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道:“道友可依照道袍之上所绘经文,凋版印刷,流布天下,日后可在此地立一石碑,写明慕容世家散财印经,结此善缘,功德无量”
慕容清忖道:“若被门中知道我如此热心刊印佛经,师傅只怕要将我的脑袋拧下来为了那功德,拼了”手捧道袍,飞腾而去。
戚泽一笑,亦是驾驭佛光而起,三禅境界有小无相禅光支持,已可上升数十丈,比道门凝煞境界遁法快上何止一倍他一施展佛光,立被周遭灾民瞧见,纷纷跪倒在地,叩头不止。
戚泽回头瞧见,摇头道:“佛门不以神通为恃,我这一手分明炫耀神通,与佛理相违,该当惕省才是”
反正也施展了神通,戚泽索性直接飞跃城墙,来至镇北王府之前,昂然入内,守门的兵士巴结都来不及,哪敢阻拦
戚泽径自走到镇北王寝房之前,说道:“王爷,小僧有事禀告,还请王爷赐见”
不多时镇北王顶着两个黑眼圈出来,有气无力道:“大师有何事”
戚泽将印经之事说了,镇北王面上一无起伏,只道:“此是小事一件本王愿舍十万两银钱,助印宝经”
戚泽合十道:“多谢王爷善举小僧观王爷气色不佳,内里贵乏,平日还是多多保重贵体”
镇北王苦笑道:“王妃之病一日不好,本王岂能放心只等苦根道长炼成另一枚五毒降蛊丹,便要再度行法,到时还要麻烦大师照拂”
戚泽道:“这是自然王爷可去小憩片刻,小僧告退”镇北王道:“大师可将那金刚经印出一本给本王瞧瞧,究竟是何等宝经,能明心见性”
戚泽道:“王爷稍后”命人取了一本空白薄册,微一运神,那薄册之上已然现出整部经文,递给镇北王道:“王爷可日夕持诵此经,必有进益”
镇北王十分开怀,将经书珍而重之放入怀中,说道:“大师金玉良缘,本王记下了”匆匆入内。
戚泽忖道:“那王妃不知有何魅力,将镇北王迷了个神魂颠倒,连性命都不顾了。真是异数”男女之事他素来不懂,两世为人,仍是纯阳之身,也懒得深究其中道理,便去寻王府中管事之人,商议印经之事。
有镇北王之令,谁敢阻拦府中大管事立时召来幽州城中有名有姓的书局掌柜共计十一三家,将印经之事吩咐下去,说是王爷要做一场功德,命各家书局务要办好此事,不得怠慢。
一位书局掌柜笑道:“这倒巧了,慕容家传出话来,也要刊印佛经,我就寻思他家不是信奉道门,如何改投了佛教”
戚泽道:“慕容家要印的经文亦是此经,一般无二,只不过由慕容家舍财助印罢了,诸位不必困扰,各做各事便是”
当下一声令下,众书局加紧开印,只用了一个时辰,数千册经书已然送至王府,戚泽亲自检视,见并无错漏,十分满意,道:“先将这些经书送给城中各个富户,其等若有意舍财助印,自是多多益善。明日起,我将在城外开讲此经七日,有缘者皆可来听”
丹房之外,齐承匆匆走来,说道:“师傅,弟子有事禀告”
丹房之中,苦根道人苦守丹炉,皱眉道:“何事”
齐承道:“那假秃驴说动了镇北王与慕容家出资印经,如今在城中闹得沸沸扬扬,还要在城外讲经七日”
苦根道人冷笑道:“哼,印经讲经,佛门秃驴只会这一手。无有实证实修的法门,又有甚么用将那经书拿给我看”
丹房大门微微开启,齐承双手捧着一本经书递入。
苦根道人伸手一招,那经书飞入手中,略一翻看,冷笑道:“不过是老生常谈之事罢嗯”细细翻阅下去,越看越是惊心,双手不住颤抖,喃喃道:“这这”
那金刚经佛门经王,奥妙无穷,苦根老道再立心不正,也能瞧出其中蕴含佛门根本大义,常自持诵,却有无量好处,匆匆翻过一遍,心头若有所悟,待得见到那经文最后一页附着的往生咒时,再也忍耐不住,蓦得喷出一口鲜血,叫道:“该死的秃驴”
齐承吓了一跳,透过丹房之门瞧见苦根老道吐血连连,面色狰狞到了极点,有些不明所以。
苦根老道吐了一大滩鲜血,气色萎靡,双手一合,便要将那经书摧毁,想了想却又舍不得,满面晦气的放入怀中,自语道:“不可放任那假秃驴如此传布佛经,不然这幽州之地还有道门的活路吗”
对齐承喝道:“你在丹房之外守着,莫要放任何人进来”大袖一挥,丹房门窗紧闭,又有法力运转,已然将整座丹房封禁起来。这才从袖中掏出三支信香,插入本命法器之中,用真气点燃,香烟鸟鸟,向上升腾。
那香烟到了半空,再不散逸,而是凝作一团,酝酿了半晌,内中忽然飘落一道声音,道:“何事”
那信香是丹鼎门秘传之物,专一用来联络,能穿破许多禁制,投入丹鼎门本宗之中。那问话之人正是今日主事的元婴长老。
苦根道人不敢怠慢,将经书双手呈上,恭恭敬敬道:“秉长老,弟子苦根奉命在幽州行事,有一大菩提寺所出秃驴,在幽州之地传布佛经,又有一道往生咒甚是厉害,弟子自思倘若任其成事,只怕有碍本门在幽州之地扩充势力,控制镇北王夺嫡,还请长老定夺。”
那长老沉思片刻,道:“将那经咒呈来我看”苦根老道双手一托,将经书飞入香火烟气之中不见。
接着便是一段沉默,显是那长老在翻阅经文,苦根道人不明所以,不敢出声催促,只好默然等待。
足足过去一个时辰,那香火烟气之中才传来那长老之声,叹息道:“果是绝世宝经依此修行,直指佛门正果,连我一个道门之人,亦得了许多进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