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汝被控告四项罪名。”
“破坏深渊城区域秩序”
“占领、杀死深渊城领地、领民”
“袭击魔鬼子嗣”
“深渊城散播混乱”
“有罪”
陆离原有罪名之上又增加一条。
宏伟之音中,压迫的层层阴影笼罩位于底部的身影。
“将我带来不会只有直接定罪。”陆离平静注视一层层环绕石台,“开始你们的审判吧。”
话音落下,第三层的宏大之声萦绕降临:“流淌魔控诉你破坏深渊城区域秩序、占领杀死深渊城领地领民。”
第一层证人席,流淌魔离开座位,轮廓随之从剪影变得清晰。
“请允许卑微的我为成为帮凶而忏悔”站起的流淌魔谦卑而惶恐地向周围致歉,然后刺耳、尖锐地将所有罪责矛头指向陆离:“我被这个披着魔混乱外皮的灵魂攫取着成为帮凶,看着他沿途凶残的杀害其他车队,抢夺老炎魔的炼狱魔,狡诈的杀死橘狸镇和罕尔镇镇长,混乱的将镇子拍卖让恐球镇无恶魔生还,最后甚至还杀死我的镇镇长深渊魔大人的心爱宠物,占领我的镇即使最后它放过卑微的我的时候,还在让我威胁美丽湖镇”
“我没有威胁你。”陆离回复最后一条控诉,也只能回复最后一条其他控诉确有其事,“我在那时问你:你知道美丽湖镇吗,你说会带去我的问候。”
“那还不算威胁吗”
流淌魔尖啸,被骤然降临的威压吓得缩回座位,重新变为一团阴影。
“肃静”
“第二人证,厚心魔出席”
一团阴影站起,陆离认出宽比高长的卜鲁比。
这位美丽湖镇镇长拥有唯一有利于他的证词。
“至高无上的深渊魔,维持秩序的审判长大人,公正严明的审判员们,我的证人同僚”卜鲁比依次致以问候,然后看向底部那道与众不同的身影,被肥肉拥挤得狭窄眼珠一如往常:“犯人在我的美丽湖镇没出现上述控诉。”
“我想说的是。他勤奋的为美丽湖镇扫清周围隐患、友善的为美丽湖镇打通裂谷,害自己身染诅咒、坚定的解决占据美丽湖的火魔群落,让美丽湖镇能重返家园、还贴心扶无法行走的老恶魔过街道如果不是灵魂不属于这里,我们甚至会为他颁发荣誉镇民。”
一切似乎都在好转,但在最后,卜鲁比似乎又改变立场:“我想要补充他覆灭了裂谷镇。”
第二层的审判员席传出窸窸窣窣地议论声。
“但裂谷镇根本不必存在”
卜鲁比又毫不犹豫地打碎立场,望着第二层与第三层的阴影们:“裂谷镇充斥混乱和血腥,镇长屈从混沌,舍弃秩序,是犯人拯救那些未被混乱改变的秩序之民,从混乱巢穴里带出来不,他不该被称为犯人,他是秩序的维护者,规则的践行者”八壹
法庭回荡的激昂随卜鲁比恢复而淡去:“深渊魔大人、审判长、审判员们,它们也被我带来,就在深渊城里。”
环形大厅短暂凝固,第一层坐着些轮廓的旁听席突然出现一片慌乱的轮廓。
旧裂谷镇居民们被带到法庭,然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吵闹拼凑出真相。
如厚心魔所说,犯人维持了秩序,拯救了深渊魔的子民。
它们又被送出法庭,卜鲁比几着十几层的下巴向陆离颔首示意,坐回座椅重新变为阴影。
审判和控诉继续。
“第三人证,掠夺魔出席”
一只陌生、类人形态的恶魔从证人席显现。
“它杀了我,拍卖我的镇长、抢走我的心爱之物”轻缓、温和、犹如朋友间对话的低语响起,却将陆离拖向深渊。
但那条绳子忽然停滞,将他拉出深渊:“但我没死,橘狸镇镇长仍是我,心爱之物是我决定赠予他的”
掠夺魔坐回位置的间隙,第二层的窃窃私语变得喧嚣。
两个证人在出席后更改了证词
“第四人证,炎魔出席”
第一层证人席,熔岩和火焰凝聚的老炎魔浮现。但被法庭压缩体型的它显得如幼年期炎魔般袖珍,唯一能证明其威严的只有苍老声音:
“犯人没有在内海镇作恶。他帮助我解决一直觊觎镇子的地心魔,作为谢礼,我赠予了他一只炼狱魔。”老炎魔低沉讲述着,望向流淌魔的阴影:“而不是被他抢夺。”
连续三名证人为陆离摆脱嫌疑,第二层的喧嚣声加剧。
“肃静”
审判长压制混乱,召唤下一个人证。
“第五人证,火刀魔出席”
证人席显露一只陌生恶魔,它似乎因前几名证人说辞而显得慌乱,眼珠瞥向旁听席的轮廓时犹如得到某种暗示,随后的证词表露它的身份:余火镇镇长。
“犯人屠、屠杀了附近的恐球镇所有恶魔,它它还来余火镇威胁我,劫掠走我为深渊城准备的税收”
这个时候,旁听席不知何处飘出一声蠢货。
“它在说谎”
“说谎”
“它亵渎了法庭”
“是个骗子”
审判员席突然传出阵阵清晰的尖叫声,余火镇镇长惊恐脸孔上的火斑失去纹路,下一刻,他因说谎而被驱逐出法庭。
这位余火镇镇长或许会比陆离更先关进地牢。
碍于某种胁迫,流淌魔再次硬着头皮站起:“审判长大人,犯人没去过余火镇,但屠杀恐球镇是真的我和我的手下都能为此作证”
它的手下因此被召入旁听席,蛊惑魔、壮硕魔、砂砾魔陆续附和,只有幽魂犹豫着维持中立:“但恐球镇一直在劫掠商队”
“我的确杀死了恐球镇的所有恶魔。”陆离此时坦然而平静地说:“因为抵达恐球镇时,我发现当地恶魔在举办献祭仪式召唤怪异降临地狱。”
法庭倏然响起喧哗的嗡嗡声,连审判长都因失神而未阻拦。
默默感受着法庭里弥漫的恐慌,陆离继续说:“恐球镇广场的仪式痕迹我没抹除,它还在那里。”
审判长开始求证,嘈杂议论持续着,恍然间陆离似乎看见最上层的深渊魔微微晃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