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一幕,先前迈出那一步的人顿时进退两难,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明眼人都知道骄傲无比的肖云飞竟然在一向引以为豪的剑术之上输给了自己的同龄人,心中定然大受打击,说不得就会做什么失常的举动,自己还是不要去触这个霉头。
所以众人眼神交流一番,纷纷顺着墙边溜出了真膳斋的大堂, 将这片顿时安静下来的空间留给肖云飞一人。
“咔嚓”
肖云飞一把捏碎了手中白玉杯,猩红的酒液四溅而飞,其中有几滴溅射到了肖云飞此时茫然失神的脸上。
冰凉的感觉顿时将他惊醒,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中碎裂的酒杯,心中还是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他败了
败给了一个先前在新生金榜上排名在自己后面的人
尽管他此时可以给自己找很多借口,比如他只动用了一门流金剑瞳,最擅长最契合他剑意的白虎衔兵剑诀还没有动用。
比如他养在身旁金睛插翅虎体内的极品法器飞剑虎魄剑还没有出鞘。
再比如他刚刚只是随手使出的一招,并不曾全力催动自己远胜于常人的浑厚法力
肖云飞自觉自身一身的实力连十分之一都没有展现,但是他输了就是输了
因为他知道许羡也没有动用全力, 两人刚刚比拼的是剑意,许羡飞星剑意的惨烈凌厉胜过了他霸虎剑意的霸道雄浑,所以不仅磨灭了他催动流金剑瞳发出的两道剑芒,还顺势控制逸散的剑气击碎了他手中的白玉杯
在许羡离开之前,肖云飞也以为这次交手是平手,心中正在感叹看来自己的对手除了列在自己前面那三人外,现在后面又要多出一个许羡。
但是当许羡离开的刹那,他手中的酒杯那一道清脆声响像是一记重重扇在他脸上的巴掌
被许羡打败不是最让肖云飞恐惧的,最让人他心惊的是他开始居然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败了
这说明许羡的实力要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在他不能预测的范围里,这种未知才是最恐惧的
“飞公子,主人说让你去见他一趟。”
就在这时,一位衣着富贵的中年人掠过一片狼藉的大堂,悄无声息的来到肖云飞身旁,低声说道。
此人正是这真膳斋的幕后掌柜肖莫,他看着一脸失魂落魄的肖云飞,脸上从容淡定,毫不在意。
“我哥他找我干什么想看我的笑话吗”
原来这真膳斋掌柜口中的主人竟是肖云飞那身为内门弟子的兄长这里便是他的产业, 难怪肖云飞在这里犹入无人之地。
肖云飞听到肖莫的话,猛地抬起头,一脸怒气,眉目狰狞,犹如乳虎龇牙咧嘴。
他座下的金睛插翅虎感受到主人心中的怒意,也打算怒吼一声。
没想到嘴巴刚刚张开,肖莫便冷冷地看了它一眼,这金睛插翅虎便被吓了一个激灵,顿时用两只前爪把自己张开的大嘴给牢牢捂住,重新把头埋了下去,不敢再造次。
见到这一幕,肖莫这才扭过头,与肖云飞目光相对,轻声道。
“刚刚发生的一切主人已经通过旋光镜看到了,他说如果飞公子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败在了那少年手中便亲自去独卧峰走一趟。”
肖莫平静地看着肖云飞,转述着他兄长的话。
听到这句话,肖云飞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 他本以为一向对自己极为严厉苛责兄长见到自己败了会恼怒、生气, 没想到竟是这般温声细语。
肖云飞脸上狰狞的表情顿时一收, 竟然变得有些忸怩起来,低声问道。
“我哥他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
“主人还说了一个月后有一场好戏要和你一起看,到那时刚刚与你交手的那人说不得就要尝尝你刚才的感觉。”
肖莫见肖云飞这幅样子,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肖云飞顿时来了兴致,继续追问道。
“是谁要和那小子比过一场”
“薛易不可能,他和我半斤八两,定不会是那少年的对手”
“难道是钱无用这家伙深不可测、心思深沉,掌握的法术又精又多,倒是有几分可能。”
肖云飞见肖莫没有点头,就知道是自己猜错了,面上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忍不住惊呼道。
“总不可能是那个女人吧要是她出手,我和那小子加在一起也不是对手啊”
也不知道这肖云飞口中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够让一向骄傲无比、目下无尘的他认为即使是自己和许羡联手也不是对手
“你也别猜了,等飞公子你去了主人的独卧峰就知道了。”
肖莫摇了摇头。
肖云飞见问不出来个所以然,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起身一拍座下装死的金睛插翅虎,便要起身去他兄长的独卧峰。
肖莫看着兴冲冲离去的肖云飞,脸上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
“赵潜龙可不比你说的那几人差啊,飞公子。”
这边许羡出了奇珍坊市,便将刚才的一番比斗抛在脑后,唤出耀阳轮腾空飞起,直奔执法堂所在的悬剑峰。
说起来这还是许羡第一次去到执法堂,之前只是在门规中看到过相关的记载。
俗话说:国无法不治,民无法不立。即使在这仙家宗门之中亦有门规宗法制约着这飞虹谷近万的修士弟子,让他们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之内竞争修行,不至于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以此极力维护宗门的稳定秩序,至少表面是如此。
不然门内风气若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弟子人人自危,朝不保夕,急功近利,追求战力,那和魔道宗门有何区别
而执法堂所在的山峰之所以叫做悬剑峰,不是因为此峰形如悬剑,而是当初立下飞虹谷的初代宗主希望门内弟子能够时刻不忘自己头顶心上还有门规宗法这一道利剑悬着。
若是想要做出那有违天理正道、败坏门风之事,便要受到利剑加身一般的处罚,即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