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策压住心中的惊惧,脸上故作平静的说道:“刺史大人,于司马有没有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是要仔细查证,不可妄下定论”
他一边说着,右手不经意的放在了腰间,那里藏着一把匕首,若是情况危急,便挟持师刺史离开刺史府
并且赶紧通知殿下,离开益州城
“王长史,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师刺史脸上突然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容。
“师刺史这话是何意”王玄策强行保持着镇定。
而这时,师刺史突然推开了门,指着南边的方向说道
“王长史,这益州城南九十九楼,其中九十楼名下写着我师温茂的名字”
“我名下有一处屋宅,被益州花魁买了去,今日有下属给我带来了消息,说昨夜花魁带着李副使去了哪里。”
“而李副使离去的时候,手中拿着一个木盒子,你说这木盒子里装了什么呢”
王玄策脸色大变,没有想到师刺史竟然早就得到了消息
他虎目瞪得溜圆,大吼一声,一把抽出腰间的匕首,大步朝着师刺史冲去。
眼看就要将师刺史擒住时,六名身手极高的门房突然从四周冲了出来,挡在了师刺史身前。
一人手持长刀,一刀将王玄策手中的匕首击飞。
其余五人同时出手,将王玄策一把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师刺史回到书房里,慢慢坐了下来,饮了一口茶,淡淡的说道:“王长史,其实之前我也只是怀疑,毕竟花魁带个男子回家,不奇怪,而且这益州花魁还是于司马的人。”
他突然俯下身,脸上的神情莫名。
“但万一这花魁背叛了呢所以为了以防万一,我就试了你一下,你这反应啊倒是证实了我的猜测”
王玄策心中一震,他已经再三小心,哪怕师刺史拿出于司马的罪证,他都没有放松警惕,但最后还是着了他的道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老狐狸”
师刺史站了起来,轻笑一声“过奖了,既然已经确认你们知道了益州的秘密,接下来就该去使团府邸拿人了,尤其是那位李副使大人。”
他的话彻底戳在王玄策的痛处上,他如同受了重伤的饿狼一般,哪怕被五人紧紧的按住,依旧挣扎的把头伸了出去。
就算是死也要咬掉这狗官身上的一块肉
咔嚓
“啊”
一声脆响,在书房之中响起,王玄策脸色突然变得痛苦无比。
只见一位按住他的门房,将他的手臂猛地朝后掰去,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扭曲。
师刺史有些嫌弃的摆了摆手道:“将他压入地牢里,另外通知于司马,召集城中衙役和府中家仆,包围使团府邸”
“是”拿着长刀的门房听令,带着王玄策走了下去。
其余几人则出了刺史府,朝着于司马的府邸而去
另外一边,随着一夜的疾驰,薛仁贵终于来到了益州驻军所在之地。
益州城外百里处,一座戒备森严的军营。
军营外围,拒马的锋芒处露着寒光,每隔百米的距离就立着一座哨岗,上面几名兵军卒双目如同鹰隼般环视着四周。
“吁”
“来者何人军营重地,闲杂人等莫要靠近”
值守的士兵喝住了薛仁贵,哨岗上的弓手也抬起了弓箭,一旦有任何不对,便将此人射成筛子
薛仁贵在大营门口停了下来,高举起李云智的令牌,大喊道:“我乃太子麾下近卫薛仁贵奉太子之命前来调兵”
那值守的士兵脸色一变。
薛仁贵
这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啊,而是如今大唐冉冉升起的将门新星,随太子南征北战的大人物
虽然很疑惑为什么薛仁贵会突然拿着太子令牌来到益州这偏远之地,但他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请将军稍做歇息,容我去通禀刘将军”
薛仁贵点了点头,目光望向军营之内,只见营地里士兵来去井然有序,心说不愧是大唐边境驻军,如此军容,战斗力定然也是不俗
如果能调动这驻军军队,肃清益州官场,将轻而易举
这时,营地之内,一位一身戎装,蓄着美髯的中年男子随着通禀士兵走了出来。
他目光审视着等候在营地门口的薛仁贵,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乃益州府折冲都尉刘元驹,太子令牌何在”
薛仁贵再次将太子令牌拿了出来。
刘都尉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道:“确实是太子令牌无疑,不过薛将军,你也是军中之人,难道不明白调动各地府兵,需要朝廷铜鱼符和敕令,由刺史与折冲都尉确认后方可出兵。薛将军拿太子令来调兵,不合规矩吧。”
薛仁贵眼神一凝,解释道:“规矩我自然知道,不过事权从急,事后太子殿下会亲自与陛下解释,补上鱼书”
刘都尉摸着美髯,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可以调兵给薛将军,但人数最多只有五百人,另外,薛将军需要告诉我调兵所谓何事。”
话音一落,薛仁贵脸上就浮现一抹喜意,心道幸好这位都尉并不迂腐,他此来除了担心于司马控制了府兵。
第二个担心的,就是遇见一位死脑筋的都尉,不见鱼书绝不出兵
刘都尉对着身旁一位小将说道:“你去营中点五十精锐,四百五十军卒,等候薛将军差遣。”
那位小将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道:“都尉说的可是您的那五十名亲兵”
“自然,好了莫要多问,去安排就是了。”
小将有些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听令去营中召集将士。
薛仁贵见此,抱拳对刘都尉行了一礼道:“多谢刘将军了。”
“哈哈哈哈,只希望你不要把我这五十亲兵败光,他们可都是经历无数战阵,百死余生的精兵啊。”
刘都尉笑了一声,然后便将薛仁贵请进了中军营帐,一路上,时不时传来兵戈操练的声音,让薛仁贵忍不住侧目。
中军营帐中,刘都尉为薛仁贵倒了一碗清水,笑道:“薛将军,军中无酒无茶,只能以清水代之了。”
薛仁贵连夜赶路,正好口渴,将水一口饮尽,大笑一声道:“有一碗清水即可,行伍之人,没那么多讲究”
“哈哈哈哈,薛将军是真性情啊”
刘都尉赞叹了一声,但在说话时眼中不经意闪过一丝异色。
召集将士需要一些时间,在营中等待时,刘都尉便与薛仁贵寒暄了起来。
他有些好奇的问道:“薛将军,你身为太子近卫,为何会来到益州莫非太子殿下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