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梁一行又悄悄返回了,秦军诸将亲自送出了营门。
“还是感觉不真实啊”冯劫摇了摇头。
他们在前线打生打死,最后发现,自己的胜利,居然是被人为的操纵着,彷佛自己就是一个打工人一样。
一时间都有些失落和郁闷。
“所以说,陛下当年一直在防着这些人”樗里寻再次刷新了对远古氏族的认知。
这帮人不仅仅有巨大的影响力,能治理天下,同样的更长于破坏啊。
“身为将领,真不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成为骆驼骑、象甲兵和王城护卫军”子车乘心中有些悲凉。
身为将领士兵,他们在前线浴血奋战,马革裹尸,只是为了一句,保家卫国。
可是,却被朝堂之上一言以蔽之,一句话就决定了他们的生死,将他们给卖了。
哪怕是对手敌人,也不得不让人心感悲凉。
“想啥呢”樗里寻一巴掌拍在了子车乘头盔上,看向四周,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其余将领或多或少都有了同样的想法。
“瀚海还在呢”樗里寻澹澹地说着。
子车乘一愣,随即也笑了,是啊,瀚海还在,他们可以信任大秦,也可以信任他们的君王。
“庆幸我们生在大秦”冯劫笑着看向众将领。
陛下为了一个被打成粉的瀚海城,一个明知可能已经不存在的营曲,就敢悍然发动灭国之战,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让英灵魂归故里。
这样的陛下和大秦,如何让人不用命呢
瀚海长城还在,后世帝王将校,谁又敢违背大秦的意志去坑害自己的主人和袍泽呢
“准备吧,打完这一仗,我们回家”樗里寻笑着望向了远方。
“喏”所有将领纷纷抱剑行礼。
回到了华氏城的芈梁看着城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场景,他已经知道提婆伐摩已经动手清除异己了,微微一笑,走进了王宫之中。
“大祭司回来了”提婆伐摩急忙迎了出来,大祭司不在的这段时间,他彷佛失去了主心骨。
无数人在说大祭司叛逃了,归顺了大秦,可是他坚信大祭司会回来的,为此还杀了不少人。
即便如此,他其实内心还是有些担心和疑虑的,知道看到芈梁归来,才彻底松了口气。
“幸不辱命”芈梁将与大秦缔结的国书奉承而上。
“对方能代表大秦、代表扶苏王”提婆伐摩有些担心这份国书的效力。
“对方是大秦的武君,是扶苏王的王叔,曾经也是大秦的继承人,只不过对方放弃了,因此,对方是对大秦是有这个影响力的。”芈梁解释说着。
提婆伐摩这才点头,虽然也很好奇是什么让对方居然能放弃掉王位的继承,但是想来大祭司可能也不懂吧,所以没有再问。
“对方要的更多”芈梁叹了口气说着。
提婆伐摩沉默了,他已经做好大秦狮子大开口的准备。
“对方还想要什么,俯首称臣,纳贡还不够吗”提婆伐摩有些生气。
“他们可以不要太多的朝贡,但是他们要南方原本华友王的地盘”芈梁说道。
“不可能”提婆伐摩瞬间怒了,他可以舍弃自己的尊严,向大秦俯首称臣,纳贡朝岁,甚至将王城护卫军送给对方杀。
但是他绝不能做割地求和的君王,也不能成为孔雀王国历史上第一个失地的君王。
“大秦已经修出了一条能够容许大军穿行至南方的道路。”芈梁装作叹息地开口。
“所以,无论大王愿意或不愿意,大王都已经失去对南方的掌控”
“与其跟大秦僵持,不如将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交给对方。”
“大秦有个寓言故事,某一位君王想要攻打隔着一个国度的国家,然后需要向邻近的国家借路,可是邻近国度的君王开口要了很多宝马、美玉和财宝才愿意借路”芈梁缓缓而绵长的讲述着唇亡齿寒的故事。
“最后,君王听从了臣子的建议,将君王最喜爱的一切宝物都送给了对方,借道灭了远方的国度,在班师之时,顺手将邻国也灭了,那些曾经送出去的宝物,又都回到了自己手中。”
“大王何不退一步,等将来大王平定北方,再收回南方也是轻而易举之事,届时大秦鞭长莫及,又能如何”
“大王只需派出大军镇守大秦要道,对方又能如何”
芈梁继续说着,劝谏着。
提婆伐摩渐渐平息了暴怒,他不是听不进人劝,只是君王做到自己这个地步,很是憋屈。
继位时有权臣,有婆罗门神权压着自己,现在自己好不容易把权利握在了手中,却又遇到了大秦的入侵,还没能盛放出自己的华彩,却又要丧权辱国。
“大祭司去做吧,我乏了”提婆伐摩无力的躺在了卧榻之上。
亲手将王城护卫军送出去,又要将南方广袤的土地送出去,他已经预料到自己将被钉在孔雀历史的耻辱柱上,可是为了浴火重生,破而后立,他又不得不去做。
芈梁看了提婆伐摩一眼,叹了口气,这是一个能屈能伸有大作为的君主,未尝不是卧薪尝胆的勾践,只可惜不是华夏君主,也不懂人心。
失去了王城护卫军,失去了南方,真的就能够再将北方平定吗
那些被杀了的婆罗门教派贵族和权臣之后,在他失去了王城护卫军的庇护之后,还能活下来吗
甚至等到王城护卫军知道自己被自己效忠的王给卖了以后,活下来的人还会让他活着吗
断然不可能,他有勾践的隐忍和果决,但是却没有勾践的民心。
当国书公开的那一刻,他也将失去整个孔雀的民心,到了那时,不会有人愿意让他再活着,刺杀、暗杀、逼宫都是可以预见的。
以大秦的暴烈,拿到了手上的东西,怎么可能再送出去
“可惜了”芈梁摇了摇头,他很欣赏提婆伐摩,但是自己终究是华夏人,是华夏的远古世家家主。
“到时给大王一个体面吧”芈梁叹了口气,低声对身边的宗师护卫说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