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樗里寻和使节团在房姓一族的盛情邀请下,继续逗留了两日才继续启程。
但是立族也不是小事,还涉及到了跟其他贵族的利益产业瓜分,毕竟圈子就那么大,粮食、农具等等利益链的产业,这些老贵族都要让出部分给这个新兴的一族。
至于这些,则是房姓和其他贵族的交锋,秦国是无法再插手的,也是对房姓一族的考验,毕竟连这点考验都经不起,他们也无法生存下去。
秦国唯一能做到就是在樗里寻还活着的时候,这些老贵族不看僧面看佛面,不敢对房姓一族打压得太狠。
若是这种保护期之后,赐姓新贵都无法存活下去,也只能说明他们并不适合生存。
离开房氏之后,使节团一路东进,不断赐姓,立族,声势浩大,而又让周边的民众们羡慕不已。
哪怕一次性为大秦立下半百之数的贵族,可是放到整个大秦来说,还只是一颗石子落入水中。
但是却引来波澜壮阔。
就如同文臣武将渴望建功立业觅封侯,而民众们则希望自己也能冠上姓氏,有名有姓。
以前他们没有机会,这一次的使节出行,却是告诉天下百姓,他们都有机会。
秦国的军功爵不仅仅是战功,奖耕战,耕作一样是能有战功的,甚至改进农事同样算是功劳。
“邻山新迁来的一族也被赐姓了”
“见到了,那声势,那仪仗,那优伶,真的是让人羡慕啊。”
“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这样的机会呢”
“努力吧,不能在看天吃饭了,秦国奖耕战,上交的赋税多,也是功劳的。”
“一代不行,两代,两代不行,三代,迟早有一天,我们也也能被赐姓的”
围观的民众是朴实的,也是有毅力的,华夏从来不缺愚公精神,以前是看不到希望,现在他们有了上升的途径。
该怎么去做,没人去强求,懂得的人都会懂。
文传天下,为察举制扩大了范围,军功爵赐姓累加,同样为他们提供了上升的途径。
因此,民众想晋升,不再是从前那样被察举推官,而是多了很多的途径。
“陛下密令”行至长沙,一骑绝尘而来,带着始皇帝的金令剑,直接闯过使节馆大门,直接面见了樗里寻、宗正嬴牧和太庙令杜茂。
“代朕巡狩天下”樗里寻看着金令剑带来的密令。
密令很短,但是内容却很多。
“代陛下巡狩天下”嬴牧和杜茂都是官场老人了,他们都清楚这个密令背后代表着什么。
“陛下病危了”嬴牧沉重的看着樗里寻。
整個朝堂现在都不清楚嬴政到底是要立谁为继承人,无论是太子扶苏还是公子千寻,都太优秀了。
哪怕是放到之前各国都将是一个纵横捭阖的有为之君,可惜两人却又同生。
“千寻公子要不要返回咸阳”杜茂迟疑地看着樗里寻。
金令剑特使前来,密令他们代天子巡狩,意思也就是陛下病危,返回了咸阳,再没有经历巡视着偌大的秦国。
这时候,太子在咸阳,而另一位有王位竞争力的公子千寻却是奉命外出。
一旦陛下殡天,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因此,宗正和太庙令都是看着樗里寻,不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
樗里寻看着手按压在剑柄上的宗正令,微微一笑,对着金令剑特使道:“臣弟千寻,接令”
金令剑特使也松了口气,他来之前已经做好身死的准备了,若是公子千寻拒不接令,返回咸阳或是金陵,那他也只能强行完成陛下的使命。
而他也不认为他能在公子千寻手中活下来。
可是,同样的作为金令剑特使,他们更清楚朝局如今的变化,所以,若是公子千寻反抗,他也能理解。
换做是他,他很可能做不到,毕竟公子千寻作为南都之主,手握精兵五十万,完全有能力跟咸阳抗衡。
宗正令嬴牧见樗里寻接令,也松了口气,将手从剑柄上放下,对着樗里寻行了一礼,大秦对樗里的亏欠真的太多了。
太庙令也是人精,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交锋,但是却也是一叹,恭敬的朝樗里寻行礼。
换做是他们,他们真的做不到,也不敢去赌。
武安君的死,让他们自危。
你没有谋反之心,但是你有谋反的能力,这就是不罪之罪。
“启程吧,现在我们有多了一份活了”樗里寻洒脱的笑道。
带陛下巡狩,他们除了赐姓之外,还多了一个活,就是查看各郡各县的刑狱和人文地貌,以及乡校和大秦各国策的实行力度。
“喏”嬴牧和杜茂都是恭敬的行礼。
“给陛下带句话,骊山典军,检阅全国”樗里寻想了想,谁不想在三军面前走过呢
趁着现在陛下和咸阳都觉得亏欠他,那他提个不过分的要求,应该都会同意。
“下官一定为公子带到”金令剑特使单膝跪下行礼,带着金令剑特使团返回咸阳。
“公子要典军”杜茂看着樗里寻疑惑问道。
樗里寻点了点头。
杜茂和嬴牧对视一眼,思索了一阵,惊讶的看着樗里寻,再次躬手。
千寻公子这是走了一步好棋啊,骊山典军,公子亲自阵前典阅,也就意味着公子将成为大秦国尉,军方第一人。
这是在向太子宣誓自己的强大,也是在劝告太子不能动他,否则太子哪怕继承了王位,也未必有可用之兵。
放弃王位是在告诉太子,自己无心王位,典军全国,也是在警告太子,不要动我。
一退一进之间,涉及了两位继承者之间的较量。
“公子的纵横之术已经炉火纯青了”嬴牧和杜茂都是感慨,不过这对大秦来说是好事。
保证了王权的安稳过度,不至于出现王权之争,也让这个久经战乱的天下顺利的进入休养生息之中。
“其实本公子没你们想的那么多,只是想让陛下在离开之前,再看一眼他的天下”樗里寻长长一叹。
王绾去世时,他不在身边。
公羊子奴离世,他也未能在。
这些对他影响巨大的老人都先后离开,而这些人都没能再离世之前见到他们为之奋斗一生的盛世到来。
因此,他不希望嬴政也是带着这样的遗憾离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