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很多时候,很多时间都不是你能自由把握的。
刚刚回到咸阳的樗里寻,就遇到了雍都太庙来的侍者。
“老宗正病危,要求我们一定将君上带回太庙”侍者也觉得幸运。
他们已经知道武君在孔雀,但是还是抱着万一的机会在咸阳等候,一定要在第一时间将武君请回太庙。
老宗正本来已经安排好了身后事,哪怕自己逝去,也留下了东西给樗里寻。
因此,他们在咸阳等候其实只是因为武君飞来飞去,很少在一个地方逗留,生怕错过。
庆幸的是他们等到了,而老宗正也还未逝去。
“老宗正”樗里寻想起了那个名声不显,但是却一直为嬴氏守着祖业的老人。
老宗正默默守护着嬴氏,历经了昭襄王、孝文王安国君、庄襄王、始皇帝、扶苏,真正的五代帝王,是真正的五朝元老。
“好,本君即刻动身”樗里寻没有迟疑,还没来得及去见扶苏,汇报孔雀战事,就匆匆乘着金雕王赶往了雍都。
嬴氏祖庙的玄鸟雕像下,一个老人,躺在了病榻之上,俯瞰着整个嬴氏宗族,目光也紧紧的盯着西方,他在等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老宗正,回去吧,武君如今身在孔雀,没有岁岁很难返回”仆从为老宗正盖上了毯子,想要推着老人返回屋内。
“你们不懂”老宗正摇头,他也知道武君在孔雀,消息很难送到,而他也没有让人送去消息,影响国之大策。
“唳”一声鹰啼,庞大的黑影遮蔽了太阳,一道人影也从天而降,落到了太庙之外,然后步行走进了太庙之中。
“谁让你们去通知武君了”老宗正怒喝着,枯槁般的手臂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老宗正别动”樗里寻走入了太庙,就看到老人艰难的撑着身体站起来,急忙快步上前扶住老人,让他躺下。
“你们都退下吧,百步之内不得有人,违者格杀勿论”老宗正没有坚持,挥了挥手,摒退了左右。
“喏”侍从侍卫们退出百步之外警戒。
“千寻回来了,族叔”樗里寻默默地看着,双膝跪地行礼。
“去给先祖们上香吧”老宗正没有急着说话,示意樗里寻入太庙祭祀。
樗里寻点头,转身前往太庙,太庙之上,赢氏祖宗的画像悬挂,从秦非子一直到始皇帝都供奉在列。
哪怕始皇帝和穆公功劳再大,在赢氏的香火排位上也要遵循长幼,牌位始终是一般大小。
正应了那一句话,生前种种,死后也不过是一抹黄土。
虔诚的行礼,祭拜之后,樗里寻又返回了玄鸟雕像之下,守在老宗正身边。
“嬴氏有严君、有你、有守陵人一脉,是赢氏的荣幸”老宗正叹息着。
“嬴氏亏欠守陵人一脉太多了。”老宗正似乎有很多话,最后坚持着站起,向樗里寻一拜。
“老宗正不必如此,千寻愧不敢当”樗里寻不敢接受老人的这一拜。
“老夫不仅仅是在谢你,也是在谢严君一脉”老宗正坚持着完成大礼,樗里寻也无法阻止。
扶着老宗正躺下之后,樗里寻静静的等着老宗正开口。
“老夫历经昭王、文王、襄王、始皇帝和二世,五代大秦君王,也见过惠王、武王和严君。”老宗正细数着自己的一生。
他出生时,秦惠文王已经垂垂老矣,然后见证了大秦逐渐走向强大,见过太多太多的大秦英杰,嬴氏人杰和王权的争斗。
“想当年,惠王薨,武王立,王权交接,可是却不想武王还未来得及纵横捭阖就突然逝去,大秦王位高悬,那是大秦最黑暗的时刻,诸公子夺位。”老宗正回忆着当年的凶险。
“不论是严君还是老夫,其实一开始支持的都不是昭王,大秦经历了外戚掌权的小主夫人五代乱政,因此一直在防范着外戚掌权,可惜最终还是让芈八子掌控了君权。”老宗正继续说着。
那是他还年幼,宗正也是严君,而不是他,当时整个嬴氏宗亲和老秦贵族都不支持嬴稷继位,就是在担心外戚掌权,祸乱朝堂。
他也是默默的跟随在严君身后,看着严君在朝堂上纵横捭阖,限制外戚权利。
可是最终他们失败了,也庆幸他们失败了,才让大秦多了一位贤明的君主。
“老夫一生阅人无数,可是始终无法去了解严君,无法去理解严君一脉。”
“昭王继位,我等嬴氏宗亲和老秦士族都听调不听宣,可是严君却能做到我们做不到的,一如辅佐惠王、武王一般,辅佐着昭王,然后穰侯立,四贵出,嬴氏君权旁落。”
“我等都不能理解严君为何不去阻止,直到老夫从上任宗正手中接过宗正令,才知道,当年严君已经病重,却以后人绝嗣为代价,向黑龙借命,布置下了后手,逼迫着芈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当年病危的严君,持剑入宫,一剑废了穰侯的武道修为,斩断了穰侯的寿元和气运,最后又剑逼芈八子,要求其交回君权,芈八子和穰侯不得已,最后交出了王权,穰侯也不得不遁走他国。”
“可代价就是,严君离开之后,不到三日就与世长辞,并立下了祖训,后人永世不得出樗里。”
“这也是守陵人一脉的由来,严君以你们的命来保证了王权的至高无上。”老宗正叹息着说着。
当时他以为严君留下的后手仅仅是除四贵,交回王权,可是直到他接过了宗正令之后,才知道,严君的后人也成了大秦的守陵人,永世镇守龙脉,守护大秦。
“而后,每一世,在王权过渡时,守陵人都会出现,保证了王权的安全交接过渡。”老宗正说出了樗里寻不知道的东西。
“你可能并不知道,你并不是第一个违背祖训,走出樗里的守陵人吧”老宗正看着迷茫的樗里寻笑着说道。
“身为严君后人,又有谁是能坐得住,淡看天下风云聚变的呢”老宗正笑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