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佛信徒增加数万乃至数十万,一语落,无人不惊。
天子顿时坐不住了:“楚擎,莫要多言”
黄老四太了解楚擎了,就和了解自家亲兄弟似的。
老四很清楚,楚擎整天嘻嘻哈哈的,十句话里,句是骂人的,一句惊世骇俗。
可就这一句惊世骇俗的话,世人根本不会信的话,最终,都成真了,只要他能说出来,就一定能做到,每一次都是这样。
如今京城,还有中州大地上各州府的佛信徒,已经足够多了,多的到了令黄老四有点心生忌惮了,若是再多出十万之众,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老四不是傻子,知道楚擎不可能让佛教平白无故多出那么多信徒,可万一楚擎将某种法子说出来,让佛门中人学了去就坏了。
楚擎没好气的看了眼黄老四,翻了个白眼。
一看这白眼,老四安心了,露出了笑容,然后也翻了个白眼。
楚擎很困惑,为什么自己每次翻白眼的时候,黄老四也翻白眼,非但翻白眼,还一副“我懂得”的表情
“楚居士有心了,可学佛礼佛之人,须有慧根,须有慈悲之心,随缘,一切随缘。”
楚擎已经料到了对方肯定不会接招,微微一笑:“既然随缘,那我就必须说了,谁叫我和你佛门有缘呢。”
清了清嗓子,楚擎朗声开口:“如今的大普寺,上一炷香需交纳一百九十九文,还可交二百九十九文,三百九十九文,寺里的和尚说,交的越多,福缘越厚,敲一下钟,需要交纳三贯钱,敲的越多,福报越多,不如这样,不交钱,可上香,可敲钟,想必一定会有更多百姓入寺上香。”
慧德大师眉毛微微抖了一下:“楚居士所言差异,香火钱,是为”
“听我说,除此之外,还可效仿道教,道教虽然人丁稀少,可在水利、医学、地理、天文、数术、文学、武术、治国、哲学、军事、经济、历史、乃至化学,都多有建树,佛教昌盛至今,门徒无数,想来,亦有很多对百姓,对治国,对天下有益的本事,不妨全拿出来,让信众捐钱盖寺庙、塑金身,最多就是施一下粥水,而且还是没有流民的时候施粥,将你佛门对天下苍生有益的本事都拿出来,省的让隔壁老道看见了,还以为你们只会圈钱呢。”
“阿弥陀佛,老衲”
“等会再阿,我还没说完,礼佛就礼佛,在家中礼佛就可,莫要劝人们出家,当然,这事我管不着,不过我认为,经是好经,可很多和尚念错了经,所以我觉着,让百姓全都出家,肯定不是佛祖本意,出家,就要抛妻弃子,老爹老娘无人赡养,婆娘孩子无人照顾,没了男丁,老迈的爹娘怎么活下去,孩子怎么活下去,这不是造孽吗,佛祖,不会让佛信徒造孽吧。”
“楚居士,你心有魔念”
慧德大师终于变了表情,冷声说道:“一切因果注定,前生来世,自有”
“我还没说完,还有朝拜一事,一步一磕头,满头包,满头血,受伤越重,越是虔诚,还有,还有还有,燃顶、燃指、乃至点燃全身供佛,我的乖乖,给自己点了,不疼吗,百姓胆子小,怕疼,这也一定不是佛祖本意,佛祖慈悲,岂会让百姓如此自残,还有绝食诵经的,长时间打坐,导致静脉曲张说了你也不懂,就是长时间打坐会导致各种腿部疾病,影响血液循环,甚至还有打坐打到腿脚彻底失去知觉变成残疾的先例,这也一定不是佛祖希望看到的吧,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毁伤,我说的这些,慈悲为怀的佛祖,一定是深感痛觉的,不如都改了如何”
“楚统领”
一声大吼,只见一个短打扮的百姓大喊出声:“你这恶贼,怎么能这般颠倒黑白不晓是非”
江月生大怒,刚要下令将人抓走,福三狠狠瞪了他一眼。
楚擎扭头,见到这是一个三十岁出头的汉子,身上满是汗水,双眼快喷出火来一般。
见到楚擎望了过来,这汉子大吼道:“小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罢了,不懂你说的大道理,更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慧德大师咄咄逼人,可我只信我看到的,信我听到的。”
楚擎面色平静,微微勾了勾手指:“上来”
却不知,慧德大师的嘴角,隐隐浮现出了笑容。
这就是他鲜少开口的原因,因为他知道,会有百姓为他开口,而且不止一人,无数人。
这百姓被带上来后,明显是快要失去理智了,跪在黄老四面前,痛哭流涕:“陛下,陛下,您是天下人的君父,不可任由楚统领伤百姓的心啊。”
黄老四叹了口气,没吭声,这种情况,他料到了。
楚擎气的牙直痒痒:“我怎么就伤你的心了。”
“我的娃,才出生,便得了眼疾,眼睛睁不开,与瞎子一般,郎中都看过了,束手无策,是是大普寺的高僧为娃治的。”
楚擎瞳孔微缩:“大普寺,还为百姓治病”
“非但治病,非但治病啊。”
汉子眼泪如同决堤一般止不住的流,慧德再次垂下了头颅转动念珠,依旧是那副淡然的模样,不喜不悲。
“高僧与草民说,我这娃,上辈子是恶人,这辈子得了眼疾,是赎罪,赎罪呢。”
楚擎傻眼了,咧着嘴,如同望着一个威力加强版的大舅哥。
这汉子依旧在哭,声音极其响亮:“大普寺的高僧这么一算,草民才知晓,是这么回事,就是这么回事啊,怪不得会有眼疾,都是前世的报应啊。”
不少信佛的百姓暗暗叹息,这种话,他们听过,很多“高僧”都这么说,以为是无妄之灾,可高僧一语道破天机,原来是上一世的罪孽。
汉子不停地抹着眼泪,大喊道:“娃是在広县生的,那一年,水灾连连,十里八村,死了上千人,高僧说,这都是报应,这都是”
“放你娘的狗臭屁”
又是一个百姓,突然大骂出声:“你他娘的才是报应”
这一下,如同引起了连锁反应,很多百姓都在骂,可想而知,这些百姓都出自広县附近。
汉子连忙站起时,不断摆手:“乡亲们,乡亲们莫要骂,莫要吵,听我说,听我说啊,是报应,高僧就是这么说的,天灾人祸,皆是报应,那是你们上辈子没积德行善,还有萧县,萧县被害死了那么多人,这些人,都该死,高僧就是这个意思,若是上辈子没做坏事,这辈子怎么会被害死呢,我奉劝你们,这辈子要多上香,多信佛,都信佛,都要信佛啊,要不然下辈子,活不好的,高僧就是这般说的,你们莫要骂了,我是为你们好,高僧是为你们好啊。”
“去你娘个蛋”
“滚下来,老子打死你”
“你才遭报应,你才上辈子不是好鸟”
场面说失控就失控,不少百姓甚至开始扔鞋子,禁卫们连忙强势介入,将木台隔开。
楚擎都傻眼了,他也没想到,竟然上来个逗逼,到底是哪头的
再看那坐在角落的慧德大师,又睁开了眼睛,嘴角抽动了几下。
“给这逗逼整下去,真是不知所谓”
楚擎虽然是骂着,却窃笑不已,这波仇恨拉的,太稳了
福三赶紧反剪住这汉子的肩膀,要强行推到台下。
谁知这满面慌张手足无措的汉子路过楚擎时,突然诡异一笑:“楚大人,干死那秃驴”
“干”
楚擎目瞪口呆,猛然扭头,果然,在人群之中,见到了一个佩戴面纱的身影,见到楚擎望了过去,和火车站外面接站的亲大姑似的,兴高采烈跳着高不断挥舞着秀臂。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