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怪异占据的约瑟夫庄园,他们翻越苏加得山,与荒野同时出现的还有来自主眷大陆的低温。p
“好像又要下雪了。”卡特琳娜裹紧毛毯。p
“卡特琳娜小姐,你的手”p
普修斯正好看到卡特琳娜的手掌弯成扭曲形状。p
“漩涡之地的后遗症。”p
卡特琳娜不在意地说。左手不是她的惯用手,而且乐观些去想,漩涡化的手掌抓握力更强。p
起码许多倒霉蛋进入漩涡之地就再也出不来了,比如艾琳娜和帕夫。p
扭曲教会成员的队伍散开,从环卫变成相隔几米环绕陆离几人,拉伸成十几米的队伍。p
这种站位会令不靠视觉猎食的怪异意识到它们难以招惹,同时提前感知无形怪异的靠近。p
山背面弥漫的湿气让教会成员的斗篷潮湿沉重,不过它们不反感这种湿滑。卡特琳娜不习惯这种潮湿,寒冷湿气几乎钻进她的骨缝。p
奥菲莉亚忽然像是火炉散发热意,驱散潮湿冷意。p
卡特琳娜感觉好了很多,对她的偏见也减去一些。p
扭曲教会成员的保护和奥菲莉亚的温暖中,守望镇的轮廓在远方湿雾边缘浮现。p
它的状况与已是废墟的贝尔法斯特同样糟糕,小镇轮廓被褪色油画般的斑驳暗色覆盖,失去棱角的建筑犹如苔藓包裹的阴暗角落。p
小镇外围倾洒着菌毯,拱卫小镇。p
不知道通往地狱的通道和逃入地狱的哈德斯是否还存在。p
而在菌毯外围,歪斜矗立墓碑般的木牌。上面涂鸦全都难以理解辨认,直到他们发现某块木牌上写着“特耶戈莱家族地盘,禁止靠近”。p
他们已经很靠近外围的斑驳菌毯。触须教徒停下。p
“再往前特耶戈莱家族会发现我们。”p
“那是什么。”p
不远处的菌毯突然拱起,生长中云雾般不断变化,最后捏成陆离的轮廓。p
“与异教徒同行的无信者,你因何来此。”p
无数摩擦声响起,震颤空气发出人类语言。p
“我在找少女之影,一名叫安娜的恶灵。”陆离说。p
“我们没见过。战争要开始了,退后。”p
陆离影子般的轮廓转向守望镇。天边尽头,一团比云翳还有深邃的云朵在靠近。p
“要等一等吗”卡特琳娜问。p
“不用,我们回去。”p
战争,这个词汇代表大规模战斗。p
“特耶戈莱家族”显然对语言颇有研究,它们说是战争,就代表真的有场战争会在山背面爆发,甚至有可能波及贝尔法斯特。p
他们离得越远越好。p
“那接下来去哪找她”p
“希姆法斯特。”p
沿着安娜足迹的陆离知道她一定到过那里。p
他们原路返回,而守望镇上空的战争已经开始。p
幽暗云朵凝实成长矛的轮廓,从云翳中刺下。p
一团斑驳巨爪从守望镇升起,抓向天空长矛。p
矛刺穿巨爪,砸进守望镇,掀起十几米高度的黑色浪潮,汹涌扩散。p
看起来特耶戈莱家族处于下风。p
“你知道入侵者是什么吗。”陆离问触须教徒。p
“巴甫洛夫变形怪,它们在争抢地盘。”p
特耶戈莱家族展开反击,守望镇内的菌毯凸出,撑起覆盖巴甫洛夫变形怪的黑色蚁柱。散落小镇周围的斑驳菌毯烟雾般升起,牵引落向小镇。p
“它们是古老神诋六面甲虫的仆从。”触须教徒主动向陆离透露秘辛。p
“那为什么会敌对。”p
“古神已死,它们是无主羔羊。”p
触须教徒随后揭露告诉陆离秘辛的原因:“吾主为旧日支配世界的神诋,它仍存在且强大。”p
它希望陆离加入它们。p
陆离置之不理,触须教徒也没再逼迫。它不是激进异教徒,激进异教徒也不被允许加入聚集地。p
而作为触须教徒透露信息的报酬,商人将一枚装着眼珠的木盒交给触须教徒,以及560贡献点。p
远方守望镇的战争逐渐被湿气笼罩,只剩下传播至此的震颤响声。p
翻越苏加得山,他们返回扭曲教会聚集地。p
接下来陆离会回去榆树森林,坐上安德莉亚前往希姆法斯特。p
不过在此之前,陆离还需要解决一个麻烦。p
“五分钟后回来。”p
扭曲教会教堂,陆离说道。p
商人安静走向教堂外,消失于冷清光线中。p
“我们抓紧时间去找安娜小姐吧。”p
巴瑞的声音唤回望向教堂外的众人视线。p
“嗯。”p
陆离颔首,望向神座之上的扭曲身影。p
但在告别前,传达神谕的教徒低语响起。p
“巴瑞是恶灵。”p
卡特琳娜和普修斯怔住,惊诧看向懵然的巴瑞,他笨拙磕绊解释:“我我不是,你们看我手臂。”p
巴瑞展示他螳螂般弯曲的小臂。那是漩涡之地他将吊坠借给卡特琳娜导致的污染。p
“你们说巴瑞是恶灵假冒的同伴,它扭曲你们的记忆认知,商人出现它就会消失。”p
陆离蹙眉思考。p
他们不记得这件事。p
“商人只是不喜欢我”巴瑞忍不住出声辩解。p
“在漩涡之地他救过我,我相信他。”卡特琳娜也在低语。p
“我我只知道它之前骗我们做第二件事。”普修斯小声嘟囔。p
奥菲莉亚站在陆离身边,坚定支持他。p
陆离注视神座上的扭曲身影,对照自身经历与它叙述的不同的部分。p
“商人五分钟后回来对吗。”p
“是的。”p
陆离看向卡特琳娜他们和巴瑞:“那么等五分钟。”p
他的决定透露出某些怀疑,让坚定的普修斯和卡特琳娜怀疑,悄然向陆离靠近。p
五分钟比想象中漫长。p
在卡特琳娜他们感觉已经过去好几个五分钟,几乎要相信巴瑞的话时,商人轮廓在教堂前浮现。p
扭曲的认知回归,他们意识到巴瑞突兀站在这里,没有因商人出现而离开。p
“你身上不好闻了,算了。”p
巴瑞浮现与憨厚不符的阴冷呢喃,消失在原地。p
它因陆离人性而来。p
“它还会再出现吗”卡特琳娜问。p
“应该不会了。”陆离回道。p
巴瑞没被击败。让它离开的只是陆离身上不再具有吸引它的人性。而在人性增长之前,它不会再纠缠上来了。p
以防万一,他们又重复了一次,巴瑞这回没再出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