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直接给陈言撵走了,趴桌子上就开始写写画画打发时间,想着一会等卫长风下朝之后去请个假,顺道看看能不能找邱万山讹俩钱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楚擎画完了只有三岁以下的小朋友才能看懂的图纸后,又开始发呆了。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外面传来了脚步声,上朝的官员们都回来了。
楚擎赶紧推开了房门,见到了卫长风走入正堂后,贴着墙边紧随其后。
卫长风刚要泡茶,一看楚擎进来了,堂堂的尚书大人,竟流露出了几分紧张的神色。
“可是问了你父,涠江粮仓一事,武昭殿一事,钱粮,他可是毫无瓜葛”
看得出来,卫长风真的挺重视楚擎的,要不然也不可能这么紧张,因为一旦楚文盛私德有亏,户部也不可能任用楚擎了。
“卫世伯,瞧您这话说的,我爹能是这样的人吗。”
一听楚擎又管自己叫世伯了,卫长风哈哈大笑:“看你这没大没小的皮赖模样便知,这两件事,与你父无关。”
“对喽。”楚擎给卫长风添了些热茶,乐呵呵的说道:“四个字,毫无关系。”
卫长风似笑非笑的凝望着楚擎,颇为无语。
最初的时候,这小子知道户部得依仗他,一口一个卫世伯,叫的那叫一个甜,可昨日出了楚文盛那档子事,躬身弯腰的又改口叫卫大人了,而今天确定了楚文盛确无过错后,对自己的称呼,又变成卫世伯了,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官场老油条,该亲近就亲近,不该亲近又恪守下官之道。
“就武昭殿那事,我爹将天子的钱用在救灾上了。”
楚擎也不隐瞒,三言两语这么一说,卫长风感慨连连:“倒是未曾想到原来还有如此隐情,你父倒是个忧国忧民的好官,不错。”
楚擎与有荣焉。
其实楚擎也是故意的,逢人便说这件事,因为他知道这是攒名声的行为,一旦事情发展到最坏的地步,至少老爹还能有个善名傍身。
很多事,很多人,就是这样,你可以说他傻,但是必须要佩服,很多值得佩服的人与事,其实都是在犯傻,因为在这个该死的世道,傻子活不下去的,没人愿意做傻子。
嘴上附和着,楚擎略微有些失神。
陶少章是个傻子,陈言是个傻子,卫大人似乎也是傻子,就连老爹也傻乎乎的,可转念一想,如果傻子越来越多,这世道,会不会更好一些,所谓的太平盛世,不正是一群连命都不要的傻子们开创出来的吗
“既是如此,于公于私,本官都会为你父周旋一番,只是这武昭殿,接了差事,就必然要办。”
卫长风看了眼楚擎,拧着眉继续道:“如今寸木未动,可有章程”
“我来找您就是说这事的,我想请几天假,就是告假,主要是为了帮我爹操办这事,给宫中翻修那破房子,不过您放心,不耽误的,您要让我查什么账目,直接让人抄录给我就行,我晚上回府中核算,核算出数字后就给您送来。”
“此事倒是不急,税事改革非一朝一夕之功,如今老夫还未与陛下商议太多,萧县账目核算出来便好,过几日将这事先抛出去以观后效徐徐图之。”
“那这假,您算是批准了吧。”
“这是自然,此事关乎你楚家一门,老夫岂会不放人。”
卫长风倒是个很体恤下属的好领导,微微一笑:“你父此事做的仁义,老夫钦佩,若是有何事需要帮衬一二,可对老夫言语。”
楚擎犹豫了一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额的确是有事求您。”
卫长风似笑非笑:“你这小子,当真是不知羞了,换了旁人,定会以为是客气一番,你倒好,老夫这才开口,你便要央求。”
楚擎露出了腼腆的笑容:“您有钱没”
“钱”
“是啊,现在人差不多有了,就是缺钱。”
“缺多少”
“不知道,不过多多益善。”
卫长风陷入了沉思之吏。
“去,上外面打听一番,当初天子要修葺武昭殿时,从内库中拨了多少钱粮至工部。”
文吏应了一声后跑出去了,过了片刻回来给出了数字,千五百贯。
楚擎倒吸了一口凉气,即便他现在对金钱没有太准确的概念,依旧是吓着了。
一千五百贯,这给户部所有官员一人割个腰子卖了也凑不出来啊。
一贯钱,就是一千文钱,而一斗米现在是五文钱,一斗相当于六斤重出头,那就是说,一贯钱能买一千多公斤的大米,换算一下,相当于后世七千块钱左右,那么一千五百贯,就基本上合一千万了。
天子拿出一千万,翻修个四百多平的房子,有这钱你重新盖一个好不好
当然,还是楚擎的算法不对,他是按照现在和后世的汇率算的,根本不准确,昌朝北地的米粮便宜,南方则要高上三成,而且木料石料也不是这么换算的。
他觉得多,实际上这一千五百官翻修一个宫殿,预算并不是很多。
不过不管多也好少也罢,楚擎是肯定没这个钱。
“千五百贯,倒是不多。”卫长风伸手入怀,然后拿出了两串大钱,也就是两贯钱,笑眯眯的说道:“先拿去用吧。”
楚擎哭笑不得。
一千多万,你说不算太多,然后给了我两贯钱,你要不掏袖子,我还以为你要给我张百夫长黑金卡呢。
“算了,您这巨款还是留着自己花吧,小子再去想想别的辙吧。”
楚擎可不傻,两贯钱,杯水车薪,弄的和欠下个天大的人情似的,得不偿失。
“慢着,老夫尝试为你筹措一番。”
一语落毕,卫长风朝着屋外喊道:“来人,将衙署内七品以上之人都叫来。”
楚擎目瞪口呆。
老卫这是要现场水滴筹
瞅了眼老卫,楚擎满面狐疑。
卫大人,和自己长的也不像啊,而且楚府旁边的府邸也不姓卫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