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斯烨一听就知道,她肯定把赫兰给她讲解的一些东西忘到脑后了。
“老七闫见深,他母亲惠贵妃还有个女儿,五公主闫昭窕。”
好在他早猜到会这样,不厌其烦地解释,“老六闫非同,母妃是林嫔,膝下就他一个儿子。”
晏水谣费力地接收着信息,她现在对几位王爷是基本脸熟了,名字能跟脸对应上。
但要上升到他们的生母,她光听个称号还是记不住。
不过林嫔听起来就不大得宠的样子。
跟老大的生母文嫔一样,生了皇子还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嫔位。
而老六的地位甚至可能还不如老大闫文璟,闫文璟至少有个长子光环,作为夏北帝的第一个孩子,意义跟闫非同还是不一样的。
晏水谣默默在脑中发散思维,凭借仅有的线索,拆解他们的社会地位与处境。
等她把今儿见到的一圈人都分析了个遍,连宣仪兰都囊括进去了
居然还没走到皇帝寝宫
眼下日头正烈,晏水谣走的头昏眼花,她不由不感慨这夏北老儿真会享乐,到处种植的都是名花异草,奢侈至极。
难怪霸着这个位子舍不得下来。
“李公公,父皇身子如何了”
走到半路,闫斯烨淡淡询问。
“哎,不瞒四王爷,自从您离开夏北,皇上龙体每况愈下,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说起这个,李公公止不住哀叹,与闫斯烨和盘托出,“老奴劝也劝过,但您是知道陛下脾气的,认准的事谁也劝不动,自您走后宫中又多了不少嫔妃,如今最受宠的是馨贵妃。”
这话变相在告知闫斯烨,老皇帝纵情声色,明明身体已经被掏空,还以为自己老当益壮呢。
“馨贵妃”
一个陌生的封号传入耳中,闫斯烨皱眉,“她进宫后有生育过子嗣”
他离宫仅有两三年,能在短短几年里就一路晋升为贵妃,是一些孕育过子嗣的妃嫔都难有的待遇。
但皇帝年事已高,近些年被各种病痛缠身,御医虽没明说,但大家也都清楚,皇帝这副年老病重的躯壳是不会再有孩子了。
“馨贵妃没有生养过。”
李公公明白他的疑虑,摇摇头道,“不仅是馨贵妃,这些年宫里没再添过皇子公主,只不过馨贵妃比较讨皇上欢心,升得就比旁人更快些。”
晏水谣咂舌,这哪里是快一点,简直是做了火箭的速度。
她作为甄嬛传十级研究学者,她家嬛嬛用了多长时间,生养三个孩子才在换来贵妃的头衔。
这馨贵妃才入宫多久,无儿无女的就升为贵妃了
怪不得闫斯烨要出声提问了。
李公公稍一犹豫,又道,“皇上去年还晋封了两妃三嫔,再有贵人常在十人。”
他低声说,“其中馨贵妃和淑嫔,都是二王妃举荐入宫的。”
晏水谣听得入迷,这个本质不就是儿媳给公公介绍女人吗文網
玩这么奔放的
而且去年一年就收了十几个年轻姑娘,闫斯烨他爸真真是人老心未老
“闫济安不拦着,还纵容妻子向父皇进献女人,越活越倒退,礼义廉耻都不要了。”
闫斯烨冷冰冰地出声斥责,“我看他是盼着把父皇拖垮,好早日上位。”
李公公微微叹息,有些话就不是他一个做太监的该接腔的了。
大约又走了几分钟,终于见到夏北帝养病的寝宫。
这时,李公公的步伐一顿,见四下无人,他悄声说,“在您平息大燕战役前,三王爷他们把宫中值钱的小件东西都拿走了,大件带不走的贵重物品能卖也都卖钱了。”
晏水谣闻言一整个大无语,堂堂大国的皇子皇孙居然沦落到倒卖皇家物品换钱
就这样,刚才还好意思讽刺挖苦闫斯烨
果然人至贱则无敌
李公公显然也看多了他们的骚操作,沧桑摇头,“他们准备在大燕攻进来之前,把夏北帝都迁到南边去。”
“说的好听叫迁都。”关于他们预备弃城而逃的举动,闫斯烨早有耳闻,“说难听些就是夹着尾巴南下逃亡。”
李公公苍老的脸上浮出一丝悲凉,“三王爷迟迟没走,是因为皇上不肯交出国库那几把钥匙,他们暂时无法打通金库的重重关卡,舍不下里面那些金银财富。”
“若王爷您的捷报再晚点传过来,只怕国库里里外外的门都已经被炸开了。”
听到他们还有炸国库的打算,闫斯烨气笑了,面色森然,“可以,一个个都出息了,什么下九流的招式都使出来了。”
“七王爷也是这样说的。”
李公公说,“为的这事,七王爷没少与他们争论,上个月直接带了府邸护卫守在国库外,不许三王爷之流踏近一步。”
“闫继昌是不怕老七的,他们始终没能得手,只因为国库重地的防范森严。从外到里有十重门锁,没有父皇的钥匙想要进入,肯定要费一番周折。”
闫斯烨很了解那些人的心态,他微微一顿,“不过这一次,见深算是把他们得罪了。”
又问,“老六近来在忙些什么,可有惹到闫继昌他们”
“四王爷放心。”
李公公知道闫斯烨跟这两位爷关系好,就道,“您大概还有所不知,六王爷去年成婚了,与王妃感情深厚,前些时日王妃旧疾复发,胃病犯了,六王爷一直在府邸悉心照料,很少出府。”
闫斯烨淡淡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晏水谣抬眸看他,直觉他似乎在思索什么。
但适才李公公的话听上去都很正常,她不清楚是哪句话引起了闫斯烨的注意。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寝宫的门栏外,李公公看着这扇他出入过无数回的厚重高门,眼中有短暂失神,“皇上病倒几个月了,从大燕对我们边境发起攻伐之势起,皇上就卧床不起。”
“三王爷想逃,可他们从来没有打算,带着皇上一道走。”
“他们想把陛下留在帝都,让陛下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几十万敌军。”
“他们身为人子,却想抛弃陛下。”
闫斯烨没有说话。
倒是晏水谣,听完这话心念微动,唇瓣轻轻颤了颤,但最终也没说出一个字。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