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日晷划过,子车乘一直看着地平线的尽头,始终没有等到樊哙,最终长剑挥下。
“将军,时间还未到啊”秦军其他将领都看向了子车乘。
说好的给樊哙两个时辰,可是现在时间都没过去一半。
子车乘仰头望着天空,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王城城墙上,一个个秦军士兵手持长弓对准了城下被驱赶着聚集在一起的士兵和百姓。
阵阵箭雨落下,屠杀最终还是开始了,有反抗,有躲藏,也有投降,但是在冰冷的箭雨之下,没有人能生还。
一把大火蔓延了整个王城,整个王城付之一炬。
樊哙拖着跤趾王一路疾行,回到了跤趾王城,可是看到的却是整个王城在大火中照亮了整个夜空。
“还是回来晚了吗”樊哙只觉得口舌干涸,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跤趾王看着自己历代先祖居住的王城被大火付之一炬,也彻底呆住了,但是眼中却又闪过一丝侥幸。
“樊将军回来了”子车乘在军帐中见到了樊哙以及被他俘虏的跤趾王。
“不是说好了,给我两个时辰吗”樊哙看着子车乘低声沙哑地问道。
“帝国需要”子车乘没有多余的解释。
樊哙看着子车乘,欲言又止,最终一叹。
他是有些憨,但是不代表他看不清局势。
帝国需要这样的一场战争来震慑四方诸夷,否则帝国很难慑服那些帝国疆域内的小族势力,也包括了六国的遗留。
这事或许是该长公子去做,或者联军主将公子寻去做,但是长公子的定位就是温和之主,因此,扶苏不能做,只有被称为帝国之剑的公子寻去做。
子车乘很清楚,就算他们等到了中军的将令,也会是一样的结果,因此,他没有让樗里寻去下这样的命令,所有的罪责他自己承担。
“是谁让你们有胆量对我帝国发起战争的”子车乘看向了被樊哙俘虏的跤趾王。
至于跤趾王姓甚名谁,没有人去在乎,也不会去过问。
“是丞相”跤趾王急忙答道,彻底甩锅给他人。
“丞相说,大秦覆灭了百越,下一个就轮到我们了,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做,大秦就会认为我们可欺,等到百越灭亡,我们的末路也就到了。”
“因此,丞相说让我们建立水师北上帮助百越,同时也是告诉大秦,我们国虽小,但是不可欺。”
似乎害怕子车乘不信,跤趾王继续解释说道,将一切都甩给了那个跤趾丞相。
子车乘看着跤趾王,再看向了樊哙,叹了口气。
这个素未蒙面的跤趾丞相是个人杰,但是也仅仅是个人杰,在大国面前去显露肌肉,无异于在找死。
楚国曾经也在秦国面前想要自保,第一年秦军发兵二十万,楚国胜了,结果第二年,帝国举国兴兵六十万,直接将楚国灭国。
跤趾想要自保,完全可以学习滇王国,选择降秦,结果就是秦国只会派出军队驻扎,派出官员带去文明管理,而不会造就杀戮。
跤趾选择了不一样的道路,或许跤趾拥有水师,比夜郎和滇王国在军事实力上更强。
可是他们不该做的就是主动挑起战争,帝国的目标仅仅是百越罢了,跤趾从来就没在帝国征服的计划之中。
拥有着楼船的水师,帝国是不会主动发起战争的,因为帝国水师也很难再水上战胜跤趾。
跤趾想要自保,甚至可以不用投降,只需要展示自己的水师,帝国在权衡利弊之下,极有可能选择默认了跤趾的存在。
因为帝国很难控制到跤趾,对跤趾发起战争,获得的远没有战争损失的大。
可惜,跤趾选择了发起战争,那么帝国为了自己不可撼动的权威,哪怕得到的很少,也会选择将跤趾灭亡。
“跤趾丞相在哪”子车乘看向了樊哙问道。
樊哙摇头,他们的目的只是俘虏跤趾王,对于其他的官员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搜寻,因此他们也不知道跤趾的丞相是谁。
“死了,丞相没有离开王城,选择了跟王城共存亡”跤趾王身边的一个官员说道。
子车乘看着火焰中的王城,想起来那个率领守军抵抗的老人,或许那个人就是跤趾的丞相吧,只可惜在大军攻城之时就第一时间被射杀了。
“现在问你,降还是不降”子车乘对着王城躬手一拜,转身看向了跤趾王。
“降,本王愿意归降”跤趾王急忙答道。
子车乘挥手示意军书,在大军的看押下,逼迫着跤趾王签下了投降文书。
“即刻送往书和跤趾国印转手递给鸿雁使,并派出百骑护送,立马返回桂林。
受降只是一个仪式,子车乘需要的是跤趾王撤回全民布武的命令,大军继续南下,全面占领整个跤趾。
跤趾王已经沦为了阶下囚,为了活命,子车乘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有任何的反抗。
“出来了”军中参谋终于是将跤趾所有官员的口供整理完毕。
“跤趾丞相并没有下达进攻的命令,下达命令的是跤趾王”长史看着子车乘递上了他们整理出来的情报。
子车乘看着手中的情报,复原了原本的跤趾政令。
同样的也发现了一些意外的东西。
“范增曾联系过跤趾”子车乘惊讶地看着手中的情报。
“是的,这是我们整理到的情报,范增知道跤趾水师的存在,因此也派人前来邀请过跤趾王参与百越之战,可是被跤趾丞相拒绝了。”
“跤趾丞相说,跤趾有水师的存在,封锁江面,哪怕是大秦,也不敢轻易与跤趾为战,跤趾无论人口和土地,都不值得大秦在明知跤趾有水师的存在还发动覆灭跤趾的战争。”
“哪怕大秦覆灭了百越,觊觎跤趾,跤趾也只需要向秦军俯首称臣,成为大秦的属国,大秦权衡之下,也只会默认跤趾的存在,而不会发动灭国之战。”
子车乘点头,这是必然的,明知跤趾有水师的情况下,大秦不可能耗资靡靡地从会稽调动水师南下跤趾参战,那样战争消耗是巨大的,得不偿失。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