樗里,武君府。
扶苏亲自前来见李牧。
扶苏也是很感慨,这武安君是真的人瑞了,活生生熬死多少帝王和同代名将。
天天说自己黄土没脖颈了,没几天日子了,结果却依旧活的好好地,同时代的廉颇、项燕、王翦都尸骨腐朽了,小一辈的王贲、李信也都被熬死了,韩非、荀子都没熬过他。
现在看着还能一顿三斤牛肉大快朵颐的李牧,扶苏总有种感觉,“貌似朕都有可能被武安君熬死”
“武安君还有多少时日”一时间,扶苏都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只想知道李牧还能熬死多少人杰。
李牧手一顿,尴尬的摸了摸稀疏的白发,他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啊,当年黑龙借他十年寿命,为大秦镇守,还大秦的恩,可是现在十年早就过去了,他还活的好好的。
“应该没几天了吧”李牧不确定地说着。
扶苏嘴角一抽,又是这一句,谁来问都是这一句,偏偏上一个这么问的韩非都谁在骊山始皇陵边了。
“罢了,武安君安好就是大秦福祉”扶苏摆了摆手,总感觉谁来问李牧这句话,下去的都会比李牧早,已经好几人给打样了。
父皇问过,父皇先走了;王贲问过,王贲先走了;韩非再问,韩非也走了
太吓人了
“陛下是来问长城君和武君之事”李牧丢下一桌狼藉,擦了擦嘴,有些意犹未尽,但是也不好让陛下久等,才开口问道。
扶苏点头,“自朕继位,励精图治,三公九卿,各司其职,天下承平,国泰民安,因此,朕不知何事,值得武君和长城君如此大动干戈。”
“朕令九卿自查,皆无大事,因此,朕特来求教武安君,军中可有异动”扶苏认真地行礼,虚心请教。
“军中无战事,那两小子应该不是冲军队来的”李牧摇了摇头,樗里卫和长城亲卫的调动,他第一时间就知晓了,也下令审查了各地大营,为此不放心,还请动了隐宫和黑冰台以及宗室去查,但是依旧没有任何问题。
甚至逼着子车乘、冯劫和樊哙等顶级将领下军令状自证与他们无关。
因此,李牧才敢保证说跟军队没有任何关系。
得到李牧的保证,扶苏也松了口气,李牧的话,哪怕是樗里寻和蒙恬都得受着,因此,李牧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陛下还是要有心理准备,老臣与长城君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他比樗里小子做事稳重,能让长城君如此,必然不会是小事。”李牧想了想再次开口提醒着。
他跟蒙恬接触确实不多,更多的是蒙恬来跟他请教兵法和公事公办,私下接触的不多,但是蒙恬的作风他还是很清楚的。
因此,在蒙恬回来之前,他已经下令全军停止了一切训练,返回大营做好临战准备,以不变应万变。
“不会真的冲老夫来的吧”任嚣也很慌,他算了九卿和将校,也被张苍、李牧等叫去问询了,连扶苏也跟他私下见面过,可是都不知道蒙恬想要做什么。
四月中,蒙恬终于是返回了咸阳,将大部分亲卫和樗里卫交付骊山大营,只带着三百亲卫和樗里卫赶赴咸阳。
“劳烦然诺侯了”蒙恬看向季布行礼道。
季布叹了口气,点头,带着三百樗里卫直接进入了咸阳,直奔治粟内史衙门。
“全部拿下”季布下令,樗里卫将整个治粟内史衙门包围了。
“真是冲不齐侯来的”原咸阳王宫,如今的九卿衙门都是看向了治粟内史宫,看着樗里卫将整个治粟内史衙门围住,不得不感叹。
“然若侯”任嚣亲自出门,不许任何人反抗。
治粟内史衙门的守卫也都是出自南军,面对樗里卫也不敢反抗,有了任嚣的命令,也就老实的任由樗里卫下了他们的兵器。
“想不到是然诺侯亲自前来”任嚣苦涩地看着季布。
为了抓他,武君连季布都派来了,那是对他动手无疑了。
“进去再说吧”季布没有下令羁押,只是围住治粟内史衙门,不许任何人进出传讯而已。
“陛下和武君要对任嚣动手了吗”任嚣看着季布,不由得心灰意冷,鸟尽弓藏,果然是不变的政治。
“事情比不齐侯想的要严重得多”季布看着任嚣沉重地说道,来的路上他已经从蒙恬口中知道了事情的全部。
“有多严重”任嚣惊恐地看着季布,哪怕陛下和武君要对他动手,他都能理解,也有心理准备,但是应该不会牵连他的家人和族人。
现在季布这么说,那就比他想的严重啊。
“这一次,不是针对不齐侯的,而是针对整个治粟内史衙门”季布缓缓开口说着。
然后将事情的经过和严重性解释清楚。
“什么,居然有这样的事情”任嚣手脚冰凉。
作为治粟内史,朝廷赋税的主官就是他,若真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万死难辞其咎。
“君上命我率樗里卫全权配合长城君行事,不齐侯以为呢”季布叹了口气。
果然事情比他们预料的要严重,作为主官的任嚣和整个咸阳治粟内史府都被瞒在了鼓里。
“不行,然诺侯放老夫去见陛下,此事关乎社稷,老夫一命抵不了万民,就算死,老夫也不能这么死”任嚣看着季布请求道。
季布摇头,“长城君已经入宫面见陛下了,不齐侯还是等着陛下的召见吧。”
任嚣颓然坐在官位上,久久不语。
“来人,召集内史衙门所有官吏”任嚣坐在位置上,突然间睁开了双目,射出精光。
他们可以死,但是不能拉上天下万民陪葬,哪怕是被问罪,被谪贬,被杀,他们都认了,可是在这之前,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态发展到那一步,他们必须做点什么。
季布没有阻止任嚣聚集麾下议事,也没有插嘴,静静的看着任嚣和治粟内史百官商讨着对策,但是,结果还是一样,他们都被下边蒙蔽了,哪怕重新换人下去,结果也是一样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