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能坐在长公子位置上还被封为楚王,百家评价如此之高,自然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樗里寻在楚地闹得那么大,楚地贵族没能乱起来,除了王绾压着,少不了扶苏在背后支撑。
只不过樗里寻做的事风声都太大了,反而让人忽视了扶苏的存在。
因此扶苏有自己的看法,而且是淳于越等人看不到的,不是淳于越等人智慧不足,而是他们本身就代表着百家,凡事也都会偏向自己一家。
扶苏不一样,他是大秦长公子,看到的是天下,如今的天下是亘古一来前所未有的帝国也是已知的天下中唯一的一个中央集权的帝国。
百家、贵族、朝堂等各方势力交错纵横,如今没有乱是因为嬴政个人的光辉震慑住了所有人。
但是嬴政一旦逝去,百家、贵族和朝堂各方就如同脱缰的野马,没有人能制衡他们。
别的不说,大秦军方的那些权贵,王家、蒙家、关中的贵族,南下的屠雎、赵佗等人,谁又能控制得住
所以扶苏很明白,嬴政这么做,就是为了将军权牢牢的掌控在赢氏宗亲手中,只要兵权在手,天下就乱不起来。
扶苏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去制衡住军方各势力,也没有那个精力,他要做的就是将朝堂政权掌握住,而军权则是交给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来执掌。
樗里寻无论是出身还是能力都是最适合的人选。
因此,扶苏根本不慌,他的身份摆在这里,只要没有什么大的过失,他始终是大秦帝国的继承人。
樗里寻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到了雍都,然后就被太庙令给禁足了。
“公子及冠,按礼法,当斋戒十日,等待及冠之礼”太庙令也怕樗里寻误会,急忙解释。
樗里寻点头,他跟随张苍学礼,自然也知道及冠之礼的流程。
首先就是斋戒十日,由宗室推衍出十日内的吉日,若是十日内没有,则顺延到下一旬,直至黄道吉日确定。
“请长公主将夫人带回公主府”太庙令继续说着,赢氏太庙非宗室男子是不能进入的,因此廪女在这段时间也是不能进入跟着樗里寻的。
嬴阴嫚看着廪女,又看向樗里寻,眼神肃杀,果然男人都一样,只要一天不盯着就会沾花惹草,这才出去一趟,又带回一个。
赢氏太庙一片肃穆,巨大的青铜玄鸟雕像竖立,四周宗室护卫来回巡视,除了赢氏宗亲,任何人敢擅闯太庙,只有一个下场。
樗里寻也是第一次来到赢氏太庙,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好在太庙令告诉了他他需要做的是什么。
其实也很简单,吃饱了睡,睡醒了就到太庙中给赢氏所有祖宗上香,从商朝之祖,到开创赢氏的秦襄子、秦非子,再到庄襄王,全都供奉一遍。
“不应该教本公子及冠流程吗”樗里寻很疑惑,一般大礼前都会进行彩排,以免出现错误,可是都几天过去了,居然还没有人告诉他具体的流程是怎么样的。
太庙令也很无奈,直到现在他也没拿到宗正府和奉常府送来的大礼流程,因此也无法给樗里寻做彩排预演。
“公子,定下了,本月朔望,即为公子及冠之时”太庙令总算是接到了宗正府的通知,与十月朔望日为公子加冠。
“两天后”樗里寻无语了,自己这么没牌面的只有两天了才正式通知他及冠时间。
“大宾何人”樗里寻继续问道。
及冠之礼除了主持者,最重要的就是为及冠者赞冠的人,也被叫做大宾,而大宾的选任也是需要通过卜辞来推算的,防止大宾与及冠者相冲。
一般来说,受邀的大宾通常会是三老,也是当地最有名望的三位老者。
可是宗室及冠不一样,三老承受不起宗室子弟的拜谢,所以受邀的大宾也会是朝堂上的大人物。
“没定”太庙令很无奈,定下了及冠日,却又没给大宾名单,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很慌”终于,及冠礼前一天,张苍来到了赢氏太庙,见到了樗里寻。
“老师”樗里寻松了口气,及冠礼是古代一个人最重要的礼,容不得半点马虎。
“之前只是简单教你及冠礼的流程,但是现在,老师就要教你什么是及冠礼”张苍严肃地说道。
“请老师教诲”樗里寻急忙坐直了身子。
“冠礼,礼之始也”张苍认真的说道:“只有行过冠礼的人,才真正算上是个人,行过冠礼,也就意味着,你将舍去稚子的身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也没有人会在包容你的过错。”
樗里寻认真的点头,没有行冠礼,犯了任何错,都能以稚子身份求得谅解,比如樗里寻之前做了那么多惹恼嬴政的事,嬴政也只是以那小子怎么怎么样,就揭过了,也没有人会提别去挑刺。
然而一旦行过冠礼,再犯错,嬴政也无法再给他一丝偏袒,错了就是错了,就要接受秦法的惩处。
“冠礼分士礼、公礼和天子礼,士礼三加,分别是淄布弁、皮弁和爵弁;公礼额外加玄冕;天子再加衮冕。”张苍继续说道。
“淄布弁,是要告诉你,虽已成人,但是勿忘本心,不忘本初
皮弁,是告诉你,你已成人,可带剑,象征着将介入军事,执掌兵权。
爵弁,是告诉你,你已成人,拥有祭祀之权,可因功授爵,在地位层次上有别于他人。”
樗里寻认真的听着,冠礼,礼之始也,一切礼都从冠礼开始,也只有经过冠礼,才有资格学习和享受其他礼法。
“你的礼,恐怕还会有意外”张苍说道。
樗里寻愣住了,自己的冠礼还能有什么意外呢
“你可知道你的大宾有哪些人”张苍低声问道。
樗里寻摇头,一到雍城太庙,他就被禁足了,根本无法接触外界,更不知道宗正府和太庙给他选定的大宾是谁。
“为师为你赞淄布弁,武安君为你授皮弁,非子为你加爵弁,但是陛下一样是你的大宾”张苍低声提醒着。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