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对天子企业级的理解感到很无奈。
现在都是推测,不能下结论,他也不好直接开口问天子是不是被忽悠了。
关于麒麟石,孙安也不知道天子是从哪弄来的,更不知道是谁给他的。
如果楚擎说的是真的,那么就不止是天子被骗了的问题,还涉及到一个更严重的情况,那就是天子间接给他儿子害的半死不活。
所以老太监不敢吭声。
还好,天子回忆了一下,发现自己基本上没有被绿的可能后,皱眉道:“如果入楚擎那小子所说,朕是被骗了”
老太监大大松了口气。
您可算反应过来了。
“老奴也不敢断言,只是楚擎是如此说的,说麒麟石有古怪。”
黄老四面色阴晴不定,嘴里微微吐出了两个字“吴王”。
老太监心里咯噔一声。
麒麟石,竟然是八龙夺嫡后失了势的吴王所赠
原本还有些狐疑的孙安,对楚擎的判断,又多信了几分。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都希望黄老四挂掉,而如果黄老四真的挂了,最开心的只有一人,那就是吴王,一旦陛下出了事,他必然会卷土重来回到京中夺皇位
黄老四沉吟了半晌,开口问道:“楚擎,如何断定这麒麟石有古怪”
“老奴也不知,楚擎倒是解释了一番,可说的都是些怪话,老奴听不懂。”
看了眼黄老四的脸色,孙安说道:“还有一事,昨日在韬武殿中,太子醒来后,叫了楚擎,望他莫要在教授琅琊王算学,殿下他,应是已猜测出您的用意,怕琅琊王倘若真是彻查天下各道税事便会面临外朝臣子攻讦,还问老奴问老奴琅琊王,会不会被册封为太子,说若是国朝没了太没了太子,便”
“朕的皇儿”黄老四沉沉叹了口气:“身子都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还想着朕,想着天下,想着昌贤那猪狗不如的畜生”
孙安又不吭声了。
他觉得从遗传学角度上来看,这话他不是很好接。
“楚擎毕是外臣,太子还是冒失了,岂能将此事告知与他。”
“陛下,楚擎似是知晓了年关那桩事故的实情。”
“什么,谁敢如此大胆告知于他”
“应是琅琊王,去了监牢见了楚擎,离开时,满面泪痕,刚刚老奴见楚擎时,此子诚惶诚恐,似是怕被怕被灭了口。”
黄老四表情莫名,凝望着孙安问道:“孙安,朕问你,若你是朕,你又该如何处置琅琊王。”
老太监吓了一跳,脑袋摇的和个拨浪鼓似的:“陛下您折煞老奴了,老孙哪敢如此作想,老奴不敢呐。”
一般这种皇帝体验卡,谁用谁死,这一点孙安还是很清楚的。
黄老四又沉默了,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过了片刻后,道:“朕去见见楚擎吧,也好问问关于麒麟石之事。”
“那老奴服侍您更衣”
“不了,若是以天子的身份见他,他未必会说实情,朕,倒是也想问问他,知晓了这宫中秘辛,又作何感想。”
孙安内心苦笑不已。
他很清楚,倒不是天子玩换装玩上瘾了,而是真的不知道该处置或者说是对待二皇子昌贤了。
刚入夏的时候,二皇子突然跑到议政殿中,噗通往那一跪,给年关那事的作案事实交代了,包括犯罪动机等等。
孙安一想起来当时那场面都后怕。
天子给老二这顿揍啊,和揍别人家孩子似的,后槽牙都扇飞了两颗,半个月没下来床。
毕竟算是自首行为,再说也是亲儿子,黄老四到底还是没下死手,不过之后对老二是愈发冷淡了,就是连老二来请安都不见。
孙安知道,只要太子一日不痊愈,天子就没有原谅昌贤的可能,甚至太子有时候病情加重的时候,天子都想直接给昌贤撵出宫赶回封地。
不过有一说一,经过了这事,老二也是性子大变,也是每日活在自责和后悔之中,天子看在眼里,也是有些不忍了。
来到了天牢处,没有换衣服的黄老四屏退了其他人,也让老太监留在外面。
背着手,黄老四下到了地牢中,刚到牢房门口就听见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本就心情不是很好的黄老四又有点狂怒的征兆了。
给朕的麒麟石摔了,将朕的儿子气的又昏厥了过去,都下天牢了,还能睡的着
正如老太监对楚擎说的那番话,大人物,尤其是天子这种特殊工种,考虑问题和普通人不一样。
即便麒麟石有问题,你识破了,算你立了大功,可和摔了御赐之物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
就好比一个有钱的阔佬开车的时候刹车坏了,眼瞅着要冲下悬崖尸骨无存了,另一辆车直接撞了过来,将车给撞开救了阔佬的一条狗命。
阔佬惊魂未定的下了车,先千恩万谢一番,然后大嘴一张,赔钱吧,你给我车撞坏了。
很多大人物都是以这种极为刁钻和挨千刀的角度考虑问题,可你要说见死不救吧,人家照样不乐意,我都快挂了,你也不说救我一下,你不是人,见死不救,冷血,畜生,赔钱吧
来到牢房外面,黄老四冷哼了一声。
已经完全是神经衰弱的楚擎听到了声音,揉了揉眼睛扭过头,打了个哈欠:“是大黄啊。”
黄老四面色不善:“闯了这么大的祸事,还能睡的踏实”
楚擎跑到铁栏旁边,满面期待的问道:“你之前不是说你是天子的狗腿不是,是天子宠臣吗,帮我求求情行不行,对了,天子不是回来了吗,刚才有个太监说是龙颜大怒,要找孙安那出气,怎么样了,天子气消没”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龙颜震怒,岂会如此轻易就消了气。”
楚擎猛翻白眼:“天子大战幽门螺旋杆菌啊,还伏尸百万,全昌朝一共才多少人口,多怒几次中州大地没活人了。”
黄老四气的够呛:“你若是有一日抄家灭门,定是因为你这张口无遮拦的烂嘴。”
“还因我这颗见义勇为的菩萨心肠。”楚擎立马不乐意了:“我要不是为了救太子,能落到这个地步,换了别人,谁敢冒这个险,早就躲的远远的了,再一个是那死孩那个我尊敬的太子殿下,说话怎么还有大喘气的毛病呢,不能光怪我啊。”
“到是如此,旁人,未必有这个狗胆。”黄老四闻言,表情缓和了几分:“你为何如此笃定那麒麟石有古怪。”
“猜的。”
“什么”
“猜的啊,怎么了。”
“你”黄老四满面怒容:“你好大的胆子”
楚擎踹了踹铁栏:“我胆不大能搁这杵着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