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慢慢看”邓严看着被书籍吸引的樗里寻,微微一笑,就带人离开了,留下樗里寻自己在藏书阁中看书。
“公子真是来学艺的”墨家诸位先生依旧保持着怀疑。
“应该是,世人对公子寻多有误解,乱世当用重典,公子寻的手段虽然暴烈血腥,但是不代表公子寻本身就是暴烈之人。”邓严很相信自己的观人之术。
他看得出来,公子寻其实只是一个希望天下能够大治之人,因此也才会带樗里寻来藏书阁,并将墨家多年来收集来的经典开放给樗里寻看。
“或许我墨家能重新强盛的机缘就在公子寻身上了”邓严说道。
墨家空有治世之学,却没有一国君主敢用他们,不得不说一直是他们墨家的遗憾。
“好奇怪的墨家,明明有如此治世之能,为何各国君主都不用呢”樗里寻是真的被墨家的三表法震惊了,这就是后世说的唯物主义认识论的雏形啊。
最关键的还是,墨家总结了那么多国的施政方针,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律法和治政之策都有收藏,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分析和理解。
比如大灾之年怎么做,怎么恢复生产。又比如战事的动员之法,对什么层次的人用怎么样的动员之法。
“很奇怪吧”突然一个打扫藏书的老人走到了樗里寻身边,将他放在身边散乱的书籍重新整理了一遍,放回了书架上。
“先生好”樗里寻急忙行礼。
看过小说和电视剧的都知道,这种大门大派之中,最不能惹的就是掌管藏书阁的扫地人。
“墨家全盛之时,弟子十万,战车千乘,比之中原诸国中最强大的齐国还要强盛,齐国技击士也是墨家培养的,所以天下诸侯,谁敢用墨家,若是用了墨家,那国是墨家的还是自己的”老人叹道。
墨家强盛也是因为它太强了,兵家四势,最后一势兵技巧,说的就是他们墨家和齐国。
墨家拥有着最先进的科技,打造出来的大军也都是装备最华丽的,齐国因为最富有,因此也才能用上墨家提供的最强装备。
可惜的是,齐国百姓没有秦人的热血和战心,因此顺风浪逆风投,说的就是齐人。
秦能在短短十年覆灭六国,就是因为他们墨家秦墨一脉为秦国提供了最先进的装备。
可是也正式这样,哪怕是千古一帝的嬴政也不敢重用墨家,也在提防着墨家。
毕竟兵家四势,其他三势秦国自己都能培养出人才,唯独这个兵技巧是要不断的创新,而秦国比不上墨家。
墨家能够提供给秦国,也一样能提供给他人。
所以,秦国对墨家的态度就是,不支持也不阻止,只是限制着墨家的发展,不给墨家再恢复当年十万弟子,战车千乘之势。
“墨家最大的缺陷也在于,它的理念太超前了”老人继续叹道。
“先生请说”樗里寻急忙以学生之礼跪坐在一旁听着老人的教诲。
“墨家弟子公子可曾听闻有一人是无信无义之徒”老人笑着问道。
樗里寻摇了摇头,侠义精神就是从墨家弟子中发展来的,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不矜其能,不伐其德,这些都是墨家弟子必须遵守的戒律。
也都慢慢延伸成了世人所遵从的理念和信仰。
“墨家成也如此,败也如此”老人叹道。
“墨家因为侠义而被世人敬仰,哪怕是儒家、道家面对我墨家钜子也不得不称一句至人。”
樗里寻点头,哪怕是战国第一喷子,也不敢说墨子的一句坏话,也要称呼一声至人。
“但是,公子以为所有人都能成为墨子”老人悠悠地叹道。
“人都是有私心的,墨家要求弟子为官入仕者将俸禄纳缴,要求弟子事必躬亲,不得骄奢淫逸,行事须节俭朴素。”老人继续说着。
樗里寻明白了,墨家要弟子做的是一个至人,可是,人是有欲望和野心的,谁加入百家不都是为了光耀门楣,锦衣玉食,大富大贵墨家既然不给,那他们何必加入墨家呢
因此墨家也很难再招收到弟子,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享受惯了锦衣玉食的贵族子弟怎么可能加入墨家做亲自动手耕作,穿着普通百姓穿的葛衣。
底层百姓谁又不想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既然加入墨家跟他们现在生活也是一样的,那为什么还要加入墨家呢
只能说,墨家的理念太超前了,可是墨家却又不能因此废掉这些规矩,因为墨家之所以是墨家也正是因为这些信仰和理念才被天下尊崇。
“去吧,晚膳时间到了,既然来了墨家,也就等同于墨家弟子,一切都只能靠自己。”老人说道。
“自己做饭”樗里寻有些明白了墨家为什么不收待见了,谁家会让客人自己动手干活的,偏偏墨家真的就这么干了。
“溪水边有一五柳之宅就是老夫的住所,公子毕竟是客人,今日就请公子吃只鸭子吧,不过需要公子自己动手宰杀了”老人继续说道。
“好”樗里寻点头,他也不是锦衣玉食生活的,自幼也是个穷憨憨,这些都还是会的。
老人点头,然后继续整理着藏书阁,直到夜晚才回到了自己的住宅,看着樗里寻将晚膳弄好。
“公子在给鸭子放血的时候,鸭子叫了吗”老人看着桌上肥大带冠的鸭子,迟疑的问道。
樗里寻愣了一下,想了想自己给鸭子放血的时候确实是叫了两声,但是老人怎么会知道。
“公子可知道它在叫什么”老人继续问道。
樗里寻摇了摇头,更加惊讶地看着老人,墨家这么厉害的吗还能精通外语
“先生知道它在叫什么”樗里寻好奇的问道。
“自然知道,它在叫的是我是鹅,我是鹅”老人认真且严肃的说道。
樗里寻瞬间石化,筷子也落到了地上,尴尬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