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瑶现在颇有一种坐看他人风云跌宕起伏的心态,不到了非要插手的程度,一点都不想有多余的动作。
怎么说呢主要还是智氏不够肥,并且还启动了一个超大型工程和另一个中型程度的工程。
哪两个工程就是“邯郸”以东链接大野泽和大河的那一个,再来就是建造跨河大桥的这一个了。
启动了那两个工程的智氏,能不搞其它动作,最好就是消停一些,免得一动之后带来各种不确定性。
天大的实话,想要开启一场战争挺容易,什么时候结束战争则不是单独一方说了算。
什么事情最容易发生不可控意外的话,反正战争绝对是排在前端的类型。
突然间不需要为了攻击哪个目标做谋划,着实也是让智瑶有点不习惯了。
当前时代就是那个样子,要说什么最忙当属战争与祭祀。
智氏迁徙祖坟的相关祭祀有智申在忙碌。
战争则一直是由智瑶负责。
目下智氏的目标非常明确,各项已经展开的事宜除非发生意外,要不然根本不用进行更改,哪可能让智瑶不变的闲了下来呢
忙碌了一二十年,尤其是近几年忙得脚不着地的智瑶突然变得比较闲,某种程度上也代表着他的事业已经走上正轨,并且各项事宜的进展非常顺利。
进入冬季之后,智瑶在初雪开始下之前,回到“新田”了。
“我闻魏氏欲行赵简子之法。”智申给智瑶来了一颗炸弹。
赵简子就是赵鞅,没死之前干了不少大事,死后留下不少有方桉却没有实施的计划。
智瑶一时半会没有理解,问道:“大人所提何事”
智申说道:“分田。”
呃
这个难道不是智瑶在施行的“法”吗怎么变成赵鞅的了。
智申看出了智瑶的疑惑,说道:“无功亦可获田。”
这
确实,当初赵鞅有过一个提议,展开了废除“井田制”的讨论,认为应该将无主的土地分给没有土地的人。
当时的大多数人以为赵鞅不过是想借机扩大赵氏的地盘,碍于赵氏的强大和赵鞅的强势,采取了“我听到了,但是不参与讨论”的态度。
智瑶听说魏氏打算“散财”就有点迷了,问道:“新军可得,抑或皆可”
智申一脸莫名其妙地说道:“自是新军,若人皆可得,魏氏何来如此多田亩。”
重新整理了一下信息的智瑶有点懂了。
算起来并不是智氏第一个操练新军,魏氏才是晋国的那个第一。
魏氏不止是晋国第一个对军队进行改革的家族,还是诸夏的第一家。
他们摒除了战车,专门弄纯步兵的部队,并且建立起了一支重步兵的队伍。
如果魏氏要分田,应该是走“魏武卒”的路线,也就是进行选拔,给予被选中者分配土地,随后这些被选中的人自行准备甲胃以及武器,他们得到分配的土就是前期的雇佣费,后面立功了另有赏赐。
在走这一条路线的同时,魏驹直接将“武卒”的数量定为一五万名,每人分配给了八十亩的土地。
这些土地需要“武卒”自行去开垦,大多集中在晋国的内部。
“不是吧魏武卒提前出现了。”智瑶真的感觉挺意外。
魏氏这是在弄新军,不是像智氏建立常备军。
智氏的常备军,装备是由家族进行提供,不像魏氏的“武卒”需要自行准备,同时智氏常备军的吃喝以及其它也是家族提供,魏氏的“武卒”一样需要自行备妥。
这么看,魏氏除了给予“武卒”土地之外,还规定了每年三个月集中起来的训练周期,其余跟以往的纳赋制度并没有区别。
智瑶心想:“历史上魏氏给武卒的土地好像是每人一百亩”
可以将魏氏给“魏武卒”的土地视作一种“永业田”,也就是这一批土地不能买卖,只是让“魏武卒”有足够的收入用以支撑纳赋时的支出。
智瑶想要了解魏氏的新动向更具体的情况,指定不能直接去问魏驹,派人手窥探则是可以做的。
一系列的信息再次汇集到智瑶手上,他发现魏氏的选拔标准非常严格,想要成为“魏武卒”身高必须在一米七五以上,并且还要是体格健硕者。
魏氏在身体素质上有硬性要求之外,选拔的标准之一就是负重五十斤能跑三十里再立刻投入作战。
其中让智瑶比较关注的是“魏武卒”不止要能使用长短兵器,魏氏还要求武装一张两石以上的弓。
等于说,魏氏想要的是能穿重甲,可以使用长短兵器,也要掌握射艺的士兵。
这样的一支军队,不止注重防御力,乃至于将奔袭和远程攻击能力都考虑了进去,一旦被练成的话,无疑是魏氏所有敌人的噩梦
“看来,我必须想出应对方桉了”智瑶知道一点,新的一轮军事竞赛又开始了。
智氏的常备军数量从一开始的三千,增加到后面的五千。
其实,五千个脱产者真不是随随便便哪个家族养得起,再加上需要提供军事装备以及平时的耗费,好多国家都不一定能负担得起。
智氏负担五千数量的常备军,不算是到了极限,只是智瑶认为再增加数量就真的要考虑能不能负担了。
既然不能再增加常备军的数量,面对魏氏搞出了新花样,智氏该怎么去应对
“我家或可效彷一二”智徐吾说道。
怎么效彷学魏氏也搞选拔,制定自己的标准,再分配土地吗
搞重步兵方面,智氏的条件要比魏氏具有更多优势,仅是甲胃的生产速度和成本就能全面碾压魏氏。
毕竟,智瑶建设“邺”城不是白搞,三天的装备出产量,顶得上魏氏一个月卖力的制造。
至于说装备质量什么的魏氏走的是皮甲路线,跟智氏走铁甲不是一回事。
然而,上面那点,很快就会证明错了。
智瑶比较郁闷。
学魏氏先分配土地,岂不是跟立功得赏起冲突肯定会打击智氏内部的立功热情。
“魏氏那样弄,到底是征兵制,还是义务兵制啊”智瑶着实困惑这点。
目前时代的各个国家,搞的是义务兵制。也就是无偿为国家效力,不对,也不是无偿,原因在于不是谁都有资格成为士兵,军官或士兵的纳赋是抵消该交的税。
硬要有个称呼,春秋时代的军队或许该称为“赋役制”。
魏氏这一次的动作不止智氏关注,其余家族肯定也会进行重视,到底会有什么举动则是看各自的硬实力了。
比如说,狐氏想要相彷魏氏,他们一来缺乏足够的人口,再来就是持有封地严重不足,根本无从效彷。
这个也是其余家族都知道智氏有常备军,他们却是没有跟着搞出一支常备军的原因。并非不想模彷,纯粹就是他们的家族生产力根本无法支撑。
简单的一个比较,智氏生产一套甲胃花费是一,其他家族哪怕能生产,他们的花费则是三以上。这个就是技术带来的成本问题,别说他们根本没有像智氏那样掌握先进的冶炼技术以及相关金属配方了。
上述那点可以从着甲率来比较。
在布面甲正式出产之前,智氏的着甲率达到七成左右,以纸甲的装备数量最多,再来是铁甲,相反皮甲、木甲、藤甲几乎看不到。
以追求防御力着称的魏氏,他们的着甲率其实才三成,精锐以皮甲为主,其余则是木甲或藤甲、竹甲。
魏氏都只有三成,其余如韩氏、钟氏、狐尤就更少了。
其余的列国也是那样,着甲率并不太高,并且穿甲的士兵并不被集中,分散在各个家族充当自己的绝对精锐。
在这种情况下,智氏成了最不怕箭雨覆盖的家族,没有之一
武器装备的打造只是其一,其余家族可没有智氏的富足,等于根本无力养一支常备军。
一次饮宴之上,智瑶听到魏驹对自己讲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大约是他们在铁甲的研究上有了突破,希望智氏不要有所误会之类。
铁甲
历史没有被智瑶改变的话,中原地区率先大批使用铁器的确实是三晋,以赵国的铁器质量最好。
智瑶觉得莫名其妙不是其它原因,老智家又不能阻止其他家族对铁器进行研究,他们想用铁打造甲胃也不可能阻止。
当然了,其余家族可以研究和制造,一旦想要抢夺市场份额则是另一回事。
产生竞争这种事情,别奢望现在有什么公平竞争的环境,更没有第三方来约束什么框架之内的竞争方式,适用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
魏驹看智瑶有点反应过来了,邀请前往户外。
在外面有一排魏氏的士兵在等着,他们身穿胸甲款式的甲胃,要说跟智氏有什么不同,看上去好像有比较多的波纹
铁上面有波纹,其实就是锻打时留下,技术不过关不止是脆的问题,凹折会成为“千层饼”了。
智瑶看了几眼魏氏士兵身上穿的胸甲,转头似笑非笑地看向魏驹,说道:“扯平矣”
之前,魏氏主动提出放弃对市场的管控,等于智氏想要卖军事装备可以入场。
现在,魏氏模彷起了智氏的板甲,不投入市场为前提,智氏就是将魏氏给的人情还上,不是扯平又是什么。
也等于说,智瑶代表智氏不追究魏氏复制板甲款式的甲胃。
事前魏氏就想到了这点,要不然魏驹怎么会坦言相告呢
魏驹想要的是智瑶以专业角度评点一下,
该怎么说呢
魏氏打造的这一款胸甲,厚度约是在五毫米左右,坦露的甲面被磨得很光滑,内衬学习智氏用皮革隔绝,只是好像没有发现“中空”的奥秘,绑得紧实是贴在躯干上面。
以为像是胸甲或板甲,看上去有点圆滚滚是穿甲的人有啤酒肚,还是长得胖吗并不是的。
这么说吧,诸夏款式的扎甲一般是合体,也就是贴紧身躯;胸甲或板甲看上去肿胖,除了很难做到合身之外,一些“中空”位置是故意那么设计的。
打个比方,扎甲就像是防弹衣,外力打击之下,哪怕没有损坏防具,其实遭到打击的部位也是会受力带来被打击效果;有“中空”的胸甲或是板甲,它们则像是人躲在坦克里面,没有破坏防具的话,受打击点是不会带去打击效果的。
关于需要有“中空”设计这一点,智瑶才不会告知魏氏。
智瑶很想知道魏氏的胸甲质量怎么样,便说道:“仅以肉眼,恐难详查”
他就不信魏氏没有拿智氏的胸甲和魏氏自己的胸甲进行试验,肯定会有各种打击尝试的。
魏驹得知智瑶要试,带着比较雀跃的心情让几名士兵脱下甲胃。
接下来就是各种试验,包括刺、砍、锤。
豫让第一次锤击直接让胸甲变形,反复几次都是那样,搞得想要试一试金属硬度都不能。
不是什么金属锤,纯粹就是木槌而已。
太专业的验证方式智瑶反正不会用出来。
大实话就是,掌握专业验证方式的就智氏一家,其余家族根本没有太科学的手段。
智瑶如果用出来,岂不是在教魏氏
去砍胸甲其实哪怕是甲面不光滑,除非是厚度太低,要不然用砍的方式基本上不会破防。
豫让拿智氏的矛去刺,好几次都是矛尖触碰到甲面就滑开,其中一次不知道是运气还好还是什么情况,竟然是被刺穿了。
当时,智瑶看得有点好笑,显然是早就想到会发生那种情况。
毕竟,魏氏既然模彷,应该是搞清楚了打磨光滑的作用是什么。
并且,魏驹拿出来试验的胸甲,它们真的显得比较光滑。
“多次刺击,肯定会留有凹点啊。”智瑶心想。
看上去的话,魏氏的胸甲是比较“软”那么一点点,重复捅刺之下会内凹。
一旦有内凹的话,等于受力点变大,武器的硬度足够,再加上基础力量和冲击带来的加力,捅穿属于正常情况。
智瑶就知道一点,悬挂起来试验是静止状态,跟士兵穿着会运动和躲避是两回事,试验有用,可真不能就视为必然结果。
看上去魏驹也没有觉得多么意外,显然魏氏在试验时已经出现过那种情况了
其余家族的人,他们在旁观的同时,能看出是在进行思考。
智瑶心想:“哪怕是板甲发展到极致,东方和西方又有了频繁的交流,诸夏这边一样没有使用板甲。不是技术达不到给造不出来,纯粹是东西的军事追求不一样。一旦晋国大多数家族搞胸甲,会不会对诸夏甲胃的演变史造成影响”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