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泽一笑,说道:“红花白藕青荷叶,三教原本是一家。我佛门亦有雷霆手段,遇有大奸大恶之辈,自当送去轮回,不然焉能彰显报应不爽之意”
苦根老道忖道:“这厮是个杀才”说道:“难道有大菩提寺弟子云游到此,老道斗胆,请大师去王府中见一见镇北王。王爷知道,定然欢喜。”
齐承也笑道:“大师游历红尘,这幽州城正是北方第一雄城,自可在此做出一番事业,还请大师赏光。”腹中暗道:“这厮似是认定了我的是凶手,若他敢去王府,不若寻个机会做翻了他罢”
戚泽眼珠一转,笑道:“如此也好小僧初来此地,正要见识一番镇北王府的繁华,瞧一瞧那镇北王有无人君之相”
此言一出,齐承忍不住大翻白眼,暗叫道:“这厮是个狂僧竟敢查探镇北王有无真龙之气”苦根老道却是警惕之心大起,忖道:“难道大菩提寺派这厮出来,监察诸位皇子,真要插手皇位夺嫡之事此事定要早早上报门中”
苦根老道邀请戚泽动身,戚泽却不便走,而是寻了一座棺材铺,向老板预定了十余口棺材,又拿眼神去瞟齐承,口中笑道:“出家人身无长物,还请小道长帮衬则个”
齐承腹中怒火燎天,却摸不透戚泽用意,只当他在试探自家,没奈何只好忍气掏出数十两银子,扔给棺材铺老板,喝道:“可够了么”
那老板见这少年道士一脸杀气,吓得脸都歪了,连道:“够了够了”
戚泽吩咐他道:“棺材今夜便要打好,然后去驿馆之中,将其中尸体成殓起来,一早拉到镇北王府门前,我自会在彼处等你。”
老板听到要拉死人去王府,一张老脸几乎要崩裂开来,不敢开口。苦根老道将手一挥,道:“听这位大师吩咐,一早拉到王府便是,放心,绝不会连累你”
戚泽对齐承笑道:“这些施主能有棺材安身,也算是道友的功德,他们泉下有知,说不定会魂魄回魂,前来向道友致谢”
齐承说不出的膈应,只想一掌拍死这厮,忌惮这狂僧道行不在自己之下,只得暂时隐忍。
办妥商队众人安葬之事,戚泽这才随苦根老道师徒来至镇北王府,到了王府门前,故意叹道:“好气派的府邸”
苦根老道笑道:“一方诸侯,镇压北地,自是该有些气象”哪知戚泽又冷笑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把个苦根老道噎得半死,腹中运气,也想打死这口无遮拦的狂僧。
戚泽懒洋洋伸個懒腰,说道:“小僧便不进去了,还要等那棺材铺老板送尸身来。”
苦根老道道:“大师不进去,如何为你引荐王爷”
戚泽道:“不急不急斗了一夜,也该恢复些元气。”径自在王府石阶之上结跏趺坐,运起小无相禅功,入定而去。
苦根老道一见他架势,对齐承道:“此人是得了真传的”
齐承暗暗做了个杀头的手势,苦根老道摇头,低声道:“大菩提寺”齐承心头一凛,师徒二人回王府中向镇北王复命去了。
有苦根老道引领,戚泽纵然行事疏狂,王府把门的兵将、家丁,也不敢贸然驱赶,只好听之任之。
过得一个时辰,果然马蹄声响,那棺材铺老板带了两个伙计,赶了几辆大车而来,车上整整齐齐排放着十余具棺材。
王府的家丁兵将瞧见棺材,立时警惕起来,便要上前驱赶。戚泽霍然睁眼,笑道:“好,可算来了”一步抢出,落在马车之上。
那棺材铺老板瞧见恢弘王府,腿都软了,见那乞丐坐在身边,强笑道:“老哥,咱们”
戚泽大手一挥,道:“走去城外”又用手随意指了一个当值的兵将,说道:“你也来”
那兵将道:“末将还有要职在身。”忽见齐承走出,说道:“你随这位大师去罢”那兵将识得是苦根之徒,师徒俩正是王爷眼前的红人,不敢违命,只好牵了一匹马出来,跟在车队后面。
齐承向戚泽稽首笑道:“家师请大师安葬了这些人之后,来王府谒见王爷,还请大师莫要走了。”
戚泽笑道:“放心,小僧与施主甚是投缘,定要回来的”
几辆大车呼啦啦赶奔城门,有王府守将护送,果然不曾受到丝毫刁难,轻而易举出城,寻了一处山头,皆是幽州城无钱无势的百姓落葬之地。
但见白骨露于野,受野狗拖食,寻常百姓过得穷苦,哪有棺材敛身,大多用一席草席胡乱裹了,挖坑埋掉。
戚泽叹息一声,寻了一块空地,将商队众人落葬,吩咐棺材铺老板伙计下车挖坑,连那兵将也不例外。
众人不敢抗令,只好规规矩矩的挖坑埋人。戚泽又命他们收拢残骨,重新安葬,忙忙叨叨过去大半日功夫,才算大致完事。
几人已累的腰酸背软,见戚泽全不动手,忽然盘坐于地,口来。
往生咒一出,咒力震荡虚空,这一座荒坟小山之上立时阴风阵阵,似有鬼哭神嚎之声传来,唬得那棺材铺老板伙计并王府守将俱都跪倒在地,口称“道尊、佛祖”,还有叫爹叫娘的。
戚泽一气贯重天,将往生咒来回诵念,身有佛光微现,面上当真是大慈大悲,宛如佛陀临世。
那棺材铺老板见了,口中狂呼道:“乖乖这是真佛降世啊”转向戚泽来回叩头。
待得七七四十九遍往生咒念完,戚泽这才收了佛光神通,叹息一声,振衣起身,经过一番超度之下,这荒山坟头终于有些光亮,大日之光投照,略略发出焕然光彩。
那掌柜一把攥住戚泽,掏出几十两银子,结结巴巴道:“佛祖在上,您老是有修行的高僧啊这银子小的不能收,不然要损阴德的”戚泽道:“这是我化来与你买棺材的钱,你不收怎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