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智嘴角抽了抽,心说我是真的信了,毕竟你说的有理有据,谁想到竟然是在路上被瞧见了。
虽然隐藏身份的秘密竟然被纪诗诗所察觉,但李云智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惊慌,反而用手放在了她的后背上,轻轻抚摸。
“你既然知道了,为何不告诉于司马呢”
“大人怎么知道诗诗没有告诉他其实司马大人一早就知道,只是在陪大人演戏呢”
李云智笑着道:“若是他知道了,你就不会在这了,诗诗姑娘你就莫要在演戏了,要是在这样下去,后面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哦有什么事情直说便是。”
他心道,若是那于司马知道自己隐藏了身份,再向长安城打听打听,基本就能猜到是当朝太子来了。
还让本宫去给他在长安城淘点小玩意。
他相信,这位益州的花魁肯定有些自己的目的,不过这也刚好可以成为自己的一个突破口
纪诗诗媚眼如丝“诗诗那有什么别的目的,倒是大人,不敢保证发生什么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双腿盘在李云智的腰部,双手柔弱无骨的往李云智衣服里探去。
忽然,李云智感觉到自己的耳垂一阵温暖,竟是纪诗诗一口咬在了上面。
李云智有些心猿意马,真不愧是益州花魁啊
然而就在纪诗诗要解去李云智的衣服时,一只大手却将她的手腕握住。
她抬起头,对上了李云智深邃的双眼,还有微微的笑意,轻咬着双唇道:“大人,这是做什么”
“我爱美人,但得确认诗诗姑娘没有别的目的。”
“大人,诗诗确实”纪诗诗说到了一半,望着李云智的目光,停顿了一会儿,语气变得有些严肃的道:“诗诗想要知道大人的身份。”
“那大人能否同诗诗说,若是这益州最大的官犯法了,大人能做主吗”
这一次,李云智终于有了回复,他认真的看着纪诗诗,说出了纪诗诗这一生都难以忘却的话。
“莫说是益州最大的官,就是整个益州的官都犯法了,那我也能让他们获得应有的惩罚”
纪诗诗的星眸忽然亮了起来,好像夏日的星空,星光璀璨。
她缓缓从李云智身上下来,向李云智行了一礼道:“若是如此,诗诗代益州百姓感谢大人”
李云智重新坐在了椅子上,给纪诗诗倒上了一杯茶,说道:“现在能与我说一说,你的目的是什么了吗”
纪诗诗贝齿轻咬着下唇,目光中流露出凄然之色
贞观四年,李世民灭东部突厥汗国,将东部突厥一片区域纳入了大唐的版图之中。
那一战过后,不少原本东部突厥的百姓逃离了原本的部落,流亡至大唐各州之中。
纪诗诗的母亲,便是那逃亡队伍里的一员。
而在流亡至益州时,这位来自东部突厥的美丽女子,在田地里遇到了一个朴素的、没有什么特点的益州农民。
纪诗诗回忆着往事,脸上不由浮现出笑容,她对着李云智说道:“大人,诗诗的父母,便是这么认识的后来诗诗一直都很好奇,娘为什么会同爹成亲呢”
李云智也是会心一笑“兴许是一见钟情了呢”
纪诗诗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看起来她也是这么认为的。
后面的故事啊,很简单,也很老套,这两个人结为了夫妻,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当时有田地,虽然要缴纳赋税,但只要努力些,吃饱饭是不用愁的。
遇到年份好的时候,还能攒下些银钱,去逛逛坊市。
李云智看着纪诗诗,此时的她露出着笑容,脸上洋溢着幸福,再不似之前的那般风情万种。
但他觉得,这时的纪诗诗更为的动人了。
不过随着故事展开,纪诗诗的笑容也慢慢的消失不见
她神情低落下来,有些沉闷的说道:“大人,你还记不记得贞观十年反发生了两件大事”
“贞观十年”李云智眼中也流露出回忆之色,怎么会没有印象呢,那一年,就是自己来到大唐的年份啊
不过他知道纪诗诗指的肯定不是这个,而是哪一年发生的大事。
“天下大旱,出兵援助吐谷浑不过益州有都江堰,虽然天下大旱,对益州的影响应该没这么大吧”
然而听到李云智的这番话,这位益州的花魁,竟是第一次在李云智面前发了脾气。
嘭
她双手重重的拍了下桌子,站了起来,对着李云智大吼道:“大人,那是你们的想法,可百姓不一样啊”。
李云智被她这一吼,怔了一下,一时之间都没有反应过来。
纪诗诗看到李云智这样子,被吓了一跳,连忙跪到地上,小心翼翼的道:“大人对不起,诗诗一时冲动”
李云智一看,连忙将她了扶起来说道:“你说的是对的,这都是我们的想法,不是百姓的想法,我又怎么会怪你莫要担心,倒是贞观十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纪诗诗听了,一双玛瑙似的眸子看了李云智许久,这才确定下来这位大人真的没有怪罪
在心中重重的松了口气,心说这位长安来的大人果真和益州的大人不一样
她重新缓解了情绪,缓缓将后面的故事说了出来。
天下大旱,固然对益州土地的收成影响不大,可天下各地都缺粮食。
粮食从哪来
自然就是益州,哪一年的益州,农税被提的很高。
原本靠种田就能够饱腹的纪诗诗一家,交了税粮之后,家里也剩下不了多少了。
只能够去城中的坊市里买粮。
可那时候的粮食,哪里是他们能够买得起的啊
最终也只能紧衣缩食,偶尔去山中挖挖野菜,也勉强还能够生活下去。
但到了秋天,朝廷要出兵援助吐谷浑,那才是真正的灾难啊。
又一轮沉重的赋税,将纪诗诗一家的所有粮食都收缴了去,官服里给出的消息是要打仗了,朝廷缺粮。
听到这里,李云智眉头微微一皱,打断了纪诗诗道:“我记得那年虽然与吐蕃打了一仗,但当时还不是太子的李云智殿下可是捐了一百万贯作为军资,又怎么会向百姓增加赋税呢”
“啊”纪诗诗显然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错愕的张大了嘴巴。
良久,她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恨意,几乎是咬着牙说道:“我还以为朝廷真的不顾百姓的死活没想到竟然是这些恶官自作主张”
“呵呵,没想到这益州的官场,竟然糜烂至此啊。”
李云智冷笑了一声,虽然他知道益州的官场局势不容乐观,但也没有想到会糜烂到这个地步。
虽然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可仅仅十年,李云智相信,现在的益州还是和之前一样。
怪不得他们一支出使天竺的使团,仅仅是因为从长安而来就受到如此礼遇。
这是怕益州官场的秘密传到长安,人头不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