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响个不停,云层中不时划过几道闪电,照亮笼罩在黑暗里的城市。
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腐臭味,下水道旁,一只硕大的老鼠在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它啪啪踩过路边的污水,经过一条巷子,巷子里的墙角处,睡着一个蜷缩的身影。
老鼠在原地不动,鼻子与触须在身体左右的摇摆间分辨着前方的气味。
这种腐臭味对于老鼠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它机警地窜到蜷缩在墙角的黑影身边,嗅了嗅地上的一滩呕吐物,那是一滩黑色的血水。
它没有理会,接着靠近那蜷缩的身影。
突然一只手伸出抓住了老鼠的身体,老鼠惊恐地“唧唧”乱叫。那伸出来的手分明已经腐烂露出了白骨。
一道闪电而过,忽明忽暗的巷子中,老鼠已经不在挣扎乱叫,随之而来的是阵阵啃食吞咽的声音。
“轰隆隆”
豆大的雨点打在了一个昏迷男人的脸上。他缓缓睁开双眼,四周一片漆黑。大雨在黑暗中肆意宣泄着,漆黑的城市一片死寂,除了雨声其他的什么也听不见。
“这是在哪儿”
男人虚弱的从嘴巴里挤出了几个字,身边没有人回答他。他只觉脑子很沉,浑身无力,背后像是遭到了重击。
右手随便摸了摸,空无一物,左手这边,则是被雨水打湿的墙面。身边是一条很粗的大楼排水管道,不一会,水流湍急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悬在半空中,身下便是一户人家的空调外机。用尽全身的力气调整了身体,抠住湿滑墙壁的缝隙把身体撑起来,眼前是茫茫的大雨和不见五指的黑暗。
大口喘着粗气,胸口一阵疼痛,平复良久,极力回忆着之前地遭遇。
自己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哪儿
为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脑子一片空白,被这嘈杂的雨声搅扰的心烦意乱。
一阵疼痛从右臂传来,火辣辣的灼热感在雨水的冲击中尤为明显。又是一道闪电劈过,伤口的样子出现在眼里。
那是一个咬痕
通过齿痕可以清楚辨别出来,是被人咬的
闪电划过云层照亮的微弱环境中,一条条黑色的血丝顺着胳膊向上延伸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任凭怎么努力,也想不起来之前的记忆。而现在的状况对自己来说,非常的糟糕。
黑色的血丝像是一种倒计时,当它蔓延到大脑的时候,自己一定不再是现在的样子,本能的反应就是自己感染了病毒。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必须要离开现在的位置,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治疗伤口。沉思了一会儿后,仔细检查了下身体的情况。
除了手臂的咬伤,身体其他的地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和擦伤,有些已经结了疤痕
自己究竟是经历了什么能伤成这个样子
苦恼了一番后又翻了翻身上的装备。黑色的紧身衣,套着沾满血渍的战术背心,腰间还有一把手枪,背部抽出一把刀。
刀看到手枪的时候,自己大概猜的到目前的状况。但是这刀而且冷兵器做的这么夸张有点让人难以理解。
那刀柄碳纤维,刀身上镶了一块红色的宝石且有岩浆裂纹,部分地方被血污盖住,通体月牙弯刃型,没有盖住的刀锋泛着蓝色的冷光。
男人摸到它时,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亲切感,如老朋友一般。从上面的血污来看,腥风血雨的痕迹让他为之一震,杀过人这个念头油然心生,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是一个怎样的人可笑的是,心中依然没有答案。
接着摸了摸背后的刀鞘,另一个是空的,少了一把
他也不多想,继续整理着身上的东西。
除了身上的刀还有手枪,两个弹夹,一个手雷,一个闪光弹,靠近右边胸前的口袋中,有一支淡黄色的药剂,药剂外的玻璃质感很坚硬,不像是那种一摔就碎的样子,拧开一头的金属盖,才恍然看清这是一个特殊制作的药物注射器。
盯着幽幽的淡黄色药剂好一会,脑子里面依旧是一片空白接着又找出了一些压缩饼干和一小瓶水看来东西并不多,甚至没有带急救用的药。
看了身旁的排水管道,水声在面前哗啦啦不停地工作,顺着管道向上看,它途径大楼的每一户阳台。向下看,是漆黑不见底的高度。
此时的他在想一个问题,自己是掉下来的,还是跳到这个位置才晕倒的呢如果是直接摔下来的,以周边朦胧的漆黑环境以及伤势来看,应该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而且自己这个位置,还有醒来时躺着的姿势,只能是垂直掉下去的。
那就说明了一点,掉下去的地方一定是楼顶。而楼顶究竟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让他可以奋不顾身地一跃而下
男人虽然不明白,但不管上面有什么在等待着他,目前的伤势和状态都不是他可以应付的来的。
抬头接着看向排水管道边的阳台,在闪电短暂照亮的空档里,他隐隐约约看见好像有一户人家的窗户没有关上。整理好装备,调整好呼吸,找准湿滑管道的着力点,即便身上各种伤痛传进大脑让他的动作吃力且不稳。
他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弄清楚自己是谁,弄清楚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艰难而吃力的在管道向上攀爬,大雨一直在下,没有停歇的意思。每经过一处阳台,男人都会谨慎的试试窗户能不能打开,并且不弄出大的动静。他自己也有些意外,仿佛这些不起眼的细节是醒来时就保留的肌肉记忆。
男人不去多想,因为他明白,这些保留下来的肌肉记忆一定给他传达着某种信号,那就是:
千万不要弄出大的动静
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最大程度的活下去室内未知的危机他根本觉察不到。从他醒来的那刻起,看到自己身处的位置就知道,这个世界可能已经发生了某些大灾变不然身上怎么会带着这么多的大杀器
但自己是谁叫什么名字这个世界怎么了一系列问题困扰着他,直到他爬到了开着窗户的阳台,才收回了思绪,他一只手扒在了阳台旁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向漆黑的阳台里默默地张望,接着钻进未知的黑暗里,在嘈杂的雨夜中消失身影