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剑拔弩张,望着手握短刀的福三,田海龙倒是没什么惧色,也不知道是不怕死,还是觉得福三不敢真的下手。
“在边关,望原城。”田海龙果然是不怕死的,望着楚擎,脸上带着几分不屑之色:“楚大人,杀一个五品游击将军,你,有这个胆子吗。”
“我就很奇怪。”
楚擎坐在了凳子上:“你们这些边军,面对世家,面对文臣,屁都不敢放一个,为什么一个个在我面前,就敢这么嚣张”
这话一出口,大家也反应过来了。
是啊,难道楚擎,比文臣和世家好欺负吗
不应该啊,文臣和世家都这么怕楚擎,怎么边关将领就不怕
“还有。”楚擎很困惑,面色很认真,语气很郑重:“你为什么这么狂呢,怎么敢这么狂呢,打个比方啊,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我,千骑营大统领楚擎,东海三道军器监监正,四安县子楚擎,现在给你捅死,然后传信给京城,说你田海螺意图谋反,让我直接宰了,你觉得朝廷会信天子亲军,还是会信你的袍泽”
田海龙神色微变,楚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边军很团结,我要是宰了你,可能走不出望原城,你肯定是这么想的,但是呢,我就说我看你不顺眼宰了你,谁敢动我,谁要是动我,以后你们边军一粒米别想拿,我就和旬阳道,和边关三道的官员以及世家们勾结,就吸你们的血,就整你们,往死里整你们边军,你能怎么样,你能把我怎么样,小海螺,告诉我,如果我和世家勾结,你能有什么法子”
田海龙的额头渗出了汗水,面色一会黑一会白的,和要表演变脸似的。
楚擎对福三挥了挥手,三个放下了短刀。
“我终于知道文臣和世家为什么搞他们了。”楚擎笑着看向大家:“特么的是我的话我也搞,就是贱的”
“你”
“我什么我”楚擎耸了耸肩:“老子大老远跑这来,就为了看你们和我玩下马威来了,回去告诉马如敬,他是边关大帅不假,但是在我眼里,他屁都不是,他马家二十七口都居住再京城,一封信,一句话,我让他马家一个月之内灭门,不信,让他试试,滚吧。”
老司机南宫平自告奋勇:“恩师,这差事交给学生就好,保证办的漂漂亮亮,马家的蚯蚓学生都得斩成三段”
陶少章叫道:“蚂蚁都给他拍死”
田海龙满面怒色,却敢怒不敢言,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最终只能化为一声冷哼,走了。
楚擎默默的叹了口气。
昌贤小声说道:“楚师您别和这些杀才置气。”
“一,以后不准你管军伍叫杀才,或者丘八。”楚擎轻抚着额头:“二,我没有生气,马如敬,是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他不是坏人,坏人,当不了边军大帅的。”
“可他如此欺辱您,学生心里,他就是恶人。”
“你不懂,将心比心,如果我是马如敬的话,京中突然来了个天子亲军,还是军器监的监正,我也会想方设法让他滚回去的。”
说到这里,楚擎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边军,难道没听说过自己吗,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排斥,按理来说,他们应该觉得自己和他们是一条战线的才对啊。
昌贤不解的问道:“可您为何不将冯帅的亲笔书信给他们看”
“给了又能怎么样,我是来做事的,不是来讨好谁的。”楚擎站起身,笑着说道:“让大家先安顿下来吧,好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我出去转转。”
一听楚擎要去转转,众人都要跟着一起去,楚擎没同意,只让福三和南宫平跟着自己,其他人想转转可以,自己找地方转去。
楚擎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一览望原城的全貌了,因为他的蓝图,有一半都在这座城中,早些做完事,也能早些回京中玩腿去。
出了轩辕馆,楚擎突然露出了笑意。
“少爷,您心情很好”
“好,非常好。”
楚擎乐呵呵的,心情真的非常不错,哪怕知道马如敬要赶自己走,哪怕自己可能会遭受一些边军将领的敌视。
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楚擎有一种大展拳脚大有可为的畅快感。
边军将领,他没放在眼里。
要知道在京中做事的时候,朝臣,世家,明枪暗箭,防不胜防,顾忌这,顾忌那,前怕狼后怕虎的。
可在这座城中,他没有敌人,望原城,就好像一个空白的画布,可以随意瞎姬霸画,他要按照自己顺手的,想要的,擅长的方式,去做一些早就想做的事了。
背着手,溜溜达达的,刚走出没几步,突然听到了争吵声,循声望去,只见路中间摆着好多牛车,几个军伍与一些百姓正吵闹着什么。
福三眼尖:“少爷,是那个田海龙。”
“走,过去吃瓜。”
仨人快步走了过去,周围已经围了几十个百姓,两个带着几个仆从的华服年轻人,正在与田海龙大声叫嚷着。
福三推开人群后,楚擎开始吃瓜。
俩年轻人,应该是出身不凡,不像是边关的人,皮肤很白皙,一胖一瘦,二十多岁。
那刚刚还十分跋扈天不怕地不怕的田海龙,满面苦涩,脸上带着几分哀求。
“张少爷,吴少爷,还望给本将几分薄面”
话都没说完,胖子张少爷一掐腰:“你有个什么薄面,少爷我今日就将这马车摆在这里了,如何。”
瘦子吴少爷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张家,吴家的铺子,要撤掉,货物这几日就要收上来,谁管挡不挡在路中间。”
这俩人说的货物,大多都是羊皮牛皮,以及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都放在牛车上,二人都有铺子,专门收皮货的。
田海龙急了:“这六家铺子在城中,好端端的,怎地还要撤了呢。”
“你管我们为何扯掉,不赶紧扯了铺子跑掉,万一那”
张少爷说到一半,吴少爷赶紧给他打了个眼色,打断后,掐着腰叫道:“姓田的,少在这和本少爷扯皮,每个月,我们两家的钱可没少交到大帅府。”
田海龙满面无奈之色,低声下气的说道:“夜里,倒还好,明日大帅要回城,带着骁骑营的一些军卒,你们挡在路中间,车马如何通过”
“谁管你。”张少爷坐在了车辕上,仰着脑袋叫道:“我老爹可是京中的监察使,田海龙,你要是活腻味了,言语一声,回到京中,保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没错。”那吴少爷附和道:“我吴家在京中,都是门生故吏,要祸害你,祸害你们这些丘般容易,赶紧滚,莫要在这里耽误买卖。”
田海龙没有生气,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那明日白日,能否”
“你他娘的再不滚,少爷我可真要收拾你了,莫说收拾你,吴家给你边军送去的粮米,日后也要断掉”
吃瓜的楚擎一听到“粮米”二字,来了兴趣,带着福三和南宫平走了过来。
田海龙回头看到是楚擎,猛皱眉头,又是重重哼了一声。
“呦,生面孔。”吴少爷斜着眼睛看向楚擎:“你是哪个”
楚擎好奇的问道:“你刚刚说的粮米,是何意,你们贪了边军的粮草”
“与你有甚关系,滚开。”
田海龙心乱如麻,低声道:“楚大人,莫要招惹是非,这望原城,有许多边关的规矩,还望”
话没说完,那嚣张跋扈的吴少爷突然面色大变,尖叫道:“你管他叫什么,他他他他姓什么”
田海龙还没吭声,扑通一声,张少爷双腿一软,直接坐地上了,指着楚擎,全身都打着哆嗦了,说话也说不完整。
“是,是,是他是他是他,就是他”
吴少爷如同白日见鬼,突然伸手入怀,拿出了一个画卷,只看了那么一眼,随即又猛然看向一头雾水的楚擎。
下一秒,一声刺透耳膜的惊叫声传出
“啊”
吴少爷直接将画卷扔到了空中,然后,抱着头,和个疯子似的,撒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捂着眼睛,啊啊啊的叫着,狂奔不止。
这家伙跑的速度很快,明显是疯了,根本没看到脚下的石头,被绊倒,整个人飞了出去,额头撞在了旁边的门框上,落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
所有人,都懵了。
而坐在地上的张少爷,竟然直接尿了,一边尿,一边用双手支撑着往后退,和见了无比恐怖的情形似的。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楚擎咧着嘴,这才看到,飘落到地上的画像,竟然是自己,至少与自己有着七脑袋的问号的楚擎迈出一步,刚要捡起画像,张少爷腾的一下站起身,直接跪地上了,咣咣咣就是开始磕头。
“楚大人饶命,楚大人饶命啊,与本少爷不不,与小的无关大人高抬贵手,放过我张家吧,不不不不不,不是不是,与张家无关,是我的错,大人您杀我,别灭了我张家啊,大人,我知错啦”
周围所有人,都呆滞的看向楚擎,看向同样很呆滞的楚擎。
望原城两大恶少,张少爷,吴少爷,见到楚擎后,一疯,一尿,一晕,一跪。
张少爷,依旧在磕着头,头破血流,泪如雨下。
“咕咚”一声,望着地上画像的田海龙,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是马帅,很有可能犯了一个大错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