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擎天走到傅恒和沈婉君面前站定,“爸,妈。”
他郑重地向两人介绍沐晨曦,“这是你们未来的儿媳妇,沐晨曦。”
“伯父,伯母。”
沐晨曦把傅擎天一早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伯父,一点小心意,希望您喜欢。”
“喜欢喜欢,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傅恒笑得满脸褶子。
话是对沐晨曦说的,但眼睛却一直盯着傅子翊的。
物质上的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带来了最好的礼物。
傅恒本就重男轻女。
两个儿子一儿半女都没有。
孙子是他最想要的。
现在得偿所愿。
可不就是最好的礼物。
沐晨曦看到,主动开口道:“这是子翊。子翊,叫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
傅子翊很乖,小奶音叫得傅恒激动得双眼都红了。
“子翊,子翊,好听好听。”
颤巍巍的伸手去抱。
小子翊没认生,伸出双臂抱住傅恒的脖子,又喊了一声,“爷爷。”
爹地来之前已经特意叮嘱过他,一定要表现得非常喜欢爷爷奶奶,一定要让爷爷奶奶非常喜欢他。
沈婉君也很激动。
如果是九年前,她是不可能看得上沐晨曦,更不可能让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嫁给擎天。
但现在,有了傅家长孙,加上这些年他们暗中的筹谋。
不借助外力,傅家掌控权最终也会回到他们手上。
苏芸看着眼前这一幕。
气得牙都要咬碎了,面上却不得不端着,不敢在不停闪烁着的镁光灯前表现出来。
傅擎天这是完全没把她看在眼里,她站在这里,她竟一声苏姨都不叫。
无视她无视的彻底。
她怎么也没想到,傅擎天这个病秧子,竟然一直是在装。
她得到的消息,明明是他根本就无法下床。
该死的
这么重要的消息,砚深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苏芸在拍不到的角落狠狠剐了傅砚深一眼。
可这一眼,傅砚深并未接收到。
他站在她身边,目光始终落在沐晨曦身上。
一点也不避讳。
天地间,眼底只看得到沐晨曦一人。
虽然在场的众人都好奇心十足,可这样的场合,大家都很识趣。
配合地让开了一些距离,把空间留给他们一大家子。
苏芸安抚地拍了拍站在自己另一边的穆司音的手,示意她,有自己给她做主。
穆司音眼眶通红,委屈地看着苏芸,眼眶更红了。
苏芸很快就让自己调整好状态,上前一步,柔声道:“老爷,人都到齐了,别让宾客等太久。”
寿宴赶紧开始。
趁着今天这个机会,把音音和砚深的婚事定下来。
傅擎天高调回归,还带了一个孽种回来。
明显是要和砚深夺权。
她绝不允许。
心底再多心思,面上也依然温柔小意。
在看到傅恒因她“煞风景”而面色不虞时,嗓音温柔,体贴地说道:“我现在就让佣人把擎天的房间收拾出来,晚上留他们在老宅住”
这话,完全是说到傅恒的心坎上了。
“好好。擎天,晨曦,你们晚上带着子翊就留在老宅住。”
傅恒刚见到孙子自然是舍不得分开的。
恨不得抱怀里不松手。
他发号施令习惯了,这话已是做主敲定,不容拒绝。
沐晨曦听到晚上要在老宅住,下意识地看向傅擎天。
面上不显,但牵在一起的手却扯了扯他,示意他拒绝。
傅擎天深知自家父亲的性格。
他已经决定的事情,怎会让别人拒绝。
故意安抚地捏捏沐晨曦的手示意她不要慌,顺着她开口,“爸”
“就这么说定了”
他刚开口果真如他所想,傅恒直接打断。
母亲沈婉君更是打得一手配合,伸手拉住沐晨曦的手,温柔地说道:“晨曦,今晚是你伯父的生日,晚上带着子翊留在这里住好吗”
“好。”
沐晨曦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晨曦都答应了,你就别在你爸生日这天惹他生气了。”
沈婉君佯怒地看了一眼傅擎天。
傅擎天还要再开口,想要把一切都扛下来。
透露给沐晨曦的讯息依然是一副不想让她做任何她不情愿的事情的模样。
沐晨曦扯了扯他。
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傅擎天垂眸看她。
沐晨曦回看他。
这在别人眼里又是深情凝视。
几秒后,傅擎天唇角含笑,应了一句:“好,听你的。”
这是敲定了。
一声清脆的玻璃破碎的声音突然响起。
沐晨曦不想注意的,但是他的目光实在太有存在感。
擎天的那个弟弟,虽没再对她做出逾越的事情,但目光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旁若无人。
如影随形。
一点也懂什么叫避忌。
听到声响,她目光还是下意识看过去。
精准地锁定了傅砚深的位置。
两人目光隔空对上。
他的眼神饱含浓浓的痛和伤以及不敢置信。
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心如刀割。
他的眼神,情绪太浓烈,沐晨曦只一眼便下意识避开。
垂下,便看到他正在滴血的大手。
原来,刚刚他硬生生捏碎了杯子。
杯子划破他掌心,掌心还有碎片,他却不自知。
大手还在不停地收紧。
鲜血正一滴一滴从他指缝往下滴。
他就像不知道疼一样。
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
“阿砚。”
穆司音心疼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立刻要帮拉他去处理伤口。
“没事。”
傅砚深淡声开口,没让穆司音碰到他,随意从口袋拿出一条丝帕,面无表情地缠在自己掌心。
目光依然落在沐晨曦身上。
手上的疼不算什么。
比不得她故意伤他,拿刀一刀刀往他心口刺疼。
祸水
苏芸见状,内心轻啐
她抬眼,示意今晚寿诞正式开始。
傅恒比之前出来时还要容光焕发,苏芸在他上台讲话时,下意识抬步要跟上去。
却眼见着傅恒避开她的手,让沈婉君挽住他手臂。
给了她一个眼神。
那眼神明显在说:这是什么场合,不适合她上去。
苏芸气到唇瓣轻颤。
如果没有傅擎天带着小孽种一起出现,今晚的局面不会是这样。
“老爷,别忘了,砚深和音音的婚事。”
她不能名正言顺地站在傅恒身边。
但这只是一时的。
这次,她一定要让他们彻底没有翻身的可能。
只要砚深和音音联姻,音音是穆家独女,有了穆家的助力,砚深在傅家的地位稳如磐石。
傅擎天就算有个儿子又怎样,砚深也很快就会有。
想翻身,做梦。
“没有婚事。”
傅砚深突然开口。
声音不大,只有他们这几人能够听见。
包括穆父穆母。
傅砚深失控刚刚跑去抱他嫂子的行为已经气到他们血压飙升。
是音音劝说才把火压下去。
万万没想到,他们为了爱女忍气吞声,傅砚深竟得寸进尺。
“傅砚深,你在胡言乱语什么”
苏芸最先反应过来,再次扣住傅砚深的手臂,示意他别乱说话
他是不是疯了
现在傅擎天回来了,没有穆家,他这个傅氏总裁还能坐得稳吗
“穆伯父,穆伯母,音音,很抱歉。”
傅砚深目光看向穆父穆母最后落在穆司音身上,诚恳地表示歉意。
欠她的,他只能用其他方式还。
穆司音脸刷地一下白了。
泪水迅速盈满眼眶。
明明说好今晚就会宣布两人的婚事。
却突然临时反悔。
为何会反悔,再明显不过。
她极力强忍,才把已经到眼眶的泪压了回去。
她绝不能在沐晨曦面前哭。
她还没输。
不管沐晨曦是故意装失忆,还是真忘记阿砚。
她都不会让沐晨曦再把阿砚从她身边抢走。
穆司音强忍着委屈,拉住要爆发的穆父穆母,软声道:“爸妈,今天是傅伯父的生日,他才是主角,我和阿砚的婚事,过后再慢慢商量。”
傅砚深看着穆司音红透的眼眶,最终没再继续多说。
这些事,也不适合现在说。
如果不是在公众场合,苏芸非得狠狠抽傅砚深几个耳光。
他真是被沐晨曦那个小贱人迷的脑子都没有了
婚事本就是苏芸临时提出,现在傅砚深坚持,傅恒不想毁了自己的生日。
这事,他也没再多说。
和沈婉君上台,走着流程。
宴会正式开始。
全程,傅恒都带着傅擎天一家三口,各种秀自己的孙子。
一直到宴会结束。
沐晨曦随傅擎天回到主宅。
那道如影随形存在感极强的目光,总算是没有了。
她悄悄松了口气。
傅恒明明很累了,但精神状态还是很亢奋。
直到小子翊明显困了,打了个哈欠,傅恒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他上楼睡觉。
“爷爷奶奶晚安。”
“伯父,伯母晚安。”
“爸,妈晚安。”
傅擎天抱着哈欠连连的傅子翊上楼。
沐晨曦跟在身后,一起进了房间。
进了房后,沐晨曦抱着子翊进浴室去给他洗澡。
小家伙困极了。
洗到一半就在浴盆里睡着了。
沐晨曦看得心都要融化了,低头在他脸上亲亲吻了吻。
冲干净泡沫,把小家伙抱出来。
换上佣人给子翊准备好的睡衣。
“我来。”
傅擎天一直守在一边,接过体力活,把傅子翊抱出浴室放到卧室那张唯一的大床上。
跟出来的沐晨曦看到那张大床,明显紧张起来。
这还是他俩第一次住在同一间房。
“擎天哥”
沐晨曦犹豫了一会,刚要说她晚上睡沙发,就听傅擎天无奈的轻笑。
抬手在她头上揉了揉,“别紧张,我晚上睡沙发。”
“沙发太小了,我”
“那我也睡床”
傅擎天这话,多少有些试探。
沐晨曦噎了一下。
几秒后,她说:“你陪子翊睡,我睡沙发。”
“你还当真啊”
傅擎天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去洗澡,我打地铺。”
“再说,我就真和你一起睡床了。”
他的威胁直接断了沐晨曦想争睡地上的话。
“我去洗澡了。”
沐晨曦脑袋一缩,不敢再多说了,拿起佣人给她准备好的睡衣,往浴室走。
傅擎天看着沐晨曦的背影。
同睡一间房,并非真想今晚和晨曦发生什么。
他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差再继续等。
他们住一起,是他在无声向傅砚深宣战。
哪怕,他和晨曦一直没有亲密关系。
但他也要让傅砚深吸烟刻肺。
他和晨曦是一对恩爱的未婚夫妻
晨曦早就属于他
傅擎天想着刚刚在宴会上,傅砚深听到他们要留在老宅,晚上势必会睡一间房,当时的反应。
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在这时,沐晨曦手机突然响了。
还没进浴室的她立刻转身去拿手机。
电话并没有打太久,短短几句话后,沐晨曦犹豫片刻,还是回道:“我现在立刻过来。”
挂了电话,沐晨曦把睡衣放下,看着傅擎天说道:“擎天哥,分公司有急事需要我现在赶过去处理。”
接到分公司电话,她是松了口气的。
虽然知道,擎天哥尊重她。
睡一间房,只要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勉强她。
但,她心底就是很别扭。
“我送你。”
傅擎天并未阻拦。
他知道,她把工作看得很重要。
“不用了,你让司机送我就好,子翊一个人在陌生的环境,我不放心。”
看着沐晨曦信任的眼神,傅擎天只能点头答应。
“好。”
傅擎天去安排车,沐晨曦低头亲了亲子翊,这才拿起包包,转身往外走。
上了车,对傅擎天挥手示意,让他赶紧上去陪子翊。
在他转身进去后,车也消失在夜色里。
车开出傅家老宅的那一刻,后车座的沐晨曦明显松了口气。
她目光看着车外,不知为何,脑中莫名闪过擎天哥的弟弟。
他在宴会上的总总反应
正在她走神时,车突然一个急刹,她没注意,头撞到椅背,撞得她晕头转向。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后车座的车门被人从外拉开。
一只大手扣住她手腕,用着巧劲把她从车里半抱着带出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