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的眼神很坚毅,表情很决绝。
没错,这是他发自灵魂的怒吼,谁再入宫,谁是狗
黄老四撮着牙花子。
本来他还寻思表露一下身份,先喊一声楚卿,然后表露身份,让楚擎震惊的不要不要的,自己再来个礼贤下士,让楚擎感动不要不要的,一旦太子苏醒,给这小子升个官,自此楚家忠君不二跟着他昌承佑一条路走到黑。
结果,他是喊了声楚卿,然后楚擎听成“楚擎”了,还说谁他娘的再入宫谁是狗
黄老四觉得自己很受伤,有点小生气,甚至有点小委屈。
拥务点啥啊,肿么了这是,皇帝折腾人不很正常吗,谁没被折腾过,咋这么大怨念捏。
“其实本将觉着”黄老四讪笑一声:“本将觉着,这皇宫,非你想的那么办,天子勤勉,体恤臣子,太子聪颖,二皇子好学,太监和宿卫们也是恪守尽职,尤其是陛下,文韬武略,最是爱才,赏罚分明乃是不可多得的明主贤君,外朝臣子无不”
“你可拉倒吧。”楚擎猛翻白眼:“既然你都喊了一声狗皇帝,我也不和你玩虚的,这天子,就四个字。”
黄老四期待的问道:“哪四个字。”
“啥也不是”
黄老四:“”
大黄都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了,明知道这家伙明显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己还问个屁啊。
问就算了,他那表情还挺期待的。
大黄不乐意了,斜着眼睛反驳道:“你又未见过天子,怎可妄加”
楚擎指着自己:“我,当事人,我就是当事人,受害者,受害者明白不,还用见过吗,这皇帝就不干人事,你看,韬武殿我修的,天子很满意,没错吧,马蹄铁我献的,天子很满意,没错吧,俩皇子算学我教的,天子很满意,没错吧,麒麟石”文網
“够了,莫要再说了”黄老四眉头一挑,沉声道:“这狗皇帝,的确的确不做人事”
“你看你看,连你都这么说了。”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同样“狗胆包天”骂天子的人,楚擎顿时感觉自己和黄老四的关系又近了许多,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要交代到宫中,嘴上更没个遮拦了。
“大黄,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咱就比较公平公正的看待天子,刨除所有主观因素,就这天子,那真是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黄老四这次是真听不下去了,刚要开口,楚擎已经开始吐槽了。
“大事小事随便挑,查税这事就不说了,你可能不清楚,总之天子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和个老娘们似的墨墨迹迹,灾情,对,就最近总是降雨这事,这个你知道吧,你自己看,天子干成什么熊样了,他救谁了救,还救灾。”
黄老四倒是没恼怒,而是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这天下各道灾情,非是你所见所闻一般,凡天灾,必有人患,这人患,是流民,是富户,是当地官府,更是”
楚擎毫无奈心的打断道:“救灾救灾,救的就是灾民,富户,官府什么的,灾情和他们有关系吗,大哥,百姓,救灾是要救百姓的。”
“理是这么个理,可安顿流民,还需官府与当地豪族,若是”
“行了,你别搁这跟我可是了,那句话话怎么说来着,哦对,皇帝是艘船,好好划,得稳住,不能浪,老百姓是水,能让船航行,也能吞没这破船,明白吧。”
黄老四一头雾水:“市井俚语”
“什么市井俚语,金玉良言。”
“未听说过。”
楚擎想了想:“哦对,也有这么说的,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黄老四:“”
这句话出自荀子哀公,黄老四倒是知道,不过很多情况特别复杂,救灾并不是说出钱出力那么简单的事,他不想解释,也无从解释,只是想和楚擎说说话,要不然光在这看这俩儿子昏迷不醒太过难熬。
“总之,意思就是老百姓最重要,救灾,救的就是老百姓,这么简单的道理,皇帝都不明白,他还能干点什么。”
黄老四没吭声,有些不乐意,准确的说是很不乐意。
凝望着楚擎,黄老四似笑非笑道:“下次再有灾情,本将向陛下推举于你,由你赈灾,倒是要看看你如何救灾。”
楚擎翻了个白眼,根本没当回事。
还救灾,自己能不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是两说。
“咱就不说救灾了,说子女教育问题吧。”楚擎指了指床上的难兄难弟:“就俩这玩意,怎么就摆弄不明白呢,天天就知道看四书五经,和养个野生哈士奇似的,扔给一群天天之乎者也的大儒,能不出问题吗,教育不是光看书,得寓教于乐。”
“寓教于乐”
“那对呗,这年龄段,正好是叛逆期了,抽烟喝酒烫头,泡妞逃课纹身,那都是保不齐的事。”
子女教育问题这一块,黄老四还真没办法帮“天子”说话。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的确挺失败的,不失败的话哥俩也不能现在都躺那挺尸。
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楚擎,黄老四表情莫名:“你才入宫区区几日,太子与琅琊王,似是对你信任有加,不,尊崇有加才是,这是为何。”
楚擎自得一笑:“那是必须的啊,你也不看看哥们的实力,不是和你吹,这俩孩子要是让我来带,一个千古名君,一个盛世贤王,你信不信。”
不管黄老四信不信,反正楚擎自己是不信的,吹牛b嘛,也不用负法律责任。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黄老四的表情变了,陷入沉思之中,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估计黄老四也是没想到,这大昌朝之中,还有人敢拿俩皇子当吹牛b的素材。
大黄抬起了头,看向楚擎,淡淡的说道:“让孙安带你去偏殿歇息吧,若是二位殿下醒来,再寻你。”
说完后,不带楚擎开口,大黄回头喊了一嗓子,给老太监叫进来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