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看着近在眼前的樗里寻,再看向自己麾下的八百勇士,对方只有百骑,就算骑兵对步卒能打出一打三的优势,他们也能压死对方,更何况他们是打伏击。
“军令不改,等对方进入伏击圈就给我上”项梁咬牙说道。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樗里卫全员赶到,他们就只能调动大军前来了。
可是这并不现实,他们能调动大军,樗里寻挥手间也能调动出驻守楚地的会稽大军和秦国驻扎在蓝田大营的秦军。
“挺能忍的”樗里寻就是在边缘地带摩擦着,就是不进入包围圈中。
“公子怎么知道他们在这的”子车乘看着樗里寻带着他们在绕着路线,就猜到了樗里寻是知道敌人具体的埋伏地点了。
“是楚地的百姓告诉我的”樗里寻说道。
他本来也想不到丹阳敢对他动手,毕竟他死了,皇帝陛下震怒,必然会大军出动荡平丹阳。
结果是就在不久前,在跟百姓吃饭时,有一药农告诉他在这里有一伙贼人叛军潜伏了好长一段时间。
于是樗里寻将计就计的命斥候赶回了秣陵将剩余的樗里卫全都调来了这里,算算时间也应该到了。
可怜季然和项梁把所有知道这事的贵族氏族都怀疑了一遍,也想不到暴露他们的会是平日里从未被他们正视过的采药黔首。
“一饮一啄自有天命”樗里寻叹道。
弯弓搭箭,目标射向了芦苇荡中。
“所有人都在,目标芦苇荡,放”见樗里寻搭箭,子车乘也当即下令,樗里卫百骑皆是大秦锐士出生,瞬间取下马上的强弓弩箭,朝着樗里寻瞄准的方向射去。
“完了”项梁看到樗里寻突然弯弓朝他们射来的时候,本来还是心存侥幸的以为是在射飞鸟大雁,可是看到百骑都跟着朝他们箭雨覆盖,他现在最后一丝的侥幸也都没了。
可是箭雨射来的方向不仅仅是他们正前方的樗里寻百骑,身后也传来了大秦弩机的拉弦声,数不清的箭雨也从他们身后飞来。
“躲不掉了,只有抓住公子寻,我们才有活命的机会”项梁也不是无能之辈,他选择在芦苇荡埋伏就是不给百骑冲锋的机会,于是带着人冒着箭雨朝樗里寻发起了冲锋。
“他们不会真以为我们是骑兵吧”子车乘看着芦苇荡中不在伪装的朝他们冲锋而来的项氏一族八百勇士,嘲讽地说道。
百骑也都是一笑,从战马上取下了投枪,朝着最先冲出来的敌人进行了投枪齐射。
箭雨与投枪的打击下,八百勇士直接折损大半,可是等待他们的却是更加恐怖的修罗们。
“好久没动手了,手都僵了。”樗里寻笑着抽出了定秦剑。
“公子不必以身犯险”子车乘却是将想要冲上去杀敌的樗里寻拦下了,他们可是亲卫啊,怎么可能让公子以身犯险身先士卒,哪怕是伤到了一根毛发都算是他们失职啊。
“第四伍留下护卫公子,其余各伍,随本将,杀”子车乘果断的下令,长剑出鞘,带着百骑就朝项氏一族的勇士们发起了冲锋。
“大秦锐士”项梁一眼就认出了子车乘等士卒的来历,心跌落到了谷底,他们只知道樗里寻有亲卫保护,但是却不知道樗里亲卫居然会是曾经护卫秦王的大秦锐士。
见到子车乘带人冲来,身后也传来了人群的跑动声,项梁知道他们失败了,于是舍弃了士卒们,仅带上几个项氏一族的子弟朝着河边跑去,只有跃入水中才有可能躲过一劫。
“跑得掉本公子就放过你”樗里寻一眼就看出了这群人的首领会是项梁,因此也时刻关注这项梁的动向,见到项梁逃走的第一时间就将弓箭搭弦。
“嗡”弦动箭飞,凌厉的箭矢飞快的朝项梁背心射去。
项梁听到身后传来的箭矢破空声,转身就是挥剑斩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是弓箭太快了,在他转过身时就已经射进了他的身体,弓箭的巨力还拖着他的身体朝后滑行了数步。
只是也因为他的转身,本该是射穿他后心的箭却是射向了他的右肺。
项氏一族子弟顾不上其他,拖起了项梁的身体就跳入了江水之中。
护卫者樗里寻的五人也是跟着樗里寻箭矢方向射空了自己的箭壶,即便是对方投入江水之中也不放过。
项梁遁走,留下的面倒的斩杀殆尽。
不过子车乘也是留了心眼,故意留下了几个看起来是这八百人的指挥者的伍长什长。
从发起冲锋到结束,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除了被留下的几个俘虏,其他人全都被当场斩杀,而樗里卫留下部分人打扫战场补刀,剩下的则是沿着河岸开始寻找起项梁等少数逃脱的刺客的踪迹。
樗里寻看了一眼被抓的俘虏,摇了摇头道:“都杀了吧,全是死士”
子车乘看了一眼,也明白这些人都是死士,或者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于是果断下令杀了。
“用缰绳拖着他们的尸体去丹阳”樗里寻继续说道。
季氏,本来是打算放过你们的,现在却自己坐不住跳出来了,那就见见血吧
“喏”樗里卫千骑拖着八百具尸体浩浩荡荡地朝丹阳县城开赴而去。
“不是让项梁撤了吗,怎么还被人全歼了”丹阳城中,季然脸色难看,只希望没有留下活口被对方抓到,最关键的是项梁最好是死了或者逃了,不然他们季氏灭门就在眼前。
樗里卫拖着尸体赶往丹阳县城,也引来了百姓的围观,所有百姓都是脸色大变,看着满地拖痕留下的长长的血迹,胆小着都被吓出了梦魇。
“丹阳县令何在”樗里寻一马当先,站在樗里卫前怒声吼道。
丹阳县令战战兢兢的从人群中走出,看着甲胄上还流淌着血迹的樗里卫,一个个青铜兽面下冷漠的眼睛。
丹阳县令知道自己完了,死都是轻的,在他的管辖范围内出现大军刺杀公子,他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