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定身份地位,有些话可不能张口就来。
智瑶目下没有灭掉韩氏的想法,讲那么多话就是要把韩庚弄得心神失守,另外的一些话才好讲出来。
目前晋国能够跟智氏掰腕子的是魏氏,尽管魏氏从体量上输给智氏,可是智氏也有自己的弱点。
比如说军队战斗力方面,智瑶有一支新军,魏氏也有自己的精锐重步兵,以其他兵源素质来说,魏氏的兵源素质要比智氏好不少。
不是什么妄自菲薄,哪怕智瑶搞了七时半会难以顾得周全。
魏氏不一样,他们从魏舒时代就开始在尝试进行军事改革,长达数十年的时间持之以恒下来,底子肯定是要比其他家族更厚实,比如魏氏的士兵通常比其他家族强壮。
当然了,身体素质是一回事,精神面貌可能会是另外一回事。
历史上不缺以弱胜强的例子,精神信仰以及追求往往能抵消掉身体素质和武器装备的差距。
智瑶就一个很真实的想法,时间越是往后,智氏的优势会更加明显,真的要打以智氏为主角的规模浩大的内战,拖的时间越久对智氏会更有利。
事实就是那样,智氏正在大力开发“邯郸”以东,并且一直在对外进行扩张,不说什么日新月异,一年比一年强总是事实。
魏氏绝对是发现了智氏的战略才立刻有样学样,仅在这一点上面让智瑶产生忌惮无可厚非。
“现在对韩氏动手,得利最大的只会是魏氏。”智瑶太清楚这一点了。
看看韩氏的封地都分布在哪些区域,基本上就能知道韩氏被灭谁的利益会最大。
魏驹好几次试探智氏有没有攻打韩氏的意图,试探本身就表明了态度,说明他们对韩氏也有想法。
因此,魏氏这一次充当了灭亡赵氏的急先锋,一来是想要抢肉,再来就是摆出一种以智氏马首是瞻的态度,便于接下来联合智氏攻打韩氏,乃至于将攻打韩氏的锅扣在智氏头上。
也就是智瑶会多动脑筋,不管猜测对不对,防着点总是应该的。
最主要的一点,智瑶坚信一点,走自己规划好的路,按照既定战略方向发展,一定不能被人带了节奏韩庚失魂落魄的走了。
今天,智瑶将那些话说出去,把韩庚吓得不轻。
韩庚需要一段时间好好缓缓,再思考智瑶为什么会当面讲那些话。
只要韩庚能琢磨明白,能品味出智氏跟魏氏的联盟很脆弱这一事实。
受到惊吓的韩庚必然会去四处打听,再复盘一下近期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最终得出魏氏盯上韩氏的答案。
“智氏不会主动跟魏氏解除盟约,但是可以暗中跟韩氏联盟。”智瑶就是拿的这个主意。
知道吗相同的行为,实力弱小才被称呼为墙头草,实力强大则是睿智者的操盘。
在后面,距离近的列国使节先到,距离远的则是还要一段时间。
有鉴于“艾陵之战”是以吴军败走为事实,尽管很多列国跟晋国还是敌国的关系,晋国又恢复了中原霸主的气势,某些诸侯尽管再不乐意还是要派遣使节前来参加晋定公的丧礼。
而在举行晋定公的丧礼之前,新君即位的事情会先操办起来。
近些日子,智申频繁往来于宫城与各家族,为的就是将新君即位的各项细节安排妥当。
当然了,有出现过刺杀的例子,随行在智申身边护卫的人多一些是很应该的事情,往来于哪里也总会被翻个了底朝天。
智瑶出门往来同样达到了“净街虎”的效果。
说白了,命是自己的,为了安全考虑干出嚣张跋扈的事情,有刺杀的前例,谁又能多说什么乃至于表现得愤懑会被当成是心有歹意,弄死也是白死。
两个月后,最晚抵达齐国使节到。
齐国使节带来他们自己的噩耗,齐君阳生终究还是薨逝,即将继位的是公子壬。
关于齐君阳生怎么死的,又是死在谁的手上,齐国使节并没有进行介绍。
将要继位的公子壬是已故齐君阳生的儿子,并且不是嫡长子。
了解到齐国的那番操作,有心人立刻明白一点,齐国的权臣着实是连装都不装,打乱了继位的既定程序,搞出了公举那一套,为祸国殃民埋下了一个大伏笔。
“必是田氏所为,奈何并无实证。”司马穰苴说道。
司马穰苴在五天前来到“新田”,早早给智瑶汇报齐军阳生薨逝的消息,连带智氏对齐国的军事行动也停了下来。
智瑶是将征讨齐国的指挥权给司马穰苴没错,有些事情却是会进行隐瞒。
比如,田乞弑君被硬生生地拖了一年,近期动手是智氏在齐国的细作不断放出流言,还有中行寅的一些作用。
这一次,田乞确实不得不动手,再不动手就要演变成中行寅帮齐君阳生说服智氏,玩一手借外力除掉国贼的操作了。
智氏首次攻打齐国就是用讨伐田氏的名义,后来则是变成了一笔糊涂账。
对于智氏来说,甭管什么都只是一个出师有名的借口,齐国的好多人却不是那么看的。
田氏弄权是事实,尤其在齐国公族看来,田乞竟然以外姓的身份获得正卿的位置,仅仅这一点在齐国公族看来就属于乱臣贼子,更别说在田乞的主政下,齐国屡屡出现丧权辱国的事了。
这么说吧,不提智氏一再侵占齐国的城邑,仅是齐国跟吴国打了一场“夷陵之战”却大败亏输,执政要不要下台
齐国没有败军杀将的传统,国家一再出现不利情况,执政怎么都要承担起相应责任,自尊心强一些的人早该自杀谢罪了。
然而,田乞非但没有下台,还趁着国家一再战败剪除异己。这样的人,不是乱臣贼子是什么所以,田乞真的应该害怕齐君阳生借中行寅跟智氏形成沟通,哪怕是暂时出卖齐国的利益,除掉田氏就不存在困难了。
上面那个不是齐君阳生自己的想法,他就是纯粹要真正掌权而已。
有那些想的是齐国的公族,他们也真的联系上了智氏。
司马穰苴这一次来到一点都不想进入的“新田”,主要就是事情真的太大了话说,好些名气很大的人都不想到“新田”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孔子不想到“新田”是觉得没有一个贤人,并且觉得天下龌蹉事让“新田”占了其中的一半。
其余人呢他们有的因为“曲沃代翼”的因素,再来就是“新田”这个地方带给好多列国屈辱了。
“齐公族合我讨逆”智瑶脸色看上去很懵逼,内心则是在狂喜。
国家权力落到了外姓手里这个人还是晏婴提过的天生反骨,也就是齐国公族无能才会让事态走到今天这一步,早期的郑国在子产的支持下是公族全面剪除有崛起之势的外姓贵族。
司马穰苴说道:“主事之人乃是阚止。”
这人是谁智瑶之前还真没有注意到。
阚止是姜姓阚氏,看起来就是齐国公族的一支,不带公子或公孙前缀,又说明跟当代齐君的血缘关系有点远了。
“宗子,此次齐国使节便是阚止。我闻公子壬已有任阚止为右卿之意。”司马穰苴补了一句。
用后面的说法,其实就是右丞相。
等于说,公子壬还没有正式继位就要分了田乞的权力。
智瑶有些话不好明说。
现在并不是智氏灭掉齐國的好時機,哪怕是能够一次灭掉,还是会搞那种缓步蚕食的操作。
原因智氏近些年扩张的速度有些快,没有将那些扩张消化再有产出,占领了等于是一种负担。
最为现实的是,齐国的人口到底有多少很难有精确的數字,怎么都有个一百七八十万的人吧
智氏吞并掉中山国之后,林林总总各种身份加起来也就一百百九十万人,刚刚吞并了有三四十万人口的卫国,没有来得及消化又要去吞并有一百八十万人口左右的齐国,疯了吗“阚止乃是成事之人”智瑶问道。
司马穰苴就实说道:“其人或有谋略然,胆气略小,难以成事也。”
智瑶觉得也是。
如果这个叫阚止的人真的牛逼,田氏就会在田乞这一代人完蛋,哪来的田氏代齐。
既然司马穰苴料定阚止无法铲除田乞,又或者说这一代的齐国公族根本斗不过田氏,一下子就让智瑶一些话可以讲了。
还是那个观点,智氏要灭齐国之前,齐国必需先发生篡国的事情,到时候智氏再灭掉篡国者,不止名份上有说头,齐人的抵抗意识也不会那么强。
司马穰苴是玩战略的人,才不会觉得智瑶的谋划阴险,反而觉得那么操作简直是再睿智不过了。
“今时今日,众家尚不得知我家攻克晋阳一事。晋阳孤悬在北,沿途亦被我家切断,可以此为由行诸多事宜。”智瑶给了一个大方向。
司马穰苴懂了。
无非就是智氏假意答应阚止会相助,其间从齐国获得“谭”的主权,乃至于连济水上游的主权都拿到手。
地盘上的好处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让齐国内乱爆发,再搞一些让田氏有进无退的操作。
这种有挑战性的任务让司马穰苴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