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砚深手臂圈上沐晨曦的那一刻,感受到她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她的身体语言在第一时间流露出对他的排斥和抗拒。
“要”
无比冷漠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根本就不在乎这样的话会不会刺伤身后的人。
或是,她本意便是如此。
沐晨曦没等傅砚深回答,他的靠近在她眼里,除了需要解决生理需求,没有其他。
见他没动,不想耽搁时间,主动抬手去拉自己裙子拉链。
动作近乎麻木,更冰冷的话紧随而来。
“我晚上还有事,你快点。”
自从两人签下协议,他在协议里要求她尽义务后,她对待他就是这副态度。
基本不抗拒,但,再也没有以前的温存软语。
有的只有无尽的冷漠,哪怕身体无法抗拒他,最后还是会在他怀里绽放。
可每次结束,她对他却从未有一点眷恋。
他曾想过逼她,流露出真实的自己。
以前两人亲密无间时,他逼她,她会咬他。
现在的她只会咬自己,咬伤自己也在所不惜,就是不愿意向他妥协。
他拿她没办法,也不敢再逼她。
两颗心,越来越远。
哪怕做着最亲密的事情,他也感受不到她有一点点暖。
她真真切切地做到了,只尽义务。
“刺啦”一声,是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很轻,但却刺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痛。
傅砚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他抬手抓住她的手,沉痛地哽咽道:“不是,我不是要,我是”
“不是要就放开我,我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这样的拥抱。”
沐晨曦冷漠地打断他的话,把手往回抽。
刚抽出一点,又被傅砚深握紧。
他没放开她,反而抱得更紧,在她耳边哽咽着向她道歉,“晨曦,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饱含了太多他对她的歉意和愧疚。
他下颚抵在她肩上,目光落在她冰冷的侧颜,满眼忏悔和哀求。
“孩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是我误会了你了。”
每个字,都带着他内心不知该如何表达的悔意。
他握着她冰冷的小手轻轻覆上她平坦的小腹,在察觉到她指尖轻颤的瞬间,用大手紧紧包住她的小手。
他想到秦医生声泪俱下忏悔时无意中说的那些话。
她也很后悔,拿了顾夕颜的钱,骗了他。
昧着良心说一个明显有很爱自己孩子的妈妈,狠心拿掉已成型的孩子。
她不是人,撒这种谎。
这对一个深爱孩子的母亲来说,是在诛心。
她明明那么爱孩子
她说,晨曦在听到她说,孩子胎死腹中时,崩溃地跪在地上求她救孩子。
她说,晨曦在同意签字时,差点哭晕。
她说,整个手术过程,晨曦哪怕是在麻醉状态,也是泪流满面。
晨曦是哭着做完整个手术的,从麻醉中清醒时,枕头湿了两大片。
傅砚深想到这些话,心如刀割。
每个字,都在凌迟他的心。
一刀一刀,痛彻心扉。
可这些痛,哪里比得上晨曦的痛。
当时的晨曦在知道不得不拿掉她那么爱的孩子时,她该有多难过。
是有多痛,才会刚拿掉孩子就离开医院。
他的晨曦一定是不堪承受,才会不敢面对地想要逃离那里。
可他做了什么
他冲过去,是质问,是甩开她,看着她坐在冰冷的地上,直接丢下她离开。
他为什么就不能多想一想,一心想要和自己离婚的晨曦,在他没有信任她,质问她时,有可能会说谎骗他呢
他的眼睛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只听她说,为什么要信一个医生的话,他看不到她有多舍不得孩子吗
他看不到晨曦拿掉孩子后夜夜流泪到天明吗
她的不舍那么明显,他却还用那样尖锐的话刺伤她。
她已经很内疚自责了,他还说宝宝不会原谅她
他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对她说的那些混账话,做的混账事。
无尽的悔恨把他淹没。
“晨曦,是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有多内疚,只有他自己知道。
可他也知道,在伤害造成后,他千万句对不起也弥补不了他做的那些混账事说的混账话
可除了对不起,他又不知道还能对她说什么
温热的液体从眼眶涌出,顺着双颊往下。
“啪哒”
落在她颈侧。
一滴接一滴。
慢慢汇聚在一起,顺着一起往下滑,从她心口滑过。
冰冷,彻骨。
“我不该听信秦医生的谎话,误会是你是为了和我离婚才打掉孩子。”
“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的孩子是因为胎死腹中”
沐晨曦身体不停地颤抖,从他提到孩子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努力地压着情绪。
她以为自己已经无坚不摧,可以在他面前完美地掩饰自己所有的情绪。
可是,当从他口中说出宝宝胎死腹中,还是让她痛入骨髓。
她忘不掉,也放不下。
从未愈合的伤口,被他撕开,依然鲜血淋漓,痛至极致。
沐晨曦大力扯开傅砚深的手,从他怀里退开,转身。
一直含在眼眶里的泪珠因她动作而甩出,甩在傅砚深脸上。
混着他脸上的泪珠,一起掉下。
沐晨曦抬手抹掉满脸的泪,目光狠狠地看着满脸歉意的傅砚深,满脸愤恨,撕心裂肺。
“傅砚深,你知道了又如何”
“你的难过和后悔又如何你能改变什么”
“我的宝宝她回不来了她回不来了”
“我看不到她出生,听不到她叫我妈妈,我不能抱着她软软的身体,亲口告诉她,我有多爱她我有多舍不得她”
“我什么也不能了我失去她了,永远地失去了”
“是谁是谁剥夺了她生存的权利,是你”
“傅砚深,如果不是你婚内出轨,如果不是你不放手,我们的宝宝她不会有事”
他永远不会懂,她在选择割舍掉自己最爱的宝宝时,究竟有多痛。
母子连心,她是在剐心啊
“如果不是我不争气”
沐晨曦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昨天,她积压了太久,才会失控。
她内心对宝宝的歉疚和自责没有一天减少过。
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深,越来越重。
她把自己困在内疚自责里面,她在自我惩罚。
她不敢忘记,也不能忘记。
用这样的方式,自我折磨。
傅砚深看着从崩溃大哭再哭到无声的沐晨曦,又一次面对她对失去孩子的痛。
他心又一次被凌迟,千言万语,只剩一句最无力的一句,“对不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