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确认从属到变成交易,智瑶一点都没有觉得自己亏了。
现在这个年头,确认从属之后可不是说变就想变,更不是实力强大了就能撕毁协议,还是受到众诸侯的约束,名声太差要面临举世皆敌并且真的会组成联军来攻的局面。
“狐氏西征”智瑶沉吟了一下下,说道:“此事需得中军佐思量。”
智氏很强,可是不会强人所难,类似的风格一定要继续贯彻下去。
韩庚听后笑呵呵地说道:“若狐氏愿往,韩氏另有厚报。”
所以,韩氏赠送“采桑”给智氏是一回事,韩氏对狐氏的回报则是另外算。
现场的气氛本来还有点肃穆,智瑶表现出愿意尊重任何一方的态度,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魏驹看韩氏的事情谈完,说道:“白公复职,子西病重,白公非令尹乃有令尹之权。郑国从而复叛,叛而复从,不可不讨。我欲与白公会盟,烦请瑶以作中人。”
楚国近些年还是挺乱,太多贵族坐视中枢乱斗,演变到地方出现割据,等着有强力的楚君哪天将权柄重新收归。
只是按照既有历史轨迹,楚国的贵族只会走向封君割据,中枢对地方的权柄越来越弱,中枢的命令只有对地方有利才会执行,一旦来自中枢的命令会损害地方利益则被当作不存在。
慢慢的,楚国的屈氏、景氏和昭氏就要全面崛起,更严重地造成楚国的内部割据。
从此以后,楚国看着疆域范围很大,打从实际上好多封君变成楚国的“存在力量”了。也就是说,明明那些力量存在,可是跟不存在没有区别,该情况会一直维持到楚国灭亡。
智瑶自然也是答应了下来。
“我闻郑国割舍北疆,以新郑为武城”智瑶问道。
武城就是当做前沿要塞的城池。
大概是在六七年前,郑国就已经决定放弃北部的多数城邑,他们将人口迁徙到靠近宋国的东边,再以“新郑”当作面对晋国的前线。
那种布置搞得魏氏很难受,一次次南下很难有实际收获,占领郑国舍弃的城邑则是需要迁徙人口充填,并且因为主权存在争议的关系,哪怕魏氏开发出来也将落人口实,显得魏氏霸道又不地道。
正确的扩张方式应该像智氏那样,要么干脆将他人的国祚灭掉再实施占领,不然就是逼迫主权所有方承认那些城邑就此归属智氏。
这样的话,一来是主权归属变得毫无争议,再来就是有利于融合当地人。
魏氏的麻烦不是占领,当地的人被迁徙走,他们没有融合方面的困扰,麻烦在于主权归属,再来就是迁徙人口和相关的建设。
说白了就是,一旦郑国不愿意承认丢失的城邑归属魏氏,魏氏却迁徙人口过去定居和生产,等于外人跑进某个人家里去住,还大摇大摆利用可以利用的一切。
碍于实力差距的关系,主人无力阻止,也无法进行反抗,其余人看来却是怎么都看不顺眼。
智瑶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如此说来,韩氏向西,魏氏向南,我家向东,便是此般”
晋国的其余两个卿位家族
狐氏尝试过向外扩张,后来明白自己不但人口少,封地的建设基础也太差劲,改为在重视内政了。
钟氏的封地在晋国腹部,除非是想要飞地,要不然根本无从扩张。他们是由好几个家族重组,内部的麻烦事一大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到解决。
魏驹和韩庚先对视了一眼,随后又看向智瑶,心理震动的同时,表情开始逐渐变得严肃。
那明显就是智瑶不想以默契的形式继续下去,要搞非常正经的约定。
类似的事情在晋国发生过。
晋景公有过一次,直接让赤狄成了史书上的一个符号。
后来晋襄公时期也有过一次,让晋国的势力范围扩张到秦国那面的大河边上。
随后晋厉公和晋悼公时期也有,赵氏和韩氏就是那个时候迅速膨胀起来的。
最近的就是晋平公时代对卫国的征讨,直接让原本横跨大河两岸的卫国丢失了大河北岸的疆土。
因为有过相关的例子,魏驹和韩庚对智瑶提起并没有太过狐疑,老实说还是很希望三家能够以盟誓的方式确认下来的。
智瑶说道:“既是此般,便如此行事。如何”
魏驹的魏氏这边当然没有问题。
韩氏的韩庚那边有点麻烦。
之所以是魏驹的魏氏,肯定是魏驹能够将魏氏如臂使指。
而韩氏的韩庚,遣词用字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他代表着韩氏,但韩氏内部并不是所有人都服气。
哪怕是那种情况,韩庚都不可能对外说出来,只能随同魏驹满口答应下来。
智瑶伸出手,魏驹和韩庚也是伸手,三人分别互相击掌,事情也就初步定了下来,缺的只剩下正式的盟誓仪式。
“初雪之日,城外誓盟。我家独建盟台”智瑶说道。
这里有讲究,谁负责建用来举行仪式的会盟台,等于说就是东道主,也就是盟主。
以实力来算,魏驹和韩庚当然不会去争,并且觉得智氏当盟主再合适不过了。
韩庚迟疑说道:“狐氏、钟氏”
智瑶假装没有听见。
魏驹一样装作没听到。
晋国远比其它列国更现实,有多少实力就掌握何等的话语权,才不是光看身份。
狐氏和钟氏的实力跟智氏、魏氏、韩氏不平等,有什么资格参与那种盟誓
智瑶用眼角余光看着韩庚,心想:“真傻,还是假傻狐氏和钟氏已经投靠了我家,哪还有邦交权和出兵权啊。”
在智瑶的心里,其实已经将狐氏当成了智氏的一部分,并且着实也分别跟狐解和狐尤谈过,狐氏两父子对成为智氏的附庸持认可的态度。
狐氏为什么愿意看看魏氏和韩氏对智氏的态度就知道了。
现在,估计也就智瑶觉得自家很弱。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见证过宏伟,才更容易觉得自己渺小。
智瑶那么觉得的主要原因是,家族人口才两百五十万左右,势力范围大概就是后世的山西东部、河北南部和东部、山东的西部和北部,以现代眼光来看真的很弱小啊
现实是什么这等规模的智氏,其实也就比楚国略略小了一些,比其余列国又显得地广人多。
当然了,还是那种情况,智瑶的思维中,智氏要做好单挑已知世界所有国家的准备。这种情况之下,智氏肯定不够强大。
思维是那么一回事,智瑶才不会忘记邦交的重要性,今天搞这一出已经显示出苗头。
比如说,智氏无法独吞晋国的话,还是愿意跟魏氏和韩氏瓜分晋国的。
当然了,事情是那么回事,能够独吞晋国的话,智瑶没有跟人分食的习惯。
看就看第二个五年计划完成之后,智氏的实力能上升到哪种程度,再根据实际情况做出相关的选择。
以智瑶自己的估测,再过上五年的时间,智氏的人口怎么都要达到两百七八十万。
那是现在“成人”的特殊情况,并不是出生就算人口的一部分,需要年龄达到十三岁。也就是说,十三岁以下的孩子不被计算在人口的一部分,多出的三十万人口就是年龄达标的那些。
并且有五年的时间,足够将前一阶段兼并了的卫地和齐地的那些人融合进来。
十年之后,不算用战争手段兼并进来的人口,智氏的总人口数量一定能够突破三百万,乃至于有可能达到三百五十万的规模。
真到那个时候,齐国一定不复存在,鲁国也会成为一个历史的符号,智氏也就等于扫清了东部,该是一边跟吴国或越国玩耍,另一边着手经略燕国了。
十年后到底是跟吴国还是跟越国玩耍,目前还有些扑朔迷离。
吴国的夫差再一次进入到励精图治的阶段,听说近期连宠幸美女的次数都变少了。
上一次没有动手的勾践后悔到脸色都发青,导致跟范蠡的关系进一步恶化,时时埋怨范蠡拦住没让发动,很怀疑夫差还会不会给予复仇的机会。
在“新田”下第一场初雪的时候,城外的会盟台已经修筑完成。
期间,晋君凿好几次询问修筑会盟台有什么用意,智申给予的回复是效仿先人故事。
分别确认扩张方向在晋国早就不是稀奇事,每一次都能让晋国迎来新一轮的快速扩张。
本来没晋君凿什么事,他强烈要求由自己主持盟誓仪式,后面智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是同意了。
魏驹和韩庚都严肃问过智瑶,智瑶给的答复是由国君见证或许更合适。
以前,晋国呃历代国君还有那份威严与实力充当公证方,晋君凿明显没有。
那么一搞,到时候智氏、魏氏或韩氏谁先悖盟,锅都要晋君凿去背,并且晋君凿根本没有那份强制执行的实力。
智瑶在想什么,不是魏驹和韩庚所能窥探到。
同理,魏驹和韩庚到底是怎么想的,一样不是智瑶能够精确掌握。
总之,当天盟誓时,除了钟氏有点小意见之外,其余人都很开心。
盟誓确认了各自的扩张方向,代表着晋国再次爆发内乱的机率变小,晋国周边的诸侯收到消息则是绝对会跳脚破骂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