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绮”城外的军营中,当看着楚南和吕玲绮同时出现时,张辽笑道:“送夫君不必送到这边的。”
“叔父,玲绮是要随夫君同行的。”吕玲绮对着张辽颔首道。
“主公可曾知晓”张辽闻言皱眉道,倒不是不能带吕玲绮,毕竟这孩子是十五岁便能一人一戟在乱世中杀出千里的存在,若真遇到战事,是能帮上忙的。
“已经去拜别过父亲。”吕玲绮点点头。
一旁的楚南一脸无奈,他是想先去吕布那里说一声的,只是自家婆娘是个雷厉风行的人物,既已下了决定,就不想浪费时间,在她看来,自己既已出嫁,夫君不反对就行了,只是这话被楚南给否决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做事儿不能这么做。
人家父亲自然不会怪女儿,但自己这个女婿吗那就另说了。
张辽显然也了解吕玲绮的性子,目光看向楚南。
“文远将军放心,岳父那里已经允了。”楚南点点头,脑海中浮现出吕布黑着脸答应的模样,轻咳一声:“时候不早,上路吧,却不知我等此行有多少人马”
“此行乃是出使,不好带太多人,只有百骑相随,子炎放心,这百人皆为我并州精锐,便是千军万马,也能护你周全”张辽笑道。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更何况此番乃曹操有求于我等,我倒不担心曹操会对我等不利,只是朝中亦有不愿看到两家和谈之人,我等要防的,不是大队人马。”楚南点点头,曹操现在要做的是安抚吕布,脑壳被驴踢了才会对付他们,真正要防的,是朝中曹操的敌对势力以及徐州之人
张辽闻言点点头,楚南的判断跟他差不多,不过只要不是大股兵马围剿他们,寻常宵小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随行的百骑人马早已肃立,楚南目光看去,但见百骑个个身披铠甲,手握长矛,人如虎,马如龙,虽只百骑,但百骑肃立一处,却让人有种面对千军万马之感。
“好兵”楚南也算是见识过军队的人了,虽然说不出具体哪里好坏,但感觉上,这百骑比此前攻小沛时的那些精兵强,至于随后他去赣榆时带领的那些人便更不要说了。
“这百骑虽然不多,但都是自并州时便随我等出生入死的,每一個放在寻常军中,那都是十人将乃至百人将的实力,有此百骑,便是对面有千军万马都无需惧怕”张辽言语中带着几分自豪。
并州苦寒,常年遭受胡乱,但也正是因此,养出了剽悍的民风和悍不畏死的风格
吕布能纵横天下,自然是凭其绝世勇武,但这些并州精锐也功不可没。
三人会和一处,带着百名精骑,随着张辽一声令下往西而去,张辽的本事自非侯成可比,不必喊出军号,也能加持三军,一行皆是骑兵,本就极快,在张辽统帅下,更是如虎添翼,日上三竿时自下邳而出,日落时已经到了大棘乡一带,一日奔行近六百里,这还不是全力奔行
若是换了有飞将天赋的吕布,恐怕一日便可至许昌。
这也是楚南当初建议吕布装傻,等曹操发兵时奇袭许昌的原因。
以吕布的天赋,配合行字秘,真做这件事,一天抵达许昌,连夜攻入城中抢夺天子,然后一天回来,两天一夜,事情就办成了,而曹操那便,可能才刚刚得到消息。
不过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就是曹操、袁绍乃至袁术的联手围攻。
楚南出使许昌的事情虽然之前吕布并未跟人商议,但今日出使,消息自然瞒不住了。
下邳,陈家宅院。
“兄长”陈应看着面色不太好看的陈登,疑惑道:“何故不快”
“此番出使许昌,那吕布最该用的人是我而非楚南。”陈登皱眉道。
“不用便不用,何须烦忧”陈应不屑道,从来只有吕布求着他们陈家做事,难道还要陈家反过来求着吕布
“若是寻常事情也便罢了,但此番出使许昌,当是想要趁此机会谋求徐州牧之位”陈登看了陈应一眼,摇头道:“此等事情,吕布便是不用,也该与我等商议,然此番却是直接下了定论。”
“那又如何”陈应不解,多大点儿事儿
“如何”陈登无奈的叹了口气:“吕布对我等已经起了防备之心,莫以为此乃小事,若真让他求到州牧之位,这徐州局势会变。”
“兄长之意是”
“此前吕布虽据有徐州,却无州牧之职,名不正言不顺,若较起真来,吕布便是官位再高,无故占据徐州,那也是形同造反,便是贼,但若有了这州牧之职,朝廷要打他也需正当理由,曹公如今刚刚重建朝堂,正是树立威信之时,若应了此事,往后再想对吕布出兵,便要寻其他缘由,其他诸侯征伐可无顾忌,然朝廷却需顾忌这点”陈登思索道。
“若能将其一战而下”陈应说完,却见自家兄长投来关爱的目光,顿时止住了。
吕布天下第一猛将可不是说说而已,莫说曹操,便是此时公认最强的袁绍,怕也没把握说将吕布给一战而下,放眼天下,没有任何一家诸侯敢说此言。
“此为其一”陈登皱眉道:“吕布若得徐州牧之职,总会有些不得意之人前去投效,吕布如今连商贾都能用,若有寒门或是落魄士族投奔,自然会收,那时其势便成矣,再想将其拿下便难了数倍”
一州资源就那么多,几个大家族拿了,大头,剩下的小家族分些残羹剩饭,心头自有怨念,若吕布得了正位,就算吕布没想到这些,以陈登这两日对楚南的研究,此人一定会建议吕布去收这些小家族之心。
如此一来,吕布手中便不缺可用之人了,下一步,就是联合这些小家族来蚕食他们这些大家族,权利到了这些人手上,军事上自然是吕布最强,这么一来,徐州局势就彻底变了
陈应终于明白兄长为何面色如此难堪了,皱眉道:“那该如何是好”
陈登沉吟半晌后,看向陈应道:“去请父亲回来,这几日先结好吕布,为兄需去许昌一趟。”
“去许昌”陈应愕然道。
“设法阻那楚南谋得州牧之位,若不行,便为我陈家谋求一条退路”陈登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