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子苦笑不语。天机子道:“此次失利,有万乘龙君那厮插手,我已罚了天乾师弟坐关三年”
萧天环皱眉道:“本门长生之辈留守的仅有我们三个,天乾师弟坐关,再有玄光境大妖来袭,如之奈何”
天机子道:“师姐不必多虑,我自有安排”萧天环冷笑道:“左右不过是再去求常双姑那婆娘罢了难道掌教便舍得下面皮,一而再的去求
天机子微笑不语。
萧天环又道:“戚泽之事也该有个决断保不齐那厮便是大菩提寺中哪个老秃转世,觉醒了宿慧,才能惊退万乘龙君那厮,掌教还要传授他本门上乘道法,迟早必成祸害”
天机子微笑道:“并非是我要传他道法,而是他得了天虹师兄的衣钵,冥冥之中是天虹师兄选定了他作为传人。至于他兼修佛法之事么,你们也知是太阴宗的白云无意间传了他一卷小无相禅功,由此而始。”
萧天环道:“他修炼佛法倒比修炼天虹的剑经还要精进,难道不是宿慧觉醒所致这等人物断然前世与佛门牵连甚深,还请掌教明察”
天机子道:“我无门户之见,怎的师姐却成见甚深眼下戚泽修为还未到金丹不退之地,逼迫他放弃佛门修为,也没甚么好处,反会大损元气,佛道兼修,未必是坏事。”
萧天环冷笑道:“佛道兼修不坏倘若戚泽最后选了佛门修为,那本门剑经外传,又怎么说”
天机子道:“他所学是天虹师兄的剑谱,与本门无干。”
萧天环道:“掌教为他煞费苦心,他那五行剑意如何凝练五行煞气又如何说”
天机子被接连逼问,面色微沉,道:“五行剑意是用我与天星派一位长老换来的四灵法相真意凝练出来,至于五行煞气么,本是外物,又有何说法”
天乾子连忙打圆场道:“萧师姐何必与掌教师兄争持戚泽眼下还是本门弟子,若他真是哪个佛门大德转世之身,迟早会露出马脚,到时再做处置不迟。戚泽所练剑法的确与本门无干,师姐之言也站不住脚。”
萧天环冷哼一声,道:“我言尽于此,掌教师弟若是一意孤行,我也没有法子。倘若日后当真查明戚泽是佛门中的细作,我也只好以辣手清理门户”气冲冲走了。
天机子冷眉冷眼,终究不曾说甚么。
天乾子松了口气,笑道:“还是掌教师兄大度,不必与萧师姐一般见识”
天机子摇头道:“本门内忧外患,萧师姐还揪着戚泽之事不放,当真令我寒心”
天乾子道:“还不是那件旧事,萧师姐迁怒于戚泽”忽闻峰下隐隐有佛门经咒之声传来,天乾子苦笑道:“我去追萧师姐,莫让她再生出甚么事端而后再入关静坐”急匆匆去了。
天机子目露神光,往峰下望了一眼,淡淡自语道:“你们哪知戚泽之事”
罗海和尚抱着戚泽,自有左丘明接引出来,见了这副光景,也是头痛之极,笑道:“大师远来,还请入内奉茶”
罗海和尚淡淡说道:“我只将这位戚施主送回远处,还请赐教”
左丘明巴不得他赶紧滚蛋,当下指引了戚泽住处,又命一个外门弟子陪同。
罗海和尚沉默无语,大步走开,到得地方,推门而入,将戚泽放在床上,自家则闭目不语。
那弟子见这和尚也非入定,一动不动,诡异之极,不敢耽搁,急忙回去报信。左丘明叹道:“不必理会,随他去罢”话说回来,一個和尚现身五行宗,也当真有些尴尬。
罗海和善闭目不久,忽听一声吁气之音,心头一动,启目望去,却见戚泽目光炯炯,已是翻身坐起,合十微笑道:“戚师醒了可有何处不舒服么”
戚泽目光微微转动,似在回忆甚么,过得良久,才开口说道:“是罗海大师救的我么”
罗海和尚摇头道:“非是如此,是贵派当阳峰主亲至,惊走万乘龙君,搭救了几人回来。”
戚泽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与我同去的那些弟子如何了”罗海和尚一一如实相告。
戚泽难免叹息一声,那种情形能逃得性命已算邀天之幸,实在无有余力去救其他同门,想了想说道:“我体内有一个药力逐渐化开,与佛门真气呼应,若合符节,想必是大师的手笔了”
罗海和尚喂他吃了一粒大还丹,那丹药乃是大菩提寺独有,采炼周天九九道天材地宝合为丹药,复由寺中高僧以佛门经咒法力加持九九日,至精至纯,为大菩提寺第一至宝。
此丹既有佛咒加持,服用之人一旦将药力炼化,自然对佛门生出亲近之意,甚至主动出家为僧,修习佛法,算是一个弊病。因此此丹虽好,素来被魔道与玄门修士视作洪水猛兽,宁可拖延伤势,也不肯轻易服用。
戚泽服下大还丹,自是无惧那亲近佛门的副作用,反而将大还丹丹药药性尽数炼化,一点渣滓都不剩。脑宫之中,三识所化三道佛光得了大还丹药力之助,越发璀璨柔和,连带那灰蒙蒙的佛碑也染上了一层金色。文網
那大还丹药性柔和,非是一气发散,而是绵绵无尽,药力润物无声,散于潜移默化之间。
戚泽只觉先前已然干涸的佛门真气越发充沛,连带三禅禅功定力亦有增长,不觉有些惊诧。
罗海和尚恭声道:“戚师不必如此客气,那一粒大还丹是我离开大菩提寺时,座师所赐,算不得甚么珍贵的宝物。”
戚泽道:“大还丹我虽不知大菩提寺中有何丹药,但此丹绝非大师所言那般不堪,定是无价之宝,我吃了可谓明珠暗投。还有,大师为何称我为师”
罗海和尚不答,忽然跪倒在地,垂首不语。
戚泽见状,叹息一声,说道:“大师的心意我知,是要我传你那卷经文”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