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兵天降一般的碧华高高跃起,重重落下。
因为是见到福三挨了刀,情急之下的碧华根本没有掌握好力道,更别说有方向可言了。
还好,大致距离是对的,碧华落在了一名亲随的肩膀上,屁股先落下去的。
就这一屁股,可以说是直接治好了这名亲随十多年的脊柱侧弯。
这名亲随的长刀砍在了福三的肩膀上,本想抽刀,可突然觉得一座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他的身体,下沉,刹那间便下沉了,下一秒,失去了知觉,脑瓜子插地上了。
福三被一刀劈在了肩膀上,手中的长刀也掉落在了地上,踉跄一下险些站立不稳,鲜血飞溅。
另一名亲随面露狰狞,见到福三已经没了兵器,长刀再次举起。
可福三是有兵器的,左手抓住了砍在肩膀上的刀柄,低吼一声,将长刀从肩上拔出,手腕一翻,刀柄抓在了手中,右肩下沉,左手却抓着长刀,狞笑着,鲜血流淌着,冷冷看向要劈砍自己的亲随。
原本举起长刀的亲随,被福三这么看了一眼,如同触电一般不敢再上前一步。
望着福三腥红的双眼,竟出现了刹那的犹豫之色,仿佛这一刀劈出去,死的就是自己一般。
就是这么刹那间的犹豫,一双温暖的、粗糙的、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脑袋。
很轻微,微不可闻的声音,一种类似于掰手指的声音,响了,响彻过后,这名亲随倒在了地上,脑袋,呈现一种诡异的角度。
福三再也支持不住,单膝跪倒在地,右肩鲜血淋漓,可左手,却反握着长刀,用长刀,支撑着地面。
他的双眼忧郁,深情,是那么的不屈,望着深沉的大地,角度绝美,染着血水的下颚,那道骇人的长疤似乎也变的温柔了起来,身旁,是几具尸体。
“三哥”碧华的心都要碎了,望着福三丑的愈发英俊的侧脸,这一刻,心,真的碎了。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血泊之中的福三,是那么的英武不凡,单膝跪地,左手支撑这长刀,背后,是斜下的夕阳
这一幕,彻底刻印在了碧华心底最柔软的那一块,永生无法忘怀。
可惜,福三的名场面无法被定格,一个大脚丫子踹在了他的脸上,刚爬起来的李森从裤腿上摸出了一把匕首,狠狠抵在福三的脖子上。
李森躲了福三的背后,喘着粗气,脸上写满了不甘。
他以为福三就够难缠的了,结果没想到碧华更猛,从天而降,直接一屁股坐死了一个,然后就那么轻轻一扭,扭断了另一名亲随的脖子。
被福三一脚踹在了腰子上的李森疼的额头满是冷汗,他没把握击杀碧华,更没把握全身而退。
陶若琳跑来了,赤着脚,挥舞着树杈子,狐假虎威,。
“你跑不掉拉,放开那个福三”
“退后”李森困兽一般吼叫着:“敢过来,我拉着楚擎陪葬”
福三血流如注,左臂还被扣住了,头晕目眩。
楚擎也一瘸一拐的跑了过来:“李森,放了他,我们放你离开,说到做到”
李森刚要开口,突然注意到了楚擎的腰间。
那里,是一块腰牌,千骑营副统领的腰牌,低了答褂的千骑营副统领腰牌,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夺目,仿佛是在嘲笑,嘲笑李木是个傻x。
李森的面色变了,看了看楚擎,又看了看福三的后脑勺,再看看楚擎,再看看后脑勺,开始怀疑人生。
打了这么半天,感情搞错人了
“你”李森望着楚擎,几乎是用吼的叫出了声:“你他娘的才是楚擎”
楚擎耸了耸肩:“嗯呢。”
“他他是谁”
“我楚府护院。”
“你你的护院”李森面如猪肝,脸都充血了,红的吓人,额头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
一脚踹在了福三的后膝上,李森气的哇哇大叫。
护卫,你他娘的一个护院,你他娘的一个护院在这装什么玩意,啊
你一个护院,穿什么紧身衣,啊
你一个护院,下巴上留着那么长一条疤,啊
你一个护院,晃着膀子和螃蟹似的走路,啊
你一个护院,身旁带个土豆雷干什么玩意,啊
你一个护院,离着主子至少百步远,有你这么不称职的吗,啊
又是夕阳西下,又是浴血单膝跪,又是长刀支地双目忧郁,你特么一个护卫你搁这装什么玩意呢
“不,不可能”
楚擎指了指腰牌:“真的,真是护院。”
这一刻,李森如同电话亭外仰天落泪的袁华,心如死灰。
十二人,挂了十一个,结果从头到尾光奔着一个护卫使劲了。
一开始,就一开始那会,十二个人,路过那台岩的时候,直接上去弄死楚擎就完事了,何必费这么大事。
这特么也就算了,最可气的是,自己自己现在还挟持了一个护院当人质
李森粗壮的手臂死死的勒住了福三:“你你一个护卫,为何这么勇猛”
福三都被勒的喘不上来气了,不停的翻着白眼。
“你还敢翻白眼”
举起匕首,李森准备一刀捅死福三,然后赴死。
他觉得翻白眼的福三比楚擎更气人。
楚擎连忙叫道:“李三公子,李将军,放了他,你放了他,我保证没人追你,真的。”
陶若琳挥舞着树杈子,色厉内荏:“放了他,我们放你离开,姑奶奶放你一条狗命。”
碧华紧握着双拳:“你若伤三哥一根汗毛,老娘将你碎尸万段。”
福三持续翻白眼中
李森哈哈一笑:“楚擎,你真以为本将怕死吗。”
楚擎紧紧凝望着福三,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双目之中,是那么的不舍,
李森:“把你们的银票,统统掏出来”
“啊”楚擎一脸懵逼。
“快,将银票统统掏出来。”
完全懵逼的楚擎下意识问道:“你要钱做什么”
“逃命”
“你不是说不怕死么”
“没错,少废话,快将银票都拿出来”
楚擎算是服了。
你要跑路就跑路,还哈哈一笑说不怕死,你也太割裂了吧。
陶若琳突然一指林森身后:“快看,你爹李文礼来啦。”
李森头都没回,气的够呛,破口大骂:“臭娘们,你当老子傻的不成”
陶若琳吐吐舌头,略显尴尬:“试一试嘛,万一你中计了呢。”
就在此时,楚擎突然动手。
这一刻,楚擎终于瞅准了机会,李森的脑袋,露出了一半。
这一刻,这一分,这一秒,楚擎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鹅卵石用尽全身力气扔了出去。
福灵心至,碧华也动了,在楚擎扬起手臂怒吼一声的时候,动了。
楚擎是不通武艺不假,可没有人知道,他小时候总砸别人玻璃,很准,特别特别的准。
在李森露出半张面孔的那一刹那,楚擎抓住了机会,没有丝毫犹豫,沉甸甸的鹅卵石,带着破空之声,划出了一道流光,正中福三的额头。
“砰”的一声,整个世界安静了。
冲出去一半的碧华愣住了,瞠目结舌。
李森也愣住了,低着头,木呆呆的看着晕倒过去的福三缓缓从怀中滑落。
楚擎的脸,又红了。
李森看向楚擎,很认真的问道:“你早就看你这护院不顺眼了是也不是”
回答他的,是碧华砂锅大的拳头。
“三哥”碧华“花容失色”,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