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赔了理,还昧着良心拍了马屁,楚擎觉得可以功成身退了。
陶少章也看出楚擎没什么耐心了,连忙对老爹说道:“爹爹,既赔了礼,您就安心歇息吧,何必与这名声臭不可闻的纨绔子弟多费口舌。”
楚擎张了张嘴,骂人的话咽回去了。
“倒也是。”陶瑸冷哼一声:“为父乃是太子少师,岂会与这种夸口小儿斤斤计较。”
“那是那是,不过是个哗众取宠之辈,您大人有大量。”
“跳梁小丑罢了。”
“是是是,爹爹多看他一眼便是抬举他了。”
“看他一眼,都是他楚家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楚擎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陶大人,陶少爷,那个,没什么事我先滚了啊,你俩接着骂,作为当事人,我一直站在这听,挺不合适的。”
陶瑸和挥苍蝇似的,挥了挥手:“滚吧,日后莫让老夫再见到你。”
“不错。”陶少章冷哼了一声:“日后莫让我爹再见到你。”
楚擎鼻子都气歪了。
你爹不知内情也就算了,你特么也敢叽叽歪歪的
十哆嗦了,楚擎懒得和这对父子置气,再次施了一礼,转身就走。
陶少章微微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老爹,可算是“活”过来了。
可谁知楚擎都快迈过门槛了,陶瑸突然喊道:“慢着。”
楚擎驻足,慢慢转过身。
他决定了,要是陶瑸再搁那不要个老脸刺激他,他绝对要“加钱”,找陶少章加钱,要不这活干不了。
你孝顺行,但是你不能为了孝顺让你爹没完没了的恶心我啊。
陶少章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深怕老爹再嘚瑟会刺激到楚擎。
连他都看出来了,楚擎脸上已经带着几分不耐烦的神色了。
“过来。”陶瑸皱着眉,指了指一旁的矮凳:“坐下”
楚擎微微一愣。
咋的,还得坐着挨骂啊
陶瑸满脸不情愿的对陶少章吩咐道:“去,叫下人泡些茶来,粗茶就好,莫要上好茶。”
“爹爹您是要”
“还不快去。”
“是。”
楚擎坐下了,满腹狐疑。
又是让坐又是泡茶的,难道这老头良心发现了
明显不是如此,陶瑸看楚擎的模样,还是和刚刚一般,满面厌恶。
“老夫问你,你剽了多少”
楚擎一脸呆滞。
嫖了多少,难道这老头
“为何不答,老夫问你,之前在皇宫你这夸口小儿剽窃了别人的学问与老夫卖弄,你剽了多少,与老夫说说。”
楚擎大失所望,他还以为这老头人老心不老呢,准备和自己盘盘道日后好整点老年娱乐活动什么的。
“哦,就那么几句,都和您卖弄完了。”
陶瑸大失所望:“不学无术”
楚擎:“”
陶少章刚吩咐完下人奉茶,看了看老爹,又看了看楚擎,面色有些古怪,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陶瑸有些不甘心:“当真一句也记不得了,只有那么多”
楚擎耸了耸肩。
陶瑸又问:“你卖弄的学问,所出何人,老夫亲自拜访。”
“死了。”楚擎摊了摊手:“前两天刚死的。”
“故去了”陶瑸满面遗憾之色:“如此才学的大儒,岂能,岂能故去了,哎呀,老夫失之交臂,甚憾,甚憾啊,他是如何故去的”
“天天说他自己是大儒,见天的和别人装b,没装明白,被活活气死了。”
“原来如此。”陶瑸叹了口气:“那是他没养出浩然正气。”
楚擎:“”
陶瑸又挥了挥手:“去吧,老夫伤神,哎,失之交臂,去吧去吧。”
楚擎没好气的说道:“我还没喝茶呢。”
“喝什么喝,滚滚滚,夸口小儿,有何颜面讨茶喝。”
“哦。”楚擎站起身,补充了一句:“差点忘了说了,那大儒死的老惨了。”
陶少章:“”
陶瑸还真就是伤神了,耷拉这个脑袋,连连叹气,刚刚那教训楚擎的精气神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楚擎原本都走了,陶少章一看老爹又有要“凉凉”的前兆,面色大变,一把拉住了楚擎。
楚擎皱着眉:“又怎么的了”
“你还未喝茶。”
“我特么不想喝”
陶少章满面尴尬之色:“那个刚刚在你陶府,听你口出学问,这学问,是不是是不是那位故去的大儒所言”
“我什么时候口出学问了。”
“就是,就是在你府中嘛,你站在院子中,在雨中吟诗作对”
“不是,我早上起床起猛了,给智商落被窝里了吧,虎啊,没事淋着雨吟诗作对”
“哎呀,就是刚刚,就是刚刚嘛,我都见到了,就是”
陶少章还没说完,陶瑸腾地一下坐了起来,就和诈尸似的,满面期待之色:“果然,你这夸口小儿果然还偷学了不少学问是也不是,快来,快来和老夫说说”
陶少章也是连忙冲着外面喊道:“上茶,上好茶。”
喊了一嗓子后,陶少章又强行给楚擎摁在了凳子上,满面恳求之色,如同网贷催收人员见到了拖欠八年的老赖,满面卑微。
楚擎叹了口气,看了眼陶瑸,没好气的说道:“好吧,上次说到哪了”
陶瑸双目放光:“守受一时之寂寞,毋取万古之凄凉,对对对,毋取万古之凄凉。”
“哦。”楚擎回想了片刻:“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陶瑸:“”
陶少章一脸狐疑:“不是你的学不是你剽窃的学问吗,怎还忘了。”
“大哥,你都说是我剽窃的了,我哪能记那么全。”
说完后,楚擎自己都乐了。
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剽的,完了别人还不信,这叫什么事啊。
刚要开口,楚擎楞了一下。
平常没事的时候吧,这些杂七杂八的知识倒是能想起来,结果现在特意去想,却死活回忆不起来了。
陶瑸急了:“说啊,愣着作甚。”
“喊个屁,这不是想呢吗。”
陶瑸哑火了,老头可怜巴巴的不吭声了。
楚擎皱着眉,绞尽脑汁,随即看向陶瑸,试探性的问道:“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
陶瑸愣住了:“这这与毋取万古之凄凉毫无关联啊”
“那是易涨易退山溪水,易反易覆小人心”
陶瑸摇了摇头:“也不对。”
“疾风怒雨,禽鸟戚戚,霁日光风,草木欣欣,可见天地不可一日无和气,人心不可一日无喜神”
陶瑸依旧摇头,可一旁的陶少章却是满面震撼之色,望着楚擎,那眼神极为诡异。
“我靠,这也不对,那也不对,忘了忘了。”
陶瑸骂道:“你这蠢物,便是”
陶少章连忙打断道:“爹爹,虽不是之前宫中的学问,可陶公子所言,皆是皆是”
陶瑸闻言面色突变,紧接着朝着外面刚要送茶进来的下人叫道:“换茶,换贡茶,快”
楚擎:“”
陶瑸笑了,笑的很不自然,搓着手,表情很紧张。
“陶公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不急,不急的。”
楚擎:“我饿了。”
父子异口同声,同时转头,看向门外,大喊出声。
“上茶点”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