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上”
班布带着樗里寻走近了村子,四周放牧的羊倌和田里的农夫都有些错愕的看着跟在班布身后的樗里寻。
“君上”
村口的老兵看到樗里寻之后也是一阵错愕。
他们知道樗里寻回来了,但是没想到会在回来的当天就来村里。
“嘘”一个禁声的动作,指了指自己身上换的衣服,告诉他们,自己是什么想法。
老兵们都点头表示明白了,没有再上前围观。
“君上的鞋子”班布看着走在前方的樗里寻,终于感觉到什么地方碍眼了。
一身葛衣,却穿着藕丝布靴,怎么看都不对劲。
樗里寻低头看了一眼,果断将靴子脱下,跑去泥潭里踩了几脚,将一双脚沾满了泥巴,再上下审视了一番,觉得没问题了才朝庄子继续行进。
“”班布没有跟上,和那群老兵对视了一眼“君上似乎是踩到牛粪了”
“好像、应该是吧”老兵看着棕褐色的泥潭,迟疑了一下。
“不愧是君上”所有人叹服。
在路人的指引下,樗里寻很快就知道自己孩子和家人的住处。
“不会整个庄子都是樗里卫和老兵吧”樗里寻很怀疑,因为来往的农夫、药农们,居然都是武艺在身。
最神奇的还是,他看到了里正、三老,里正居然是从樗里卫退役的营将,三老一个是墨家楚墨一脉的首领墨离,一个是名家上代家主公孙暾,还有一个居然是道家二长老赤龙道人。
“卧虎藏龙啊”
真就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蜿蜒辗转,总算是来到了一户篱笆院前。文網
“我没看错吧”樗里寻呆滞了。
满园种的都是天下少有的奇花异草,连修篱笆用的竹篾居然也是湘妃竹和墨玉竹。
柴扉是百年乌木所造,小土屋的屋顶上的茅草也是进贡咸阳的顶级上茅,清香怡人还有驱蚊驱虫之功效。
樗里寻嘴角抽搐,这个看起来跟普通农家小院没什么区别的院子,真正的造价,买下金陵最辉煌的摘星楼都错错有余。
“这就是说的男孩子要穷养”
樗里寻是真有点怀疑公孙丽姬和金陵这帮人对穷的理解了。
“吱呀”小院柴扉打开,廪女提着菜篮子走了出来,看着站在门前蓬头垢面的樗里寻,手中菜篮子掉落,双目也变得赤红。
“谁来了”院中传来了公孙丽姬的声音。
“是是,君上回来了”廪女急忙捡起篮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说着。
“哐当”院中也传来一阵东西掉落的声音。
柴门打开,樗里寻看着庭院中的一身简朴麻衣的公孙丽姬,豁然一笑:“我回来了”
公孙丽姬看着樗里寻,泪水不觉间落下,有急忙擦去,哽咽着:“回来了就好”
“你是坏人”突然,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一个七岁孩童手持木剑挡着了公孙丽姬面前,剑锋直指樗里寻,一副要保护母亲的样子。
“那你又能如何”樗里寻看着孩童,一种水乳交融的感觉浮上心头,这是自己的孩子,这次不会有错了,吧
“打你”孩童说完就挥着木剑冲了上来。
“咦”樗里寻有些惊讶,墨家的墨子剑法
双指深处,稳稳的夹住了少年的木剑,少年却不管不顾,直接松开了木剑,一拳朝樗里寻下身砸去。
“我”樗里寻急忙闪身避开,一手按住孩童的脑袋,怒斥道“谁教你的这种下三滥的打法”
要不是自己反应快,这一拳上来,成年人都得落泪。
“你放开我”孩童张牙舞爪的挥舞着胳膊小腿乱踢,但是却始终够不到樗里寻。
“心儿住手”公孙丽姬反应过来,急忙劝阻。
“心儿住手”廪女也急忙上前抱住孩童。
“他是坏人,他让母亲和廪娘哭了,先生说过父亲不在,心儿要保护娘亲和廪娘”孩童依旧是倔强的在廪女怀中怒视着樗里寻。
“老子是你老子”樗里寻怒斥道。
孩童一颤,但是还是倔强的抬起头。
樗里寻转眼一笑,满意的点了点头,作为大秦大将军,他的气势,哪怕是一些军中将校都未必能在他的注视下抬头,但是樗里心居然能顶住他的气势抬头。
“好了,放开他”樗里寻示意廪女松开孩童。
廪女看着樗里寻,然后才松开了手,将樗里心放了出来。
“你真的是我父亲”樗里心并没有再上前,而是怀疑地看着樗里寻。
“是的”樗里寻点头。
“你怎么证明”孩童反问道。
樗里寻愣住了,这他怎么证明只能求助的看向了公孙丽姬和廪女。
“心儿,他真的是你父亲”公孙丽姬上前拉住少年的手说道。
“心儿,去叫父亲”廪女也是鼓励地说道。
樗里心看想公孙丽姬和廪女,又看向樗里寻,犹豫了很久,然后摇头,倔强的说道:“我没有父亲”说完就赌气的跑了出去。
樗里寻心底一颤,看着少年跑去出的身影,一阵失神和暗然。
“君上,不要放在心上,心儿还小,以后就会明白了”廪女看着失神的樗里寻安慰着。
樗里寻艰难的露出一丝苦笑,但愿吧。
“夫君怎么突然从咸阳回返”公孙丽姬关切的问道。
要知道樗里寻可是大秦国尉和大将军,正常来说是必须坐镇咸阳的,若不是朝局有变,怎么会返回金陵。
“李斯、杜茂和顿弱这些臣子都老了,大秦做不出鸟尽弓藏的事,所以我就带他们会金陵养老了。”樗里寻笑着解释道,免除她们的担心。
“陛下已经可以独挡一面了,我在咸阳,只会让陛下放不开手脚,所以就回来了。”
“而且从平叛,到现在已经过去太多年了,也想你们跟孩子了”樗里寻温和的说着。
公孙丽姬和廪女都是展颜一笑,笑颜如花。
“回来还走吗”公孙丽姬问道。
廪女也是紧张的看着樗里寻。
樗里寻看着两人,抚了抚两人的面庞,摇了摇头,坐在乌木打造的木凳上坦然道:“不走了,不走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