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场大战,秦军是把能派出去的的全都派出去了,甚至连留守的伙夫都抄起家伙事上了。
子车乘等将领也看不到战场后方的情况,直到他们率军回营才发现,整个大纛下,居然只有不到三百的樗里卫在守护。
然后又是被樗里卫拒绝进入营帐中拜见公子,这就让他们不得不担忧是不是后方出现了什么意外。
“吵什么吵,都滚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营帐门帘挑开,樗里寻揉着太阳穴脸色依旧苍白的走了出来。
“公子”所有将领见到樗里寻出来瞬间站直了身子行礼。
“都回去休息吧”樗里寻看着将领们脸上,甲胄上未干的血迹,挥了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诸将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樗里寻没有受什么伤才行礼告退,退回去修整部队。
子车乘则是留了下来,跟着樗里寻走进了营帐之中。
“公子真的没事”子车乘还是担心的看着樗里寻。
樗里寻闭着眼半躺在睡榻上,揉着脑袋,生气的说道:“本公子花了那么多钱打造的骠骑营就是让你这么用的”
子车乘一怵,尴尬的不敢再开口,这一战下来,骠骑营几乎折损过半。
“一将功成万骨枯,但是不是用自己袍泽的命来换的”樗里寻缓和了语气说道。
如果不是子车乘和骠骑营创造的机会,秦军恐怕就要跟东胡在这无名的关隘下僵持数月甚至数年之久。
只是作为大军统帅,哪怕看不到战场,樗里寻也从一个个战报中分析出了骠骑营的大致折损数量,因此,樗里寻是既生气又心疼。
“末将明白”子车乘不敢反驳,死的人太多了,他更加心疼。
可是战场就是如此,必须有人要牺牲,所以他们选择了牺牲自己。
子车乘再次抬起头,才发现,睡榻上已经传来了沉重的呼吸声。
子车乘也瞬间也感觉到困意涌了上来,将甲胄一拖,也挤在了睡榻上酣睡过去。
等樗里卫久久不见公子和鬼侯出来,才走进帐中,看到熟睡的两人,悄悄吹灭了油灯,退了出去。
鬼侯和公子的关系他们都很清楚,不是兄弟胜过兄弟,是最早的一批樗里卫出身。、
如今的樗里卫,都是后来扩充之后的,第一批的樗里卫要么长眠地下,要么是卸甲归家,剩下的也都在大秦各军中担任要职。
因此,他们在想聚到一起是极为艰难的,而鬼侯和公子则是最早的知己。
对于两人睡到一起,亲卫们没有觉得任何危险,全天下都有可能刺杀公子,唯独鬼侯不可能。
日上三竿,樗里寻才睁开眼,皱了皱眉,哪来的一声血气
从睡塌上爬起来,樗里寻才看到自己床上还躺着一个彪形大汉,无语的摇了摇头走出了营帐。
“公子”见樗里寻走出营帐,亲卫急忙送来水给他洗漱,并让伙夫准备好伙食送来。
“各军将领都回来了”樗里寻边洗漱边问道。
“大部分都已经归营”副官汇报道。
至于没有归营的,没有人去提起。
“回不来,就不回来吧”樗里寻手一顿,然后继续洗漱。
等到聚将鼓敲响,中军战后总结,子车乘才缓缓醒来,急匆匆的吃过东西后就赶到了中军幕府。
所有人都看着后来的子车乘,投去或善意,或好奇,或恐惧的眼神。
作为大军将领,他们只听说过骠骑营那剽悍的战绩,可是与之一起对敌还是第一次。
他们忘不了等他们驰援赶到时的骠骑营各阵地,血流成河,到处都是尸体堆积。
尤其是骠骑斥候营,两千对四万,居然在他们赶到的时候,差点就把东胡的辎重营给打穿了,整个辎重营地是死尸遍地,倒下的骠骑营将士身边最少都有着数十具尸体,而这些袍泽的尸体几乎没有一具是完整的。
“坐吧”樗里寻点头示意子车乘坐下,继续听着各军汇报战损。
最后才轮到骠骑营汇报。
“骠骑营出征满编三万,折损两万三千四百五十二人,退出战斗者,三千八百七十二人。”骠骑营副将看着手中汇聚而来的情报。
整个中军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这个伤亡几乎是毁灭性的,对于骠骑营来说,这一战几乎就是将编制打没了。
樗里寻放下了手中把玩的军令剑,默默的放回了令盒中。
“骠骑营,全军晋三级,抚恤金十倍,由金陵府支出。
所有参战大军阵亡者亲属,优先编入樗里卫和骠骑营”樗里寻沉默了许久才再次开口。
“多谢公子”所有将领都起身行礼。
虽然厚待的只是骠骑营,可是骠骑营都能有十倍抚恤金,他们的抚恤也不会少。
最关键的是,失去了顶梁柱的阵亡者家属,在这个时代是很难活下去的。
然而,现在这些阵亡者的家属有优先编入樗里卫和骠骑营的资格,对阵亡者家属来说,就是在救命。
因为有了军籍,他们就能够免除徭役和赋税,同时骠骑营和樗里卫是有专属封地的,也就意味着他们的家属也会得到善待,熬过最艰难的时候。
“各军修整三日,三日后,大军开拔,目标东胡王庭”樗里寻再次下令道。
“喏”主将起立,返回各自大营重新整编修整。
“公子为何会坠马”子车乘没有选择回营地,他怕回去见到空无一人的营地。
“这一战,公子把所有将领和幕府幕僚全都派出去了,独自指挥了整个战场,心力耗尽”副官回答道。
原本大军指挥是由幕府互相协调的,可是这场战役打的太乱了,樗里寻不得不将所有幕僚全都派到了各军去协助指挥。
独自指挥了整个战场,详细到了甚至百人的曲部,结果就是战事结束后心力耗尽,倒在了指挥台上。
子车乘沉默了,他知道公子的指挥能力,因此才选择这样的战法,可是却没想到会是公子独立指挥了整整十数万大军的行动。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