日上朝可有章程”
“什么章程不章程的,谁嘚瑟,就弹谁”楚擎大手一挥:“肘,兄弟们,上朝”
该钻马车的钻马车,该骑马的骑马,一群人浩浩荡荡赶去了皇宫。
“想当初少爷我刚出道时,还想着投靠个靠山,抱团取暖,哈哈哈哈。”
坐在马车上,楚擎颇为志得意满。
“不需要,少爷我就是靠山,给别人当小弟算什么,收一群小弟上在朝堂上撕逼掐翻云覆雨才是真汉子”
福三微微一笑。
楚擎这话一点都没错,说是开朝第一人也不为过,几乎没抱大腿,他自己变成了大腿。
黄老四与卫长风,其实并不算是大腿,朝堂上所谓的大腿,其实就是当“门下走狗”,有着极为严格的等级划分,不止是官职上,还有资历等等。
楚擎这完全就属于在放飞自我中不断成长,不需要用利益交换或者当门下走狗来让别人庇护他,到了现在,反倒是他需要去庇护别人。
最难得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能对得起良心。
众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宫外,已有不少臣子在外面等开宫门,来的越早,官职一般都是越低的,大多数都是文臣。
见到楚擎这一伙人来了,那就和见到城管的小商小贩似的,赶紧往远处躲。
楚擎这群人不像是来参朝的,一个个嘻嘻哈哈的,像是来赶集,乱哄哄的。
刚下马车,楚擎还没来得及揉他那破腰,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正是江月生。
昨天兵围大普寺后,江月生就没歇过,深挖这群和尚的背景。
翻身下马,江月生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之色:“大人,今日莫要提兵检司牙将王涛了。”
“肿么了呢”
江月生下意识看了眼远处正在和林骸吹牛b的盛兆军,压低了几分声音:“王涛的夫人,是八大营云麾将军唐芝年的妹子。”
楚擎越听越懵:“然后呢”
“唐芝年,正是当年盛兆军盛将军在折冲府时的上官。”
一旁的福三都没耐心了:“一口气说完”
“自从大人回京后,唐芝年在京中打听了官员盛将军的底细”
楚擎皱起了眉头:“这王八蛋想搞我大军哥”
“非是如此,昨夜,唐芝年派人寻末将传了话,话说的倒是客气,想要保下兵检司牙将王涛。”
“放屁,要不是王涛私下接应这群瀛贼,他们哪来的兵器,又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入城,昨夜在地牢之中,已经招供了,这家伙就是京中东海帮的一份子,升的这么快,都是来自东海的官员和世家培养的,云麾将军算个屁,正好蹦出来了,今日上朝,我连他一起弄”
江月生连连摇头:“大人,知晓一个云麾将军在你眼里算不得什么,可这传话之人说了,盛将军,也不干净,若是保不下他的妹夫,莫要怪他提及关于盛将军当年的旧事,倘若提了,盛将军,怕是会获罪,背负千古骂名。”
楚擎瞳孔猛地一缩:“旧事”
“末将不知他是何意,不过想来应不是虚张声势,这唐芝年在京中,在兵部,倒也不算是跋扈,虽是能力平平,却资历颇老,换了寻常,断然不敢要挟咱们千骑营,想来,是他妹子哭闹上了”
“你能不能用用脑子。”福三不由说道:“刺客一事,是前一日发生的,那王涛,是昨日抓的,唐芝年,是少爷一回京,就开始打探的大军哥嫡系。”
江月生面色微变:“唐芝年,早有预谋”
福三看向楚擎,不太确定的说道:“未必是早有预谋,应与大军哥熟识,见到大军哥封了爵位,便开始打探底细,应是有些把柄,只是没想到他的妹夫被抓了,这才以此为要挟。”
“不,我相信大军哥,也相信咱爹,如果大军哥真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并且这种事会让他下大狱,会让他背负骂名,那咱爹当初也不会让他去草原。”
江月生若有所思:“大人说的不错,既然咱爹”
福三骂道:“谁跟你咱爹咱爹的,老爷认识你是谁吗。”
江月生讪笑一声。
这年头,想当儿子都遭嫌弃,找谁说理去。
眼看着来待朝的臣子们越来越多,宫门也要打开了,楚擎点了点头:“给大军哥叫来问问吧。”
福三招了招手,大大咧咧的喊道:“大军哥。”
膀大腰圆的盛兆军快步走了过来,一副没心没肺模样:“怎地了。”
江月生开口问道:“盛将军可知唐芝年此人”
盛兆军还是嘻嘻哈哈的模样:“知道啊,当年在折冲府时的郎将,也一同出过关,就那个熊样吧,如今似是混成了云麾将军,怎地了”
江月生看了眼楚擎,后者点了点头,二狗这才说道:“唐芝年派人寻了我,说手中有你的把柄,此把柄,可令盛将军身败名裂背负骂名,还要获罪下狱。”
盛兆军愣住了:“把柄”
“是。”
“背负骂名还要下狱”
“是。”
盛兆军突然乐了:“这唐芝年,想他娘的屁吃呢,吓唬谁,老子又没睡了他老娘不给钱,他怎地有我的把柄”
楚擎大大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大军哥是个光明磊落的汉子,可江月生历来谨慎,还是有些不放心。
“盛将军,你再回忆一番,当年在折冲府,可曾有过有过”
“有过什么,杀良冒功、贪了军饷、战阵脱逃,还是不顾袍泽死活”
“兄弟我非是此意,只是千骑营名声在外,别人躲都来不及,哪里敢虚张声势,那唐芝年”
盛兆军微笑着打断了江月生,淡淡的说道:“我盛兆军这辈子,没做过任何一件亏心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中间,对得起军中袍泽,他若真有把柄,说出来就是。”
“好”江月生施了一礼:“那兄弟我就安心了。”
福三开口道:“会不会是逃卒这件事”
“不能,这件事已经说清楚了,冯帅和马帅作保,天子根本没当回事,算不得把柄。”
盛兆军笑道:“不管这唐芝年说了什么,少爷莫要忧心就是,真要有把柄,让他说出来便是。”
楚擎吹了声口哨,小伙伴们都围了过来。
“兄弟们,有目标了,一会上朝后,云麾将军唐芝年,给我往死里搞”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