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集权的帝国的执行力从来都是看上位者的态度,上位者的态度决定了执行的效率。
在这个主将人格决定大军风格的时代,上位者的态度是决定下边办事效率的关键。
没有九黎公主之前的南征大军和幕府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都在等着秣陵的争辩出结果。
实际上他们也不知道等秣陵是要干嘛,但是主将不干活,他们也跟着偷懒,上行下效的结果就是能推进三十里,绝不推进四十里。
可是,有了九黎公主之后,樗里就成了夙兴夜寐,手不释卷,影响之下的大军和幕府也都动了起来。
“怎么感觉樗里卫的将校们都像打了鸡血一样,每个人都疯了一样的干活”第一梁是感触最深的。
在进入桂林之前,樗里卫所率大军各营就是聊天扯皮和游戏。
可是现在,樗里寻也开始干活了,每天都有不同的政令下发,主动关心着大小之事,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然后樗里卫也率着大军各营深入百越大山之中进行堪舆,帮助越人驱逐野兽,修路补桥。
“耕田种地,开荒凿渠,樗里卫还会这个”幕府的门客们都惊呆了。
他们以为的樗里卫都是一群杀才,除了打架惹事其他都不会,可是现在,樗里卫真正的运作起来后,所有人都呆住了。
樗里卫不仅会打架,还会种地,会冶炼,遇山开山,遇水架桥,甚至连看病救人,悬壶济世都会。
“樗里卫这是把我们幕府的活都做了啊”大军幕府的百家士子们都自馁了。
他们觉得大军征服桂林之后,所有的政令和治理他们是不可或缺的,想象中的应该是有他们组建出郡守衙门,然后恢复生产,治理百姓。
结果现在的情况是,樗里卫根本用不上他们,各自下到了各村各寨去登记造册,然后教授越人耕种之法,并组建亭里,宣传律法。
“帝国以吏为师,这是惯例,因此秦军的各营将校除了会兵法布阵以外,还要学习律法。”第一梁也是将门之后,对秦军的军官培养也是清楚的,只是没想到樗里卫居然也是如此培养的。
“秦军将校精通律法可以理解,但是会开荒屯田,教授百姓五谷种植,这不是在抢我农家的活”幕府的农家士子低声喃喃道。
“他们不会啊,但是律法有写啊”第一梁解释说道。
大军将校不可能在学习兵法布阵之外还有精力去学习五谷耕作,可是秦律中有啊,秦律中明确的规定了耕种之法。
挖地几尺,耕种几何,何时播种,何时施肥,施肥多少,秦律中都有着明确的规定。
“这东西没有普适性吧”农家士子皱了皱眉。
五谷耕作是看天时地利的,靠着律法规定去做,不一定适合啊。
“的确不是每个地方都适用,但是律法推及帝国所属,不能保证全都适合,但是能保证各地都能生产。”樗里寻回到了幕府,看着农家弟子答道。
秦律规定的耕作是按照关中的标准来的,不可能适用每一个地方,但是却能保证每一个地方都能生产出粮食,有了最低的保障。
这就是秦律,律法只是有着最低的保障,也是最低的约束,再结合秦律奖励耕战,在这基础上,各地百姓都会在秦律的基础上去改进耕作,从而获得爵位,进入仕途。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幕府要有农家士子的原因”樗里寻笑着看向了农家士子们。
农家士子也不傻,大军都拉去种地了,他们农家士子自然也是不可能坐在幕府中饮茶聊天。
“我等即刻配合大军采集各地土壤,钻研精耕之法,推行百越”农家士子们纷纷表态。
若是他们再不动,那在幕府也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大家门客之中从来不会养无用之人,而他们跟着大军来到百越不都是为了军功,从而获得察举,举荐出仕
因此,现在是他们展现个人学术学识的时候了,做好了,高官厚禄都在等着他们,做不好,他们自己也没脸在幕府之中呆着了。
农家士子们也跟随大军行动,深入百越各村寨,因地制宜的教授当地百姓精耕之法,再结合各地收集来的资料,整理出最适合百越精耕的农令。
随着农家士子的动作,幕府中各家士子也不好意思不干活了,纷纷铆足了劲的干活,各种适用于百越的政策法令也纷纷出台,传达到百越各处。
整个百越也进入了如火如荼的改革之中,桂林城也开始了扩建。
越人也不傻,能分得清秦军在做什么。
是人都会感恩的,尤其是百姓,只要官府是真心为他们好,他们也不会再给官府惹事。
有良心的人也不会看着别人给自己干活自己不动,因此,越人也从大山深处重新回到了村寨跟着秦军一起重新建设自己的家园。
“秣陵到底行不行啊,这么久了都没有一个结果”樗里寻很生气,百越现在是百废待兴。
虽然越人与秦军一起干活,双方也很默契,但是因为种姓问题,双方始终是存在着一些隔阂。
秦国要的是百越归心,而不是百越将他们当做客人。
因此,秣陵的争论必须有结论,也不能有分歧,九黎为华是不能有问题的。
任嚣也终于是赶到了秣陵,看着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秣陵学宫,真的是大开眼界,这样的盛况,哪个士子不向往。
甚至,任嚣也亲自下场辩论了几场,互有胜负。
其实百家之主们不是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但是过程更重要,同样的他们一直迟迟不得结论也不是因为争论不出,而是他们都在等,故意等,等到始皇帝陛下亲至,然后由始皇帝陛下亲自敲板得出结论。
谁说百家都只会埋头经卷,这样的百家都死了,真正的百家都会来事,这种华夏定义的功勋,他们不能去做,也不敢去做,能做的只有那个一怒山河惧的帝王。
扶苏也知道原因,因此他也没有催促百家得出结论,而是在等着父王南巡到秣陵。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